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事由不得你……”
景深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声,说:“你想说我父皇母后一定会让我成亲生子?恰恰相反,如果我没有后代,那才是最好呢!再亲的人,在权力面前都不过是平凡人而已。我生来本就不是为了继承皇位的,他日无论谁继位,第一个要铲除的眼中钉就是我。谁让我得到了父皇的独宠呢?”
“与阿蒙一起,当一个闲散王爷,没有后代,就对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我就更能够活下来。”
景深说:“如果说我面前是万丈深渊,那么阿蒙他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从前是,以后也是。”
齐医师一时无语,她顿了顿,道:“只要你不放开他就好。”
终于收拾好药箱,临走前,齐医师说:“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我,也骗不了他多久,你自己看着办罢。”
她走后,景深脱力似的倚靠着床头,小胖狗蒙蒙嘤嘤嘤叫着想要跳到床上,无奈床太高,它太胖,如何也跳不上去。
就在景深想要把蒙蒙捞上来时,他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院子门口的动静,便停下了动作,病恹恹地靠着床头。
没多久司徒蒙就敲门进来了,他看到小胖狗可怜巴巴地扒拉床榻,走过去摸了摸小狗脑袋,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块肉干。
庄园中养了那么多狗,司徒蒙习惯了随身携带一些肉干,看到小狗就会投喂一点。
小胖狗得到了肉干,就转身啃它的肉干去了,不再扒拉床榻。
司徒蒙坐在床榻边上,皱眉看景深,“好些了么?怎么我看你好像一直都这样,明明齐医师说过你的伤不是很重……难不成开的药有问题?”
景深做了亏心事,不好开口辩解,便看天看地仿佛没听见司徒蒙的困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待司徒蒙说完担心的话后,他对着司徒蒙勾了勾手指。“来,过来点儿,我有话跟你说!”
司徒蒙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听话凑了过去,“要说什么?这么神秘?”
“再过来点儿!”景深说。
司徒蒙以为又是密旨,便凑了上去,谁知景深竟然在他嘴边偷香了一口。
司徒蒙:!!!
“我要说的是,我喜欢你。”景深说着,看着司徒蒙的眼睛,见对方不说话,有些慌了,他自我肯定道:“我感觉得到,你也喜欢我的对吧?蒙哥哥?”
司徒蒙勾了勾嘴角,故意逗景深,“喜欢你……才怪!”
看着景深失落的小表情,司徒蒙又心软了,他揉了揉景深发顶,“好啦好啦,我喜欢你,行了吧?”
“你说真的?没骗我?”景深小心翼翼道。
“骗你干嘛?就是喜欢你。本来打算等你伤好了再说的……哎算了,现在说就现在说罢!”
景深偷偷笑着,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信!除非……除非你亲我一口!”
司徒蒙笑着看他,一双杏眼弯成了微笑的弧度,景深忽然就感觉自己心口砰砰地跳。司徒蒙抬起手捂住了景深的双眼,后者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
柔柔的,软软的,带着甜甜的微笑--司徒蒙的吻就像他酒庄里的桂花酒,香甜得令人沉醉,又因双眼被遮住,多了一层未知的神秘。
景深下意识地抓住了司徒蒙的手,两人十指交扣,他们的初吻像桂花酒,香醇而绵长。
表白完之后,景深的伤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司徒蒙虽知道他之前在装病,却没有拆穿。
景深这次来扬州,就是为了处理火机关油倒卖一案的,如今案件被完美解决,所有涉案的官员与商人、黑商等全部得到了该得的处罚,新任知府、知县们上任,景深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朝廷给宁山县派来的新知县姓杨,杨知县走马上任,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宁山。
作为在京城长大的年轻人,他平时的娱乐消遣比别人想象中的要少,仅仅就看话本这一样。
而一个名为一地鸡毛的作家,在几年前进入了他的视线,尤其是《司家大宅》这系列,成为了他最爱的故事,其中的主角更是他的偶像。
难得成为了宁山县知县,与自己偶像有亲密接触的机会,他每天处理完公务就往澄宁山庄跑,偏偏因为他知县的地位,司徒蒙又无法将其拒之门外。
“那姓杨的又来了?”景深几乎整个人挂在司徒蒙背后,他如今长得比司徒蒙还要高,压在司徒蒙身后就像一块巨型的狗皮膏药。
司徒蒙四下望了望,见周围没人,舒了口气,也不再把景深从自己身上揭下去了,他背着景深,就像背了个巨婴,“腿长在他身上,他想什么时候来,别人能拦得住他么?”
“我不要!”巨婴撒泼道:“他这个知县是没事干的么?哪来那么多时间每天来这里点卯?!”
景深说完这句话,回头想了想,宁山县地广人稀,好像真的没什么事干。
“啧,朝廷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
司徒蒙听着景深的抱怨,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是很想每天见到杨知县,这人话实在太多了,尽管能成为别人的偶像,司徒蒙心里还是有一点窃喜的,但热情粉丝太接近自己的生活也不好。
就拿他与景深来说,原本景深就快要离开,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偶尔想要亲密一下,身旁还伫着杨知县这个人形灯泡,别提多心累了。
人形灯泡满脸笑意地坐在林府等司徒蒙,景深带着司徒蒙坐在屋顶上,止不住地翻白眼。
“别翻了,小心翻不回来。”司徒蒙没好气道。
“不行,我回去之后一定要跟父皇说,让他换一个知县!”
“还是别换了,他在工作方面挺好的,对百姓们也上心,只是在个人兴趣这方面有些过火而已,毕竟人无完人。”司徒蒙想,杨知县好就好在会听百姓们的话,做事也不死板,这样的父母官对百姓们来说其实是最好的,到时候万一换了个铁面无私的,很多事情就不像现在实行起来那么简单了。
景深其实也只是口头上抱怨一下而已,他知道杨知县作为一个知县,对百姓们也算是尽职尽责,而且他是如今的扬州知府刘大人的师弟,与刘大人沟通起来也方便。
“我去跟他说几句话,你先回去等我。”
“不回去,我吃醋了!”
司徒蒙看着他故作生气的表情被逗笑了,轻轻掐了掐他的脸,“笑一个给我看看?”
“不笑,吃醋了怎么笑?!”
“笑一个,笑一个我今晚留在你房间不走。”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景深勉为其难给了司徒蒙一个傲娇的微笑,司徒蒙笑得肚子疼,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不等景深反应就自己跳了下去。
景深还想做什么,就见司徒蒙已经进去了大厅。
临行前的夜晚,司徒蒙与景深一起回到了当年一起放烟花的海边,景深竟然早在这里布置好,待司徒蒙站好位置之后,烟花纷纷在夜空中绽放。
两人都想起了当年景深为司徒蒙制作烟花的往事,司徒蒙问:“当年你做那些烟花,用了多长时间?”
“也没多久,”景深说,“我很快就学会了,但一开始总是做得不好,最后那几个字的配方调配了十好几次,才做成功了。”
“那时候你的手都受伤了。”
景深“嗯”了一声,说:“那一点点伤,比起学武时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你总是这样,”司徒蒙与景深坐在礁石上看满天花火,“刚认识你那会儿我简直要被你气死了,你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是游戏,可有时候,我又感觉到你真实的孤单。这世上,你好像谁都不在乎,又好像谁都在乎。”
“你知道的,我真正在乎的是谁。”
两人的手又牵在了一起,在绚烂的焰火背景下,两人的影子慢慢接近,然后交缠着。
烟花放完,身边的灯光才显得光亮起来,世界又恢复了温暖的色彩,这才发现头顶的绿梅。
“还记得么?当年这绿梅还只是一株小树苗,如今却已经长成了繁花簇团的绿梅。”因为景深的特意布置,在璀璨的灯光下,这绿梅显得更加漂亮。
司徒蒙:“绿梅虽好,但只有一棵,总觉得他会很寂寞。”
景深盯着他的侧脸看,不自觉地凑了上去,亲了亲他的耳垂。司徒蒙转脸看他,景深看见了司徒蒙眼里的自己,就好像,司徒蒙的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翌日,景深回京复命去了,这次离别,两人不知多久才能再次团聚。二人在扬州依依惜别,但送人千里终须一别,他们还是在下一趟火机关车到站后分别了。
景深离开的第二天,司徒蒙已经开始想念他了,心想要不把山庄的重心转移到京城。
就在他开始认真规划、设想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时,庄园门口一阵骚动,司徒蒙派人去看看发生何事,仆人回来告诉他,原来庄园门口忽然来了一批人,这些人还拉着十几二十株盛开的绿梅,说是有人订了这批绿梅,要在山庄中种下。
司徒蒙立刻就想起了景深离开前那晚,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景深却上了心,还抽空亲自去挑选了这一批绿梅。
他让这些园丁们把绿梅种在庄园原本那唯一的绿梅周围,这下子,这棵绿梅再也不孤单了。
第65章 生辰
景深这一骚操作引起了庄园许多人的好奇围观,司徒蒙也不吝啬让他们看见,待绿梅全部种植完毕后,大家都被这美景镇住了,一时谁也没开口说话,都怕破坏了这幅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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