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雨声，周望舒也能听到那呼吸同自己的一样粗重。
周望舒下意识再次去追逐他的嘴唇。
郁迁却避开了他。“不能再亲了，”他的声音里有着难以克制的欲念，“再亲要出事了。”
周望舒这才意识到屁股下方那硬邦邦戳着自己的火热意味着什么。他也没比郁迁好到哪里去，勃起的部位被牛仔裤紧紧束缚，难受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难耐地扭了扭。
郁迁立刻按住了他的腰。
“别乱动。”他说。
“我也难受啊……”周望舒有点委屈，声音带出点抱怨，“又不是只有你才会起反应……”
他听到郁迁发出低低一声笑。接着郁迁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起来，压到我了。”
周望舒热着一张脸从他身上下来，看着郁迁倾身摁了床前的开关，暖黄光倾泻而下，周望舒不由得眨了下眼，潮红而隐约带着泪痕的脸无所遁形。
郁迁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他喉头微微一动，接着翻身下床离开，很快带着一块打湿的毛巾从卫生间出来，揽过周望舒的肩给他擦脸，故作轻松地说：“小花猫，怎么这么能哭。”
周望舒嫌他动作太轻太慢，从他手里拿过毛巾，迅速地在自己脸上搓了两把，而后把毛巾扔到一边，露出一张清清爽爽的脸，直勾勾地看着郁迁两腿间隆起的部位，问道：“你这样憋着不难受吗？”
郁迁却答非所问：“害怕吗？”
“？”
周望舒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你太小了。”他又一次说道，在周望舒变脸之前捉住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无论如何，你都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小朋友，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他笑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发苦，“可我不是，我是成年人。我有什么资格说那个骚扰你的人是精虫上脑的傻逼？”
“不、不是的……”周望舒顿时大惊失色，他紧紧握着郁迁的手，语无伦次地说，“不一样，不一样……你怎么能把自己和那个变态相提并论？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啊……我、我也有反应的……我还梦到和你……”
郁迁在周望舒说出更露骨的话之前轻轻吻了他一下，成功让他忘记了接下来的话。
“嘘，别说了。”郁迁说，“再撩下去，真的会出事。”
“我可以帮你啊。”周望舒顶着一张红苹果似的脸说，“男生宿舍里不是也经常互帮互助吗？”
“……这都没影的事。”郁迁有点无语，“你从哪儿听来的。”
他扫了一眼周望舒的下身，说：“对不起宝贝，我帮不了你。”他克制着情绪吻了一下周望舒的额头，“等你再大一点好不好？今天自己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嗯？”
“……”
宝贝这个称呼一出口，登时叫周望舒臊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这下不仅仅是脸，他浑身都在冒着热气，头脑空白地应了一声好，同手同脚地往卫生间走去。
少年人的欲望来得快，去得也快。周望舒只需要回味着先前让他脸红心跳的吻，不用费什么力气，轻而易举地射了出来。他迅速地冲了个澡，裹着白天郁迁放好的浴袍，带着一身水汽扑进了等在门外的郁迁怀里。
他能感觉到郁迁的欲望消下去了不少，顿时生出点坏心思，快速伸手在他腿间揉搓了一把。郁迁猝不及防，好不容易软下去的器官又有抬头的趋势。他把周望舒抱起来扔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自己换衣服乖乖睡觉，我去洗澡了。”
“郁迁。”周望舒憋着笑看他，“你好能忍啊。”
郁迁却说：“你知道人类为什么被认为是高级动物吗？”
“嗯？”
“因为人和动物一样，都有发情的本能，但人类会控制自己的本能。”他叹息着说，“我已经够放纵了。”
这天晚上周望舒没有克制守礼地睡自己的床，或者说，郁迁根本拒绝不了撒娇示弱的周望舒。周望舒满足地窝在郁迁怀里，和他前胸贴后背地挤在一张床上。大雨下了大半宿，此刻终于偃息旗鼓，只剩房檐坠落而下的雨珠滴滴答答，让周望舒这一觉睡得绵长而香甜。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们都没能迈出房间一步。
热恋催化下的荷尔蒙让他们浑然忘我，一刻也不愿远离对方。为了避免擦枪走火到不可挽回，他们只能相拥着交换浅浅的亲吻，或者十指紧扣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情话，连吃饭也不愿意松开。这座无人知晓他们的小岛为他们提供了让爱恋升温的最好温床，每一刻都像是地老天荒，让周望舒几乎不想回去了。
很快，短短的五一假期结束了。周望舒执意要和郁迁手牵着手去办理退房，在老板了然、揶揄又难免惊讶的目光里，炫耀般地说：“我追到他了。”
可能是我这辈子写过的最细致的吻戏……
啊，顺便修了一下前一章。。有些地方觉得过渡得不是太自然。。。
第24章
少篇幅边缘性行为
五一收假后周望舒被班主任叫去了一次办公室，简单问了他关于骚扰信的问题。但因为所有信件都没有留存，也就无法作为实质性证据进行指控，该教师在考场的行为只能认为是举止不妥，连猥亵未遂都算不上。
“但是，”班主任话锋一转，“即便如此，学校对这件事也很重视。那个老师本来就是临时外聘，不在编制内，学校已经在考虑提前解约了。”她拍了拍周望舒的肩，“你放心吧，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一席话说得周望舒心里无端发凉，又觉得荒唐可笑。
“学校对这件事也很重视”——没有实质证据，无法构成指控，何来的重视？
无非是因为他有一个在本市做到市委常委的父亲罢了。
学校当然没胆子把这事捅到段文面前，只能给足段文面子，自认妥当地做出处理。
周望舒把这件事说给郁迁听。他的语气嘲弄极了：“如果学校知道我爸根本不管我，他们还会这么上心吗？”
郁迁只沉默着握紧了他的手。半晌，他才哄人似的说：“就算学校不管，不是有我在吗，他做不了什么的。”
接着他又说：“下半学期我有晚课，有时候可能来不及去接你。如果我来不了，你小心一点，尽量和同学一起出校门，直接打车回来好不好？”
前后两段话把周望舒从丧脸变成笑脸，又把笑脸变成丧脸。
“好吧。”他垂头丧气地说。
“乖。”郁迁笑着亲亲他。
除去多了亲吻和拥抱这样的举动外，他们之间的相处看上去和五一之前没什么区别。
周望舒向来不避讳和郁迁有肢体接触，郁迁大部分时候也由着他为所欲为，只在每次可能擦枪走火之前理智地叫停。
不论周望舒如何否认或尽力忽视，年龄始终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杠。
好在他们都太年轻了，学生时代的生活绝大部分时间都被学业占满，他们只能在繁忙课业的夹缝中尽可能多地搜刮时间来相处。
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同进同出，但每天都有十几个小时都在各自的学校里度过，能腻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周望舒觉得这和异地恋也没什么两样。
即便如此，时间仍然溜得飞快。
又是一年暑假，周望舒却来得及和郁迁腻歪短短一天。段文和许蔓之对他搬出学校和郁迁同住这件事一无所知，这意味着长假来临，他就得回家去住。
这天是假期的第一天。他们都默契地选择了在小公寓里足不出户，窝在一起消磨时光。
周望舒躺在沙发上，头枕着郁迁的腿，一只手执拗地要和他牵着，另一只手则捧着kindle看闲书。他在看一本杂文集，作者的观点荒谬而诙谐，时不时逗得他皱着鼻子无声地发笑。
郁迁则捧着平板在看文献。
周望舒把那本闲书看完，把kindle放到茶几上，睁圆了眼睛去看上方的郁迁。郁迁的视线还在停在平板上，问他：“怎么了。”
周望舒于是直起身来，勾着郁迁的脖颈要他俯身，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点到为止的吻。唇分，周望舒笑着说：“如果我们以后能生孩子，可能会是个书呆子。”
“那得先等科技进步到可以无障碍使用人工子宫那一天。”郁迁中止了阅读，把平板放到一边，说，“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家了？”
周望舒顿时愁眉苦脸：“对啊。”他又躺回去，抱着郁迁的腰，把脸埋在他小腹上，含含糊糊地说，“不想回去看他们甜甜蜜蜜的四口之家。”
“乖，回去看看也好。”郁迁说着，接着顿了一顿，声音听上去有点迟疑，“清清……”
周望舒“嗯？”了一声，以待下文。
郁迁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他的声音也温柔如斯：“可能会有点冒犯……你天生喜欢男人吗？”
这问题让周望舒松了点手劲，从他怀里露出眼睛，是一副思考的模样。
接着他不甚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
他干脆坐直了身体，两条腿抬起来，环抱着膝盖，腾出一手杵着下巴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睨了一眼郁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