盈盈略作思考,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冲周望舒比了比大拇指:“好兄弟!”
周望舒揽过她的肩,把外套盖在两人头顶:“1、2、3,走!”
他们在大雨中狂奔,脚下踩出一个个水坑,溅起的雨滴像是飘荡在空中的音符。盈盈一边跑一边笑:“周望舒,我们是在拍偶像剧吗?”
周望舒说:“你别老踩积水啊!”
他们一路奔进地铁站,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周望舒的外套已经全部湿透了。两人裤子也湿了大半,周望舒拉着盈盈往公共卫生间走:“先把水拧一下。”
等把一切都姑且处理好,正好赶上地铁进站。盈盈挥手和他作别:“回去记得吃药,预防感冒!”
周望舒点点头,同时往地铁里钻:“赶紧走吧,别废话了!”
结果周望舒刚进家门,就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站在玄关揪纸巾,面无表情地想,我好像真的是个病秧子。
郁迁还没回来。周望舒给他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他便撇撇嘴把手机扔到一边,给自己换上干爽衣服,煮了碗面草草解决晚饭。接着快速地冲了个热水澡,吃了两粒感冒药,又灌了自己一大杯热水,便钻上床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拿出手机戳戳点点。
盈盈提醒他吃药,他回了一句“谢”,也终于等到郁迁信息:“有急诊,回得晚,宝贝早点睡。”
他看来忙得连外面下大雨都不知道。
周望舒打了个哈欠,感冒的前兆症状让他犯起困意,很快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他浑身湿黏地被人摇醒了。他睁开眼,看到郁迁正贴着他的额头试他的体温,轻声说:“你发烧了,起来跟我去医院,嗯?”
周望舒烧得昏昏沉沉,听到医院两个字就下意识摇头:“不要。”
他伸手去揽郁迁的脖颈,对方应该刚回来不久,微凉的体温让他感到一丝惬意:“你居然在我身上留印子……”他嘀嘀咕咕地抱怨,“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郁迁显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下意识说了一声“对不起”,顺着他的力道把他抱起来靠着自己坐好,嘴里哄他,“今晚淋雨了是不是?吃药了吗?我去拿体温计,超过38度5就跟我去医院好不好,嗯?”
周望舒点点头又摇摇头:“吃过药了。”他往郁迁怀里钻,黏得仿佛另一个人,“哥……我好冷,抱抱我……”
郁迁霎时瞪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却只看到周望舒毛茸茸的脑袋。
纵然周望舒近来也会对他撒娇,但从不会像七年前一样毫不设防地喊出“哥哥”。他知道周望舒是烧糊涂了,又心疼又心软,只好抱着他贴紧自己,嘴唇印在他发烫的额头上,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宝贝。”
他抱了周望舒一会儿,在他又要睡过去之前,无可奈何地把他塞回到被子里去:“乖乖等我。”
周望舒却牵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你要去哪儿?”他的表情委屈极了,“你又不要我了吗?”
“……”
郁迁心头一震,折返身来,把周望舒连着被子整个抱了起来。他抱着他往客厅走,嘴里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清清,我最怕你不要我。”
他把周望舒放在沙发上,自己蹲在茶几前翻体温计和药,念念叨叨地自言自语:“退烧药被我放哪儿了。”
他找到了体温计,扒开被子塞到周望舒腋下,没忍住亲了他干裂的嘴唇一口:“怎么烧这么厉害。”
他把翻出来的药放在桌面上,起身去烧水。周望舒歪在沙发上懵懵懂懂地看着,又喊他:“哥。”
“嗯?”郁迁没回头,拿了杯子往里倒热水。
“我好困啊。”周望舒说,“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郁迁端着杯子走回来,在他身前半跪下来,抽出体温计看了一眼,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提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道:“38度4。”他捏了捏周望舒的鼻子,“算你走运。”
周望舒瓮声瓮气地说:“你又欺负我。”
郁迁微微一笑:”等你好了,就让你欺负回来。“他喂周望舒吃了药,又把他抱回床上塞好,摸着他的脸安抚说:“我去拿块毛巾,我不走,你等我五分钟好不好?”
周望舒眼皮直打架,半睁不闭地睨了他一眼:“你事情好多啊 。”
“困就睡。”郁迁吻他的眼睛,“我马上就回来了。”
等郁迁带着温热的湿毛巾回来,周望舒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他钻上床,轻轻掀开被子,小心又细致地给周望舒擦拭身体,帮助他降温。
周望舒这烧足足烧到清晨。郁迁班上到半夜,回来又马不停蹄地照顾家里的病号,几乎一夜未睡,隔一小时就起来给周望舒用湿毛巾擦身。天蒙蒙亮时他的体温终于降下去,郁迁松了口气,把熟睡的周望舒揽进怀里,喃喃道:“体质差成这样,你这几年都怎么过的啊。”
周望舒一觉睡到迟到,醒过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瞪眼,惊恐地去推郁迁:“郁迁?郁迁!十点了!!”
郁迁“嗯?”了一声,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我找盈盈帮你请假了。”他俯身过来贴他的额头,确认他的体温确实退了下去,“你烧了一整夜知不知道?”
“……”周望舒总算回想起一些夜里的细节,又推推正要继续睡过去的郁迁,“那你呢?你不上班吗?”
“调休。”郁迁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快两天没睡了。”
“你昨天早上不是回来睡觉吗?”
“洗个澡就被叫走了。”郁迁把他往自己怀里抱了抱,忽然想到什么,倏地睁开眼睛,“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没事了。”周望舒琢磨了下他的话,“你是不是照顾了我一夜啊?不然我早上起来该嗓子疼了。”
郁迁弯弯嘴角,凑过来亲亲他:“没事就好。”他翻身试图坐起来,“你昨晚吃的什么?”
周望舒也跟着他坐起来:“面条。”他想把郁迁按回去,“你睡吧,我自己煮点面吃就好了。你要吃吗?”
“那叫外卖吧。”郁迁搂着他倒回去,“陪我睡会儿。”
“你钱多烧的么。”周望舒说,“这个月都吃了多少次外卖了?”
郁迁没忍住笑了一声:“替我心疼钱了吗?最近活这么多,有奖金的啊。”
他抚着周望舒的脸去吻他的嘴唇,一边亲一边笑:“昨晚还嫌我事多,我看你话也不少。”
“……”
周望舒觉得自己又要发烧了。
完结倒计时!
第57章
二更,前面还有一章不要看漏啦!
郁迁无视了周望舒“我已经好了”的诉求,站在床边端着热水杯给他喂药,语气严肃地说:“以后不许再淋雨了。”
周望舒苦着脸说:“这药味道好怪啊。“
“良药苦口。”郁迁揪过一张纸巾擦他嘴角的水渍,“谁让你不肯去医院?”
他说着又想起什么:“你昨晚说我在医院什么?”
“什么什么?”周望舒也莫名其妙,却猛地反应过来,伸手去拽郁迁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居然在我身上留印子!”
郁迁茫然地眨了两下眼,视线滑到周望舒裸露在外的脖颈上,拉长语调,慢悠悠地“哦”了一声。
周望舒原本以为他是情动时无意间留的吻痕,眼下这个反应却好似他早就心知肚明,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你故意的?”
郁迁腾出一只手去拨他的发尾,偏头看了看那一块微微发红的皮肤:“头发遮着应该看不见才对。”他唇角勾出个笑,“而且都快消了。被谁看见了?”
“你怎么这样啊!”周望舒要气死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不是有意的,而且宣告主权是一种本能。”郁迁说着,手覆上周望舒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握着他一起把领口拉得更开了些,“你也可以在我身上留印子啊。”
“!!”周望舒恨恨地甩开了他的手,撇过头不想理他了。
郁迁琢磨了一会儿便拼凑出事件全貌,如果是被医院同事如林真之流看到了,那肯定是先来调侃他而不是周望舒,而会调侃周望舒的只有一个人:“盈盈告诉你的?”
周望舒对他的反应速度感到匪夷所思,偏过头去,就看到郁迁一张心情很好的脸:“我现在舒坦了。”
“?”
郁迁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是为谁淋成这样的?”
“……”周望舒无语了,“你有病吗,盈盈的醋也吃?”
郁迁理直气壮地说:“要时刻保持危机意识。“又改口安慰他,”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被她看到也没什么。“
周望舒没好气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郁迁讨好地凑过去,脑袋歪在周望舒肩上,眼睛上挑着看他:”你也可以留回来嘛,我求之不得。“
“滚啊。”
“怎么脸皮这么薄。”郁迁说着说着又笑起来,“宝贝,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叫我什么?”
周望舒昨晚烧得昏沉一片,又是大半夜被人从睡梦中弄醒,老实说记忆并不深刻。他看着郁迁笑得一脸恶心,不由得警铃大作:“我叫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