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自己家人做了这么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半点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丈夫只是出去打工了。
景深让人埋伏在这个简陋的小房子外面,守株待兔。果然,又过了半个月,或许觉得风头已经过去,那名帮工回到了自己家。
然而就在他进门时,守在周围的护卫们动了,他们不声不响地接近了帮工,从他身后偷袭,捂着他的嘴巴将他拖走了。
帮工忍受不住护卫们的精神虐待,供出了自己在扬州的落脚处,护卫们在那里找到了许多刻有花火工厂印记的螺钉,且大小都与问题护腿缺失的一致。
人证物证具在,景深以包先生侄子的身份敲响了知府衙门的鼓,花火工厂护腿伤人一案再次提上了审问日程。
在扬州乡亲百姓们的围观下,扬州知府不得不表现得大公无私,而江南总军营的简统领、宁山县知县刘大人不知为何也来了,扬州知府无法,只好在公堂上给两人座位,让他们也可以旁听。
季老当初给景深捏造假身份时还给了他一个举人的身份,当时景深不知道这个身份有何用处,但如今他站在公堂之上,为司徒蒙辩护时,他终于明白了季老的深意。
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扬州知府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审判。帮工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当下就吓得腿软站不起来。尤其简统领那一身浑然天成的杀伐之气,压得他头也抬不起来,原本记住了的一些说辞,在巨大的威压下,再也无法组织起来。
“林波,江南交州人士,二十六岁离开交州到扬州寻觅生计,常于集市中以帮工的身份,为店铺等提供短期劳力。”景深问帮工林波:“这没错吧?”
“没……没错。”林波的声音细如蚊音。
景深的状纸递交给了扬州知府,因为简统领与知县刘大人的到来,那状纸又抄摹了两份给他们,三人看着手里林波的背景资料,与景深说的一致,便点了点头。
景深继续下去,“今年三月,花火工厂于扬州的店铺因临时人手不足,在集市中找到你去做帮工,此事当真?”
扬州直营店的掌柜也跪在了公堂,闻言,他点头说道:“不错,今年三月,我们店里有一名伙计因家中亲人去世,请假半月,草民便在集市中找到了林友——林波的化名,给我们店铺当半个月的伙计。此事我们店里的其他伙计,还有附近店铺的人都可以作证!”
三位官老爷同时望向林波,后者汗如雨下,他声音颤抖着说:“是……是的。”
“那么将店铺库存里所有火机关护甲的螺钉撬走的人也是你了?”景深乘胜追击,然而林波这次却不配合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景深转身面向扬州知府,“在林波于扬州居住的宅子中,我们发现了大量花火工厂的螺钉——上面都有花火印记,做不得假。同时,我们还在林波家的床底下发现了两百两白银,这些都可以作为证据。”
“我……我……钱是我自己挣回来的!”林波辩解道。
“当然是你挣回来的,天上也不可能下白银雨是不是?”景深这句话把围观的百姓们都惹笑了,扬州知府不得不拍了拍惊堂木,“肃静!”
须臾,场面回归了平静,景深再次问道:“你说钱是你自己挣回来的,那好,我们先不论那些白银的来源,只问你,那些花火工厂的螺钉为何会在你家里,而且还是那么大的数量,难不成你有收集螺钉的癖好?可那样也解释不了,那三百八十六个螺钉为何会在你家里,你是去偷还是去捡,才弄来这么多的螺钉?”
“我……我……”林波四下寻摸,想要找到一个为自己说话的人,可惜无论公堂之上还是外面围观的众人,都没有人会帮他。
“三百八十六个螺钉,对应花火工厂在扬州的店铺卖出去的火机关护腿,数量一致,在下还比对了所有受害者与买了护腿后还没使用的顾客的售卖票据,都与店铺饿存根一致,而且……”景深让人把一批客人买了却还没使用的护腿呈上来,“我们可以当场拆开这些护腿,看看是否缺少了这一颗螺钉。”
扬州知府正要开口,却不料被一直沉默的简统领抢了先:“也还,正巧我带了军营里的两位资深火机关师,可以让他们拆开护腿,让大家都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那就拆吧!”扬州知府无法拒绝,毕竟与简统领比起来,他这个官位确实不大。
江南总军营的火机关师们当场拆卸那几个护腿,旁边有已经拆卸了的花火工厂的存货,围观群众们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一边盯着一边还在讨论,“不是吧,就一颗那么小的螺钉,真有可能把人腿绞断?”
“对啊,就那么一颗钉子,能有多大作用?”
公堂上,火机关师们已经将护腿都拆开了,见贩卖的护腿果然都缺了一颗螺钉,景深让他们把两边的火机关护腿都装上,像先前给几位大人与乡绅们演示的一样,用棉被包着树枝当作人腿,装上了火机关护腿。
第61章 撞破
“左边这个,是从花火工厂直接带来的,有螺钉的护腿;右边这个,则是由扬州曾家所提供的,他们从扬州直营店买了之后还没来得及用的护腿。”景深示意两边的火机关师同时打开火机关的开关,一时间,棉絮飘满了整个公堂,还附着木屑。
“天哪!棉被与木头都被绞成这样,要是人腿还得了?”
“嘶——着太可怕了!我感觉我的腿已经开始痛了!”
“单单缺少了一颗螺钉,竟然会变成这样?!”
围观群众们议论纷纷,知府不得不再次敲响了惊堂木,然而这次不比上次,过了好一会儿百姓们才陆陆续续安静下来。
此时林波已经吓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哭丧着道:“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草民这只是……只是收了钱替人办事而已,怎么知道小小一个螺钉竟然会弄得这般?我……草民还以为最多只是火机关启动不了而已!”
“指使你的人是谁?”知府还想开口,景深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乘胜追击道。
“是……是一个姓李的老爷……”林波拼命回想起那人的特征,“对!他嘴边有一颗很大的痣,就像我手指这里……这么大!他约莫四十多岁,比我矮一点,右手上有一块疤……”
“他说的不是李家的二老爷么?”百姓们中有认识李家人的,听了他的描述后说道。
“姓李?说的是扬州李家罢?他们家也是做火机关生意的。”
“那怪不得了,同行竞争,姓李的耍阴招吧?”
“这么坏的人,要赶紧捉起来才对!”
“对啊!不能放他们逍遥法外!赶紧捉起来!”
“快派人去啊!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群情激奋,加上简统领与刘知县的施压,扬州知府无法,只能按照大家说的,派人去抓捕李家兄弟,却不料到了李家,只有家主李老大在,老二和老三都已经畏罪潜逃了。
衙役们回来传递了消息,简统领道:“立刻把扬州封锁起来,所有出入口都要严查,不能让这些害人的畜生跑了!”
简统领的命令大于知府,众衙役听令行事,知府把林波暂时收监,至于司徒蒙等人,则无罪释放。
李老大也被府衙捉了起来,他原本与此事无关,也没有能指认他的证据,但他却认为这是因为自己疏忽管教。才导致两个弟弟做出这样无法挽回的事,他甘愿替两个弟弟受罚。
如今李家正在风头火势,百姓们的眼都盯着府衙,等着扬州知府的裁决,扬州知府没捉到李家老二和老三,便暂时将李家老大关押起来以平民怨。
通缉捉捕李家老二和老三的通缉令传遍了整个江南,受害者与家属们用尽方法给官府施压,可无论他们再怎么施压,该没捉到的人还是没捉到。
同时,司徒蒙与白绮云、先前被关押起来的花火工厂的火机关师们聚在一起开了三天两夜的会议,想尽办法如何安全地除去那些穿上了后无法脱下来的护腿。
外界的吵闹似乎与这一群火机关师们隔绝开来,齐医师也被请到了一起探讨,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他们把穿上护腿后不敢除下的受害者们集中到花火工厂,由火机关师们协同汇元堂的医师们一起把护甲脱下。
第一个“以身试险”的人,是扬州曾家的一名管家,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但幸好,多做好事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在他想要脱下火机关护腿之前,便收到了护腿失灵的消息,这才没有把护腿脱下,一直等到了现在,花火工厂的火机关师们找到了安全除下护腿的办法。
一开始谁也不敢第一个尝试,但曾家的管家站了出来,表示自己可以做第一个尝试的人。
司徒蒙亲自上场,他用工具把护腿的外壳解了下来,剩下精密的内部结构,他先将火机关内核拆卸下来,如此,没有了动力源,能造成的伤害便又减少了。
在场众人看着司徒蒙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拆解的工作,须臾,曾家管家双腿上的火机关护腿被完全拆卸了下来,且本人安然无恙。
有了第一个成功的例子,大家迫不及待涌上前,想要尽可能快地把火机关护腿拆下,司徒蒙让他们排队,表示这里有充足的火机关师,一定会把他们的护腿都拆下,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不必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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