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成都了,今天在你的书店门口站了一天,结果一直没开门,你能不能出来和我见一面,就一面,我说几句话就走。”
他絮絮叨叨,好像喝了酒,声音有点醉意:“以前那件事是我错了,我还对你发脾气,他哪里都比不上你,是我瞎了眼……”
我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郑青云看着我,问:“怎么,遇上了不愉快的事?你脸色不太好。”
我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坦白:“三年前的前男友,喝了点酒,找我撒疯了。”
我本来也没准备一直瞒着郑青云我喜欢男人这件事,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说出来。
他让我重新有了少年时期的悸动,即使最后我们不在一起,他也会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会对朋友隐瞒我的性向。
也许,还有一点被黑夜和酒精催生的冲动。
郑青云没像我想象中惊讶,有点为难地说:“前任啊……我没谈过恋爱,不太懂,但这估计不太好办,他一直缠着你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铃声又响起来,还是梁家言,锲而不舍。
我眉头一拧,手指已经点在红色按钮上,烦躁地想要挂断以后关机,大晚上的不给人清净!
郑青云抓住我的手臂,我偏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这样不是办法,”他说,“你挂这一次,他以后还会骚扰你。”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郑青云说:“哥,手机给我,我来帮你。”
我不知道郑青云要怎么帮我,但我还是把手机交给他。他接通电话,站得离我很近,我们两个人都能听见梁家言的声音。
“子骞,我……”
郑青云打断他:“不好意思,您是哪位?”
我古怪地看了郑青云一眼,他朝我眨了眨眼。
梁家言声音沉下来:“你不是子骞,你是谁?”
郑青云懒洋洋地说:“子骞很困,要睡了,有什么话你和我说吧。”
声线里藏着丝隐秘的暧昧。
梁家言声音陡然拔高:“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替他接电话?”
三年了,梁家言还是那么容易激动,我担心郑青云招架不住他,想拿回手机;郑青云向我摇了摇手,对着手机轻蔑地冷笑一声。
我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郑青云停顿须臾,瞥了我一眼,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酒罐子里泡过。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五了,”郑青云说,“这位先生,你觉得,这个时候了我还和他在一起,我是他什么人?”
这篇文挺糊的,但最近收到了几个真情实意的评论,让我知道了这篇文还是给一些人带来了温暖和美好的感受,这就够了,我很开心。
顺便提一句,我开了个新的微博号,@秦烟秋月天天都想喝豆浆,聊天剧透都可以,还能每天说说自己写到哪里了,欢迎来找透明作者玩~(没人我会难过的嘤)
第15章
“我的嘴巴像一只躲躲藏藏的蜘蛛:在你身上在你身后,胆怯又渴望。”
——巴勃罗.聂鲁达
电话那头,梁家言还语气激动地说了些什么,可我一句也没听清。
我错愕地看着郑青云,脑子里的那些旖旎肖想炸成烟花,将我整个人炸得外焦里嫩。
我知道他说这句话是在应付我的前男友,是在替我解围,但我无法不得寸进尺。他为什么偏偏挑了这句话来说?他是我的什么人?如果……如果他真的是我的男朋友,我会是什么感觉?
我惶惶伫立于黑暗中,夜色做我的掩护人。
我想从一团乱麻中理出点头绪,然而线头太多,竟不知这些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悄悄地指向何方。我站在郑青云身边,手脚僵硬,单单那一丁点的幻想,却让我欢喜丛生。
是了,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的心思,但我至少可以推翻一个我下午才匆匆得出的结论——我对郑青云,不是一时冲动。
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轮廓,他的笑,他照顾我时唇角勾起的弧度,他喝完酒后微醺的神情,他抽完烟后沙哑的嗓音……
此间种种,记忆犹新。
我定是疯了,才会在十多天里冲动那么多次。
郑青云波澜不惊地应付了梁家言几句,挂断电话后,立即撤下冷淡的神情,忐忑地问我:“哥,我也第一次做这种事,这样……还行吗?”
我抿着唇看他。岂止是还行,我怀疑他扮猪吃虎,说出那样的话,换作哪个前男友能不被刺激得咬牙切齿?他可好,买一送一,顺带让当事人心旌荡漾。
我点头,缓缓吐出四个字:“天赋异禀。”
郑青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嘴张到一半时变成了一个哈欠,含糊地说:“好困啊,这个点就困了……还有十分钟,回去就能睡了。”
他可以倒头就睡,我却睡意全无,坐在床上嫌床软,坐在床头嫌屋里太热,干脆站在院子里,一边吹风一边放纵心事肆意奔腾。
天上还是有很多星星,虽然没那晚多,但比其它地方明亮不少。院子里没有点灯,我一个人在化不开的浓郁漆黑里走走停停,拭净我心中一块蒙尘的玻璃,露出上面一行小字——
我,卓子骞,喜欢上了我的旅伴,郑青云。
我小声咒骂自己,三年的时间怎么让你变轻浮了?对相处仅有十几天的旅伴动心,心思比云南的花还多,唱着独角戏,一边装抗拒,一边想接近!
这样的咒骂不仅没让我心生悔意,反而激起了我天生的逆反心理。我就是喜欢上他了,至少是我了解到的他的全部,我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现在却有点信了。
这么一想,烦躁压下去不少,一股兴奋和欣喜冒了出来,仿佛喜欢上郑青云,就代表着我可以开始一段全新的、有滋有味的生活。
但当我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后,一个巨大的问题拦路石一般挡住了我,让我放缓脚步沉静下来。
我满脑子只想着我喜欢郑青云,那他呢,他能接受一个同性的爱吗?
他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他在知道我的想法后,我们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他会不会喜欢一个比他年纪大的男人?即使他同意,他的家人会怎么看待?
我懊丧地叹了口气,这哪里是一块拦路石,这简直就是愚公移山。
我想起梁家言莫名打来的那通电话,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七年,回忆了很多,最后忆起我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天。十九岁的梁家言是个热烈的少年,笑容纯净明朗,那时我们认识也不过一个月。
七年后,我不再像十九岁时那般单纯,却还是向往十九岁爱上的天真、纯净与温柔。
我点了根烟,眯着眼望向郑青云的房门。那房门关得死死的,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呢?哦,他在睡觉,他说过他很困。那他睡得安不安稳,会不会踢被子,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会是早上几点?
想着想着,我就在院子里站了一夜。
郑青云推门而出时,我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听到他的脚步声,我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五十二。
“早啊,哥,”郑青云拉开门,“今天你起的比我早诶!”
“嗯,”我没说我一晚没睡的事,朝他笑了笑,“所以今天的早饭我来准备。”
我做的面不如郑青云做的好吃,我吃了一半就搁下筷子,装作在发呆,时不时偷瞄他两眼。
他嘴里塞着面,边吃边说:“哥,今天干嘛去啊?”
我说:“去看千古情表演,我票都买好了。”
他抬头看我,没说话,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看穿我瞒着他的隐秘心事。我被他看得心虚,慌张地转移视线,问:“怎么了?”
郑青云鼓着的腮帮子渐渐小了,喉结滚动,须臾回答道:“没什么,吃太急,想说话却张不了嘴。”
见惯了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一晚上的时间,似乎什么都不太一样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讯号,我提心吊胆,不敢怠慢。
我找回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自己给自己找苦吃,在苦中咂摸出一点甜都不胜欢喜。
我们打车去了看表演的地方,路上堵车,到的时候表演都快开始了。场地很大,拿了票进门后才发现有几座一模一样的大楼,我和郑青云随大流跑错过一次,又被人群裹挟着稀里糊涂找到了地方,亮着手机的手电筒找座位。
“别丢了,”郑青云时刻记着我是个路痴,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里黑,人也多,挤散了半天都找不到。”
说着,就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从我们中间穿过,豁出一个大口子。
“他大爷,”郑青云突然冒出一句四川话,低低地骂着,“我这张乌鸦嘴。”
“没跟丢,你当我三岁小孩呢,”我哭笑不得,“第一次听你用四川话骂人,还挺好听。”
郑青云惊讶地“诶”了一声:“有点着急,别介意,”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往下走了一个台阶,“要快一点了,马上开始了。”
温暖的手指搭在我发烫的手腕上,我怔愣几秒,呆在原地;郑青云没拉动,抓住我的那只手顺着手腕滑到手掌,掌心包裹着我的半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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