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到陌生的西装青年,帅的给人危机感,好眼熟啊:“这位是?”
青年黑色西装挺括,微笑一丝不苟:“我是他的合伙人,俞向阳。”
童昱懒洋洋地躺着:“恩。”
易丰羽灵光一闪:“是…是来学校演讲的学长!”
俞向阳颔首,馥茵高中是他第一次见童昱的地方。
一年前,俞向阳作为优秀校友、商业成功人士和著名慈善家回母校讲座。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温柔儒雅,衣冠楚楚,在万众瞩目中侃侃而谈,引起掌声雷动和无数崇拜的目光。
讲座结束,俞向阳坐回台下。第一眼,他看到了占了自己位置的少年。
黑发少年过于漂亮精致的五官,白皙如玉的皮肤,通通不在他注意范围内。
而是这家伙,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俞向阳笑了,斯文俊雅,轻声自问道:“我说话有这么无聊吗?”
作陪的校长脸都绿了,不过没当场发火。他推了推少年的肩膀:“童昱,童昱,你怎么坐着……”
“别。”俞向阳抬手阻止,少年安静无害的脸庞,让人不忍心吵醒。
童昱睫毛轻颤,睁开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傲气又慵懒:“你声音挺好听的,催眠效果不错。”
他像几天没有睡饱觉的高贵小猫,伸了个懒腰,旁若无人地离开。
俞向阳盯住少年的背影,不自觉地轻笑:“童昱……”
他坐车离开学校时,透过车窗看见少年修长纤细的身姿立在树底下。粉色花瓣随风飘荡落下,流连在少年墨色短发,雪白衬衫。犹如造物者最精心制作的完美作品,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第二次,俞向阳被亲信捅刀,面临的商业损失近两亿。
他表面上性格温和,绅士迷人,行事却极为果断狠辣。不仅及时止损,雷厉风行地转危为安,还亲手把多年的好友兼下属送进了牢狱。
曾经亲如兄弟的男人崩溃痛哭,当众跪地求饶:“向阳…俞总!给我一条活路吧。”
俞向阳微微一笑:“留不住人,我不怪谁。只是可笑,你竟然为了几百万背叛我。”
他摘下价格高昂的手表,扔进了垃圾桶:“这条路,是你自己堵死的。”
回城路上,郊外偏僻,峰峦林立。
俞向阳在车里开视频会议,处理手中的文件。他从容淡定,脸上没有一点遭最信任的人出卖的打击。
“哗啦——”风刮树叶,一个人影从路边窜出来。
司机狂踩刹车,惊得大叫:“谁啊!不要命了。”
黑发少年扫去衣着上的落叶,微眯着桃花眼:“这是哪?”
巧合的相遇,俞向阳的文件撒了一地。他降下车窗,轻笑:“小朋友,你这样很危险。”
童昱在学校睡了一觉,睁眼在山野马路中醒来。他心情不愉快,自然也不会让人痛快。童昱打开车门,熟门熟路坐在了俞向阳的身边,抱住胳膊:“多少钱?送我一程。”
理直气壮的不请自来,俞向阳不生气,只觉得好笑。他捡起散落的文件,看着一身校服的少年:“你逃课,迷路了?”
童昱眼角微弯:“你认识我?”
俞向阳失笑:“你不记得我,还敢上我的车。不怕我是坏人?”
童昱漫不经心地笑:“看你命长不长了。”
俞向阳问,什么意思?
童昱指了指车窗外,空荡荡的山间道路清冷寂静:“那里有奇怪的东西。”
不知从何时起,童昱身边常有怪事发生。物品无故失踪,他每日噩梦缠绕,身边的人、包括自己在内莫名其妙地出意外。他看不见,但是知道,这世上有超出人理解的存在。
别人或许会把少年的话当作玩笑,甚至疯言疯语。只有俞向阳沉默片刻,一本正经地问:“它会伤害你吗?”
童昱收了笑:“不知道呢。”
少年与众不同的气质,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俞向阳转头对司机说:“开车,馥茵高中。”
他拉着少年靠着自己坐:“先回学校。”
童昱眼底微微惊讶:“你…很有意思。”
俞向阳递给少年一张名片:“有需要的时候,随时找我。”
童昱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不需要。”他抱着胳膊笑,“你这样,很容易被当作坏人。”
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俞向阳冰山般纹丝不动的心境,因为少年多了几分波澜和生色:“我知道,你没有骗我。”
童昱一直被看不见的东西困扰,陌生的青年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似乎有种强大的气场隔绝讨厌的存在。
童昱捡起脚边的文件,不经意看了一眼:“我帮你解决,当作付车费了。”很不凑巧,爷爷传授给童昱满脑子的理论经验,丢也丢不掉。反而让他有种天赋,敏锐地寻找最优解。
俞向阳不信高中生会懂复杂的弯弯绕绕,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机缘巧合发现了遇到了小天才,没想到有朝一日更是成为自己的合伙人。
童昱说完方案,转头就睡在了车上。长期的缺觉,他脾气并不好,难得有了清净的感觉。少年没有防备的模样,俞向阳惊叹又想笑,捡到宝了。
这次,俞向阳没有叫醒少年。他推掉了剩下的工作,静静地陪着。
第三次。
听说童家小公子无法无天,违逆了爷爷的安排,竟然离家出走。
所有人都猜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熬不过一两天,准灰头土脸地回家。
殊不知,俞向阳第一时间找到在山顶看风景的少年。
他问:“没地方去,不如来我家住?”
青年总裁少年老成,运筹帷幄,在十七的童昱面前,罕见的、微妙的紧张。
童昱望着山下的一片海:“你这样很像怪蜀黍啊。”
俞向阳气笑了,他年纪轻轻,风华正茂怎么就成叔叔了:“算年纪,我顶多是哥哥。”
童昱不睬他。
俞向阳不罢休,递给少年一瓶水:“你不想回去,是因为那东西缠着你。你怕会连累家人对吗?”
他正色道:“你还小,有事交给我们大人就好。”
童昱嗤笑:“爷爷要我订婚,继承家业,我不要。”
俞向阳愕然,哈哈大笑,脑海闪过奇奇怪怪的念头,这还真是豪门在逃小少爷。
外面凶险,怎么放心让少年一个人?
俞向阳纵横商场还没有拿不下的人,他说话很有道理:“你该证明给爷爷看,没有童家,你照样独立。不如我给你机会,为我工作。”
童昱笑:“我傻啊,好好的家业不继承,给你打工?”
俞向阳:……一点不像那些天真的富二代,雄心壮志干一番事业,出人头地。
他转而邀请童昱做自己的合伙人,千方百计把人骗回家。少年眼光独到,远超许多商业大佬。俞向阳出钱让他投资,不到一个月,资本翻了十倍。他干脆放手一搏,在童昱身上赌上了全部。
商业新贵Y先生不过是童昱的一个代称,他和俞向阳联手创立的公司,成为足以和童氏集团抗衡的后起之秀。少年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神话。
后来童老爷子车祸去世,童昱不告而别,不再对公司的事上心。用少年的话说:“没有意思了。”
当事物失去了挑战性,童昱抛弃的毫不犹豫,纵然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巨额财富。
俞向阳纵容着童昱的任性,偶尔拿公司的事烦(逗)他。
直到学校着火,童昱住院,俞向阳立马结束商业谈判会议,坐私人飞机归国。他匆匆赶到医院,看见少年平安无事,忐忑的心才平静下来。
他跟秘书说:“换个vip病房。”
童昱:“不用了,我好了。还有事吗?”
俞向阳笑如温柔贵公子:“你这样冷漠,我会很伤心的。”
童昱知道这人外表柔软,内心比钢铁还硬:“你那么忙,在我面前出现不是普通的事吧。”
俞向阳无奈,他说不出是关心则乱,从容找了一个由头:“童氏集团股价大跌,接连的决策失误,处处危机。我很尊敬童老爷子,不过他的继承人是选错了。”
童昱面无表情:“哦。”
他脸上露出“跟我有关系吗?”的困惑。
俞向阳莫名松了一口气,他面上风轻云淡,笑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收购童氏。”
童昱:“为什么问我?我说不要,你会收手吗?”
俞向阳的野心藏在那副温柔无害的外表下,可怕的没有尽头。
俞向阳:“你是我的合伙人啊。”他笑得很轻,“属于你的东西,我会为你夺回来。”
此刻,童昱的手机里塞满了童欣欣的信息:哥,家里出事了。我很害怕,你能不能回来看看?
☆、面具
童欣欣心高气傲,很少亲自求人。她这次是真的怕极了。到处找不到童昱,才发了那么多消息。
童昱拨回电话:“大小姐,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吗?”
童欣欣鹌鹑似的躲在自家洗手间,心在砰砰砰跳,手抖得拿不稳手机:“哥,你没事吧?”
白泽面色清冷:“她一直在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