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跟着一位温柔婉约的少女,那少女生的十分美丽,睫毛长长,眼波朦胧,可往他身边一站却也黯然失色。
一时间满厅众人心神皆醉,醉于那少年慑人的风度之中。
同样是身穿白衣,同样是手拿折扇,这……这算是撞衫了吗?
撞衫也没什么,可为什么他是被比下去的那个,江玉郎无比郁闷。
他虽然也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但刚进来的那少年天生的那种华贵气质,他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你是谁?”
慕容九一声冷喝,众人猛然从那种慑人的风度中醒来,才意识到自己还深重剧毒,命悬一线。
只见那白衣少年朝众人拱手行礼,语气轻柔缓缓答道:“弟子花无缺,来自绣玉谷、移花宫,是邀月、怜星的弟子。”
江玉郎心里略感安慰,他果然是花无缺!幸好他是花无缺!否则要是随便一个配角路人甲都那么帅的话,还让不让其他人活!
花无缺面带微笑,接着道:“本宫中人已有多年未在江湖走动,这次是奉家师之命,来为庄主贺寿,没想到庄上竟然出事,”说完顿了下,拿出一个精巧细致的瓷瓶,接着道:“这瓶药,应该可以解你们的毒。”
在场中的众人全都一言不发,陷入沉默,没有人说要解药,也没有人说不要,都留足了后路。
众人心里都很复杂,希望解药是真的,却又担心是假的。毕竟慕容庄主今天的寿宴也太跌宕起伏了点。先是有刺客,才刚解决了,就又中了毒,紧接着又有人过来送解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有阴谋。
花无缺的视线在众人中环顾了一圈,手托瓷瓶接着道:“这是移花宫的独门解毒灵丹,仙子香与*丹,一外敷,一内服,可解世间万毒!”
江玉郎有趣的勾起嘴角,他倒要看看众人什么样的反应,是要还是不要。
俗话说的好“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大家混江湖久了,早就不相信世上有白吃的午餐,即使很简单一件事都要犹疑半天。
底下群雄开始交头接耳。
有人道:“移花宫不是只杀人的吗?”
又有人接道:“对啊,像移花宫那种邪魔外道大家不可轻信啊!”
“移花宫不是全身女人嘛?怎么会有男的。”
……
就在一片噪杂声中,一个声音清晰入耳:“只要能解除大家身上的毒,别鹤愿以身试药。”
江玉郎无语地看着自家老爹在众人钦佩的热切目光下,缓缓站起,走到花无缺身边拿过解药,服下。
随即盘腿运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数百人齐刷刷的注目礼中,江别鹤运功调息。
大约一个时辰后,江别鹤调息完毕,站起来朝众人安抚道:“这药非常灵验,别鹤体内的气息已能顺畅运转,刚才的痛楚也消失了。”
花无缺接道:“这下大家可以安心的服药了吧。”
“庄主,请服药。”江别鹤接着把药递给慕容正德,毕竟慕容正德是寿宴的主角嘛。
江玉郎这会儿有点同情慕容正德这老头了,明明只是想好好过一次寿宴,顺便显摆显摆,没想到是先来刺客,又来毒药。先被他老爹江别鹤抢去风头,再被花无缺抢风头,最后江别鹤又抢了一次风头。整个从主角沦落成配角。
“这……”慕容正德面带犹豫,对江别鹤缓缓道:“还是让令郎先服吧。”
江玉郎在心里暗自摇头,好不容易有个出境的机会还不珍惜啊!
明明就是胆小想多找几人试药嘛!这些武林名宿平常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一旦到了危及生命的时刻就原形毕露。
但表面上仍推让道:“爹,我没事,还是让他们先服吧。”
……
三个时辰过后,大部分人的毒都解了。
众人纷纷围着花无缺道谢,顺便和移花宫套套交情。
花无缺也谦恭有礼的回礼。他面上的笑容虽是那么平和而亲切,但仍让人仍觉他高高在上,他对别人谦恭亲切,别人反而觉难受。有种人天生出来就仿佛是应当骄傲的,他纵然将傲气藏在心里,他纵觉骄傲不对,但别人却觉得他骄傲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之事。
虽然群雄仍觉得这次中毒和解药都来的太过莫名其妙,但毕竟毒是解了,纵然在心里暗自疑虑,却也没人当面去怀疑花无缺。他的风度,他的温文,他的骄傲,让人不知不觉的消除了对他的怀疑,绝不会认为他那种人会用下毒这种手段。
在“慕容山庄”出了中毒这档子事,慕容世家可谓是颜面扫地,慕容正德作为“慕容山庄”庄主当然得有所交代。
有时候人们不一定要找出真凶,只是要有个结果就行了。为了安抚群雄激动的情绪,这下毒的黑锅自然得有人来背,于是小鱼儿非常不幸的就被定义成了下毒凶手。
群雄义愤填膺地叫嚣,誓要将江小鱼千刀万剐。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慕容山庄急忙给众人安排客房入住。
慕容山庄依山而建,占地极广,十分气派,气势恢宏。但近看每一片瓦,每间房子,又都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别有一番风味。
江玉郎跟着仆役走进被安排的客房里,随意扫了几眼,每寸地方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一边走到桌前点起了蜡烛,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往茶杯里倒水。
突然脖子上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刀尖已然架在了上面。
☆、13深夜交锋
江玉郎顺着脖子上的匕首看过去,在昏暗的烛光下,这位不速之客是一位眼神明亮,脸上有疤的俊俏少年,此时正邪笑着威胁他,赫然就是白天逃走的江小鱼!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气质这个东西是这么重要。他想起了今天见到的花无缺。
即使细看,两人很相像,但还是很难把两人联系到一块。如果说花无缺是贵族,那江小鱼就是混混,怪不得以前小说里没人怀疑两人是兄弟啊,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你最好别出声,否则——”顿了一下,江小鱼把匕首朝江玉郎的脖子上轻轻比划了个杀人的动作。
江玉郎在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和江小鱼扯上任何关系,“江小鱼”这三个字在他现在的字典里,代表着就是“麻烦”。没办法,他不去找麻烦,麻烦自动就过来找他了。
面部展现了一个无比“纯良”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嗯——这位少侠,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江小鱼没搭理他,目光在厢房内来回溜了一圈。
白天的慕容山庄一片混乱,小鱼儿本是有机会逃走的,可他偏偏不走,打算留下来看看事态怎么发展。在庄内晃荡了一天之后,眼看着已经入夜了。现在正直秋天,晚上的风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他自然得找间厢房将就一夜,好巧不巧就躲进了江玉郎准备入住的那间厢房。
江玉郎看江小鱼没有理他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认为沟通还是能够很好的解决问题的,你说是吧?”
说完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匕首远了一点点。
突然他表情惊讶的朝窗户望去:“爹,你怎么来了。”
小鱼儿闻言一惊,略微分神,下意识地朝窗户望去。
窗外只有一轮明月,洁白无暇。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江玉郎挥动右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掉江小鱼手中的匕首。
小鱼儿惊觉不对,心下暗叫不妙,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后掠,化去江玉郎的下一步攻势。
只见江玉郎不慌不忙,手中的折扇轻轻一翻,数十根银针随即四面飞射而去。
江小鱼忽见银光,极力躲避,但无奈银针的方位委实太过刁钻,躲避的地方委实太小,左肩中了一针,立刻感到全身麻痹,无力动弹,随即栽倒在地。
江玉郎得意的整整衣衫,捡起刚才小鱼儿手中被打落在地的匕首,缓步走到小鱼儿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还没等江小鱼回答,就拿着匕首,放到小鱼儿颈前,和刚才他被威胁的姿势一模一样,只不过挟持者和被挟持者调换了一下。
江玉郎问道:“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小鱼儿虽然受制,但他神情没有一丝担心,依旧笑眯眯道:“你这问题真是蠢啊!半夜来到厢房当然是睡觉啊!“
“哦。”江玉郎应一声后,居然就再也不理小鱼儿,走到床边,脱掉鞋子和外衫,躺到床上睡下了。
地下依旧被麻药所制的江小鱼愣了,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这样就算了。
嚷嚷道:“喂,喂,你别睡啊,好歹把解药给我再睡啊!”
江玉郎懒懒地答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我脸上写着我是傻子吗?”
小鱼儿再接再厉:“喂,我说我在找房间睡觉,你不会真相信了吧?”虽然是事实,但别人相信他反而不适应了。
……
过了好一会儿,躺在床上的江玉郎忽然道:“你说你是要找房间睡觉是吧?”
不等江小鱼回答就接着道:“那正好,被子这么冷,本公子也刚好缺一个暖床人,就用你将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