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金一定事先知道了他们的行动才准备了这么一出!他一拳砸在了桌上,内鬼!又是那个内鬼!!
周小数脸色也不好看,咽了下口水问,“秦队,你看......”
“都带回去,让他们交代任何有关刘茂金的下落!”
“是!”
这时,秦昂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开手机一看是胡越的电话。
“喂,胡越,行动泄露,刘茂金人......”
“秦昂!”那头的胡越厉声打断他,“我找到那个内鬼了!”
!
作者有话说:
秦昂:别问,问就是狗血~~~
第59章 百鬼9
时间倒回到下午时分,太阳还在当空的时候。
胡越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两鬓微微斑白,眼角布满了皱纹,一双浑浊的眼里写满途径的风霜。
胡越礼貌地朝女人点了点头,“惠姨。”
这正是郝秋林的妻子,李彤惠。
李彤惠倒是有些诧异地看着门口的胡越,“胡越啊,你怎么来了?来,快进来坐!”
胡越跟着进门,将自己手里带来一堆补品递给李彤惠,“这不我刚好过来这边出个现场,顺道来看看你。”
“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客气带什么礼物!”李彤惠接过东西嗔怪一声。
胡越笑着自然亲近地去捏李彤惠的肩膀,“不带礼物显得我不懂事了。惠姨,我其实是来蹭吃的,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了。”
胡越以前刚进市局的时候,郝秋林经常会带着他和一群同样刚进市局的小警察来家里吃饭,每个人都喜欢厨艺精湛还慈祥近人的李彤惠。而李彤惠也喜欢和他们这群年轻的小警察一起闹,特别喜欢的是胡越这种人长得帅,又老实乖巧的。
那会儿秦昂还调侃着,要不是郝秋林他们没有女儿,不然胡越就是惠姨心目中最合适的上门女婿。
后来大家年龄渐大,怕麻烦人家也渐渐不来了,唯有胡越厚脸皮,时不时回来郝秋林家里蹭个饭。其实也不为别的,因为李彤惠身体不好,鲜少出门走动,郝秋林工作忙,时常不在家,膝下也没有孩子,难免孤苦。只有胡越来的时候陪她聊聊天,她才觉得开心。
李彤惠笑着点点头,“行,你去坐着,我给你准备去,刚好家里昨天刚买了一盒皮蛋!”
“谢谢惠姨!”胡越一脸乖巧,在李彤惠要走进厨房里的时候又说,“惠姨,刚才郝局让我去找一个文件,我进去他书房看看?”
李彤惠犹豫了几秒,“行,你自己去吧,小心些哈,你们郝局不怎么喜欢别人碰他书房里的东西。”
胡越忙不迭点头,“就在书桌上。”
李彤惠笑着朝他摆手,“去吧。”
胡越站在原地目送着李彤惠进厨房,上扬的嘴角顷刻间落下。他快步地走进郝秋林的书房,虚虚地掩上了门,目光梭巡了一圈郝秋林的书房。
郝秋林书房里比胡越想象得还要空旷一些,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就别无其他。
胡越深深地吸了口气,听着外边的厨房里隐约传来的铿锵声,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的针,上前在书桌的抽屉前蹲下。
他这开锁的技术是和秦昂学的,用的材料也比秦昂在监狱里撬锁的时候要好得多,开锁速度很快,没个几秒就听见了咔哒一声,锁头跳开。
胡越将锁头拿起,直接拉开了抽屉,只见里边放着各种各样的文件,都是一些官方红头文件。他一下翻到底,看到了最底下藏着一张信封,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和标记。
胡越小心地拆开信封,里边只有两个小木头做成的牌子,上面是两个一连串的数字——&2829330和&2829331.
他直觉这应该是对郝秋林十分重要的东西,或许就有关于他内鬼这一身份的证据,于是拿着手机清楚地拍下了几张照片来。然后继续仔细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甚至将文件袋都拆开来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将抽屉合上,重新将锁头装了上去。
外边的客厅力忽然传来李彤惠的声音,“胡越,放芹菜丝吗?”
胡越心快速地跳动着,他将手机揣回自己兜里,扬声回道,“要的!”
“好嘞!”接着是水声淹没一切。
胡越站起身子,将书房还原到原来的样子,然后快步退出书房,转身往郝秋林和李彤惠的卧室里走去。
装修一如既往地简朴,有一个小小的阳台,和客厅里的阳台隔着两个脚印的距离。
他直奔衣柜而去,如履如临地在层层叠好的衣服中找着自己想找的东西。
衣柜的大层空间里没有。
底下小柜子里也同样没有。
抽屉里整齐地摆放着袜子之类的东西。
而胡越想找的那副手套就摆在其中最里边的角落里,那个手腕上被摩擦着起黑的胶布,边角上终于有点脱落卷起,和他在监控上见到的位置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个瞬间,胡越甚至想将手套重新塞回去,就当做没看见这东西,这样大家相安无事,郝秋林还是大家眼里的郝局长,他也可以照常地来郝秋林家里蹭李彤惠的饭......
然而他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身死异乡的卧底,是一线上为了抓捕毒贩而牺牲的每个战友同事,他们都揪着胡越的衣角,睁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
他不能辜负了。
胡越从跪着的地上倏地爬起来,将手套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几乎是同时,他听到厨房的推拉门被李彤惠一把推开,喊了好几声的胡越。
胡越心都提了起来,将自己弄乱的衣服全都整理好,然后退回到门口,接着门缝看到客厅里的李彤惠正准备走进书房里喊他。
他咽了咽口水,走到小阳台上,侧手一翻翻过了阳台间的栏杆。
李彤惠一把拉开书房的门,正要喊人的时候才发现里边原来都没有人在,她疑惑地退回到客厅里,“怎么回事?人呢?”
她余光瞥见不知何时关起一半的卧室,眉头轻轻蹙起——不会在卧室里吧?
她抬起脚步正要轻声走过去,身后阳台的门被人一把拉开,寒风涌了进来,吹得她后背一个激灵。
她猛地回头。
胡越戳着手进来,嘴里还念叨着好冷啊好冷啊。他面上呈惊讶样,“惠姨,好了是吗?刚才去接了个电话。”
李彤惠笑了笑,“差不多了,再过个二十分钟就行了。”
胡越却抱歉地笑笑,“没事,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刚才同事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案子让我得马上过去,可能吃不了您的皮蛋瘦肉粥了。”
李彤惠愣了愣,难掩失望,“你现在就要走了啊,这么着急,二十分钟都等不了?”
她目光诚恳,面上的失望真切,胡越几乎不忍心拒绝她,可他也知道要是等到郝秋林回来,他可能就不好脱身离开了。
他满是歉意地垂下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惠姨,真的对不起,让你白忙活一场。”
“嗐,说什么呢!”李彤惠摆了摆手,“还想着晚上一起吃也热闹一点,既然这么着急,你就先走,改天再来!”
“欸,好嘞!”胡越笑着,回身去拿自己的包,“那我就先走了。”
李彤惠将他送到门口,“去吧去吧,改天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胡越看着老人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去的时候,他忽然胸口闷闷地痛,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血肉横飞。
他朝李彤惠摆了摆手,“走了惠姨!好好照顾自己!”
他逃也似的转身下楼,听到了身后李彤惠传来的小心些的嘱咐,亏欠的想法扎进了内心。
惠姨,对不住。
胡越刚到楼下,正要去取车的时候,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胡越!”
是回来的郝秋林。
胡越在那么一刻浑身一僵,一时间不安、愤怒和悲戚都涌上心头,五味杂陈。他握了握自己口袋里的手套,定了定神,“郝局,你回来了啊。”
郝秋林警服还未脱下,夕阳下肩膀的金花闪闪发光,几乎要灼伤胡越的眼睛。
郝秋林走到她跟前,“你怎么到这来了?”
胡越不着痕迹地避开郝秋林的视线,佯装抱怨不满,“嗐,我这不是刚好路过,就忽然很想吃惠姨的皮蛋瘦肉粥。结果还没吃上就被局里一通电话给找上了。”
郝秋林笑了几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路过才知道过来看看你惠姨吗?”
胡越扯出一个笑容来,没再说话。
郝秋林以为他着急,也不留着人聊天了,他挥了挥手,“去吧,改天再来喝两杯!”
胡越一怔,想起了以前和郝秋林在家聚着喝几杯酒的时候,那会儿他们还年少青涩,喜欢听郝秋林说关于他们那一辈人的英雄故事。每次郝秋林讲着讲着都要难过几分,是对牺牲的同事的叹惋和痛惜。
那会儿胡越也会被感动地鼻子泛酸。
可是现在,郝秋林落在他眼里,都是说不出的讽刺。
他开口喊住郝秋林,“郝局。”
郝秋林看他,“怎么了?”
“之前和刘泽勾结的那个内鬼,您有头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