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站的不稳,虚虚晃晃的抬起手,拿手心捂着心口,之后身子佝偻着不断往下压去,“这酒劲儿真大,你帮我看看去,袁野那孙子是不是买到假酒了!”
被他引来的紧张消散,陈延青好气又好笑,“是,不喝假酒你们几个大男人能打一架?”说完要往里走,伏城便趁他刚背对着自己时一扭身将人抱了起来。
突然失重,陈延青好容易定了神,怒道,“你又装!”
伏城恍若未闻,那点醉意退却,换上来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真酒,别动,我可能抱不稳。”
陈延青不动了,被他一路抱进去,掀了纱帘放在床上,随后不太自在的朝后缩了缩,“你……”
伏城无话,解了衬衣纽扣,脱掉,又松了皮带,抽出皮带扔在地上,之后右腿膝盖跪在床上,猎豹一样缓慢又轻盈的接近目标。
陈延青脑子空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退到后背贴住床头,再往左,一条胳膊拦住了路,往右,另一条胳膊挡在了前面,陈延青瞧着近在咫尺的人,“伏城,你别乱来,我还没,”
“没什么?”
“我还没有要跟你做什么的想法!”陈延青抬手抵住他左边胸口,因着再不阻止,那人就要亲到自己了。
“是嘛。”伏城不停反而往前,将他的手不断往回推,后来陈延青就尝到了他嘴里的酒味,他的亲吻越来越深,囫囵且无休无止。
陈延青躲了几次他的抚摸,在腰上或者在腿上,之后躲不掉了,被他握着腿放平在床上,陈延青走神的打量,心想他也没有那么夸张的肌肉,皮肤紧致,线条匀称,和梦里的样子没什么出入。
亲吻和抚摸是先后停下的,陈延青回过神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腿不知道怎么缠在了他腰上,而他,趴在自己身上,仔细听的话,有均匀又安分的呼吸声。
“伏城?”
无回应。
“你……”陈延青戳了戳他,“起来。”
没动弹。
陈延青觉得身下那块地方被压的很不适,试了好几次才把人从身上推下去,等他瘫着躺在身边,陈延青好悬没拿枕头给他捂死。
“睡死你得了,混蛋。”
翌日,上午,袁野洗漱了一番,开门的时候正巧对面也开了门,两人面面相觑,袁野瞧着这人的伤,脸一阵白一阵红。
“你,你你你,起挺早啊!”
伏城故意摸了下嘴角,“早。”
袁野干咳了一声,略过他看了眼他身后,“延青呢?”
“不知道,没在里头。”醒来后屋子里就没人,伏城记起昨晚的画面来,懊恼的没地儿说理去。
“你们起啦。”
段霄洺边说话边从大门口进来了,走到两人面前,“延青他已经上环岛路了,车子租好的,停在门口,现在赶是赶不上了,不过他应该会在山顶玩会儿。”
“爬山?”袁野咋呼,“我不去,酒还没醒呢爬什么山,你们去吧,晚饭叫我得了。”说完退回了房间。
房门在俩人面前关上。
伏城这时走过去,说了声,“谢了。”
从环岛公路骑上山顶,伏城在中途遇见了下山的陈延青,对方将车子缓缓停到他旁边,“酒醒了?”
“昨天我,”
“喝太多了,我知道,”陈延青下了车,到围栏边朝远处给海景拍照,“我有点渴,刚在山上看到有人卖甜汤,帮我买一份下来好不好?”
伏城瞧着他,有一会才说,“你先回住处,我买了送回去。”
“那怎么行,我就在这等你。”
“先回去,天气不好,海风太潮了,下雨会很危险。”
陈延青一怔,又听他嘱咐了两句,等他骑车往上去了才抬头看了眼天空,嘀咕,“天气这么好,能下什么雨?”
口渴是假的,等你也是假的,只有山顶的甜汤是真的,陈延青本是不想这么坏心眼的,可昨晚上的事现在只肖想想就有种五毒攻心的错觉。
骑着车往回走,他嘴里哼着什么小曲儿,等到了民宿,袁野正帮着庄岩在院子里搭烧烤架,他又撂下车马不停蹄上去帮忙了。
段霄洺从屋里出来,瞧见他,又往外寻了一圈,“延青,伏城呢?”
“我哪知道。”
“你们俩没碰见啊?”
陈延青抿着嘴耸耸肩,又听他说,“我刚查天气预报说一会儿有雨下的,我盘算着你们这上下一趟时间刚刚好,怎么没碰上啊?”
话刚说完,头顶的大遮阳棚上响起了啪嗒的声响,庄岩把烧烤架往里挪了点,“没事,阵雨,没见着人自然就回来了。”
袁野也附和,拿了杯可乐给他,“下午雨停了咱们开始搞吃的,住海边是挺好,海鲜便宜还管够。”
“嗯。”陈延青接过来,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说是阵雨,可越下越大,越下越久,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这么过去,烧烤架还是被瓢泼进来的雨水淋湿了,只是这么久,始终都没见伏城人影。
段霄洺在陈延青第三次以上个洗手间为由来掩饰自己的焦躁时跟他说,“带伞,门口有伞仓。”
陈延青如获大赦,“我去看一眼,很快回来。”
第59章 发一次脾气 我弄你一次
雨水糊满车窗,雨刷近乎无用了,的士师傅在环岛路上开了一段,之后举步维艰,电话一直没人接听,陈延青编辑了短信发过去,头也没抬的催促,“师傅,能再开快点嘛?”
那师傅身子前倾,探望什么,车子随即停了下来。
“师傅别停啊,我得去接人!”
“不是我不走啊先生,前头出事故了吧,走不了了。”
那会像一记重锤落到心脏上,陈延青猛的抬头,模糊中,大红色的消防车就停在前面不远处,大雨里人潮涌动,陈延青脑子来不及思虑,人已经下车朝前去了。
“诶先生你的伞!”
师傅的话被挡在了里头,陈延青冲过去抓住了一个穿着消防制服的人,“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快说啊!”
“这位同志,不要扰乱救援秩序,赶紧下山去。”
陈延青被他推开后才看见已经破裂的围栏,以及围栏外,朝下大概十米左右的黑色礁石附近,有一辆侧倒在地的小面包车,救援人员正在车子附近搜救。
“诶呦吓死人了呀,”身后有人议论,语气都透着心有余悸,“好在人没事。”
“哪没事啊,骨折了吧,抬上来叫的那么凄惨……”
陈延青听着,扭身过去抓着那游客问,“只有面包车下去了是吧?”
那人点了点头,“下山路滑,车子冲下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陈延青这么一嘀咕,叫那二人齐齐冲他翻了个白眼。
“陈延青!”
也是这时候,不知哪里叫了他一声,他凌乱的四处寻人,之后就有一把伞遮在他头顶,伏城全身上下湿透了,发丝水珠串成线,这样站在他面前,陈延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在干嘛,几个小时了,登天也该下来了吧!”
伏城瞥了眼那边的事故现场,“我本想等雨小点再走,结果山腰出事故,上下管制了。”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下个雨你脑子也抽了吗!”
“手机进水了,你能信吗……”雨声太大,伏城说话的音量也提高了,而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口袋,抬到陈延青眼前,“甜汤,老板说这叫小媳妇甜汤,名字挺好,怎么着也得让你吃上。”
啪!
陈延青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将那份汤给扔了出去,汤水淌到地上,不出几秒就被雨水冲走了。
不知怎么的,明明一切的吵闹都在周围,可陈延青竟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他觉得愤怒,觉得荒唐,想破口大骂,甚至想把眼前这个人胖揍一顿,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走出了他的雨伞,一路往回走。
伏城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他也充耳未闻,之后只觉得胳膊袭来一阵剧痛,身子被摔到一个车门上,随后又被塞进了车子,车门关上的时候,他听见伏城用极为愠怒的嗓音跟司机报了地址。
车子开回民宿,下车后,司机师傅叫住了伏城,“这是那位先生的伞。”
路过段霄洺和庄岩,路过袁野,陈延青一声没吭,伏城跟来后也是如此,伞被扔在了门口,门在三人面前大力关上。
段霄洺过去捡起伞的工夫,屋里就传来了摔东西的声响。
袁野在这个氛围里,听着这动静,惶恐的走到门口,“不,不会死人吧?”
段霄洺把人推远了,“死不了,你回房间呆着吧,我们回酒店了。”
房间里,陈延青像只炸了毛的野猫,缩在墙角,伏城站在他面前几步的距离,“我没有冲你发脾气,只是你刚刚根本不听我说话,我才那样,”
“你怎样,你跟个恐怖分子一样把我摔进车里了不是吗!”
“陈延青,现在要紧的不是我怎么让你上车的好吗?”
“还有什么要紧的!你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装不了了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淋雨,你,”
“你别过来!”陈延青吼道,“你凶我,摔我,你个暴徒,滚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