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辞吧唧又亲了他一口。
“我爷爷,我大伯、二伯、四伯,我大哥....”陈惟晚说了一圈七大姑八大姨,表情有些烦闷,“还有徐家的长辈,都得敬。”
林莫辞稍稍回忆了一下,自从陈惟晚给他讲过家事后,他曾经有意的在网上搜过这家人的各类爆料,果然豪门风云总被人津津乐道,四处都是家里复杂关系八卦,可惜全都是小道消息,没什么真相。
“他们逼你喝的吗?”
“没有。”陈惟晚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表情哀伤,“是我..我难受..是我做不了喜欢的事,是我自愿按照他们的想法活,我...”
林莫辞听得一头雾水,只是能大概听懂他似乎是因为心里难受才多喝了点,十分心疼地又在陈惟晚额头亲了一口,问了句:“你喜欢什么事?”
陈惟晚看着他的眼睛,那因为醉酒而无神的褐色瞳仁里一瞬间亮了一点,仿佛是有些期待:“最喜欢的是和你结婚,然后是音乐。”
怎么还有点可爱。
林莫辞心尖一动,觉得陈惟晚的话又戳心坎又好笑:“结婚的话以后能做到。”
陈惟晚点点头,可又遗憾道:“别的都做不到。”
林莫辞因为他的话想起了豪门情感剧常出现的爱追求音乐梦想的富二代。
原来真是艺术来源生活。
他早该发现的,陈惟晚的秘密基地里没有任何数学题,只有音乐。
怪不得喝成这样,合着是徐斯文去追求音乐梦了,陈惟晚却要顶着天才少年之名去集训营。
只是按照电视剧里,富二代不是应该跟家里闹决裂,而后搞一出断绝关系之类的戏码才对吗?
陈惟晚怎么毫不反抗,甚至几乎把爱好都藏了起来,从不示于人前?
“那你为什么不能追求音乐梦?你已经衣食无忧了,难道真的那么想争家产?”
陈惟晚见他只问不亲,再次不满意的闭口不谈,林莫辞只好无奈的又亲了他一口,他才开口道:“不得不争。”
“为什么?”林莫辞边亲边问,觉得这个姿势脖子都酸了。
“为了我妈妈,不过.....”陈惟晚忽然轻蔑的鼻子动了一下,一脸嫌弃,“最关键的是因为傻逼太多。”
难得骂人的他说完还流露出了天才少年的最真诚的苦恼:“怎么能那么蠢。”
林莫辞虽然觉得他话说的乱,但也听得难受,安抚般的拿鼻尖蹭了一下对方:“你别难过了……”
陈惟晚经他提醒立刻开始自己给自己催眠:“没时间难过这个,不难过,不难过,是小事。”
这...自我情绪管理意识倒挺强。
这个样子林莫辞也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换了个方向问:“那你...你喝完酒后去了哪?”
“傅医生那儿。”陈惟晚抓着他的手忽然加了几分力气,表情也多了许多分的痛苦,“去看病。”
像是觉得自己说的不清楚,陈惟晚又从兜里掏出来一瓶药丸,晃了一下道:“昨天吃了,但没管用。”
“我以为会好的,但是....”他说着说着声音里竟然有些委屈,把脸埋在了林莫辞腺体处吸了一口气,“在恶化,我没办法,我毁了唱片..我不记得....”
他全是只言片语的破碎式回答,林莫辞只能按照他前后的话大致推测出,应当是他昨天发病毁了阁楼上的唱片,今天发现后没时间处理就去宴席了,随后喝了酒,迷迷糊糊只知道去诊所看病。
恰好在那里被白见贤看见了。
像是忽然间想清楚了什么,林莫辞狠狠的亲他一口后问道:“你是不是不梦游?”
陈惟晚坦言:“不梦游。”
果然,梦游这事一直就是他在胡扯。
很明显他只是患了某种要靠药物压制的病,而且这种病会导致他破坏东西。
察觉到对方已经彻底驾驶了自爆卡车,林莫辞激动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直接问到了他一直在心里牵挂许久的最关键点上——“你的病到底是什么病?”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可陈惟晚不肯开口,林莫辞只好低头再去亲他,然而陈惟晚却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嘴,拒绝道:“我不会说的。”
林莫辞:“......”
真行,醉成这样所有的事儿都交代了,就是不说最重要的。
他又问了几遍后见对方守口如瓶,林莫辞实在太过于担心他,心里一急就威胁道:“你连这个都隐瞒我还怎么和你相处,你不说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滞了,这话杀伤力太大,陈惟晚怔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而后忽然猛地一用力把他抓起来,直接按倒在了沙发垫上,一手按在了他的后颈上,一手顺着他的腰危险地摸了下来。
林莫辞猝不及防被他袭击,下意识的挣动着手,反抗的声音埋在了沙发里:“晚晚!”
他心里立刻就后悔了刚才说的过重的话。
“还不行。”陈惟晚扶着昏昏沉沉的头,整个人按在了他的后背上,导致身下人轻轻抖了起来,“你还不是我的人...说了就跑了.....”
他又拿手在对方后腰上比了一下,语气遗憾道:“但是现在太小了,还不行。”
林莫辞终于有些羞恼的用力挣扎了一下,可仅一点点反抗就立刻刺激到了他,他拿膝盖狠狠磕在林莫辞的腿上,伸手勒住了颈链,眼神里全是危险的怀疑。
完了,刚才的话对方真的放进心里去了。
这次的动作明显不是在开玩笑,也完全不再醉的可爱了!
那颈链太细,陈惟晚抓的太用力,勒在脖子上仿佛是被人掐住咽喉,林莫辞被勒疼了,又憋着气,心里立刻慌乱起来,拼命挤出了一句话:“晚..晚...”
对方的手稍微松了松,林莫辞抓紧放松的瞬间迅速喘了口气,喊道:“我不跑,你松开!”
陈惟晚冷哼一声:“你打听我的病,就是想跑。”
他这话说的仿佛是在委婉的表达“你是不是嫌弃我”,可林莫辞已经分不清他现在是耍酒疯还是发病,又担心对方真的对自己下狠手,急得红了眼眶,两腿都蜷缩着想强行起身:“我真的不跑...我...”
他没说完的话被颈链卡住了,空气里的莫吉托信息素一瞬间爆发式的扩散开,林莫辞立刻被压得气都喘不上来,alpha的信息素再次缠绕到了颈链上,随之被灌进腺体。
林莫辞腿抖了一下,陷入沙发里爬不起来,脖颈上的红印也扩散了开来。
艹,疼。
他心里憋着这句脏话却不敢说出来,怕被陈惟晚再像上次那样拍打,神志都被拉扯到了崩溃的边缘,终于有些哭腔的喊了句:“我真的真的.不..不跑..晚晚...”
陈惟晚听见他呜咽,忽然把他翻了过来,盯着他通红的眼眶笑了一下,而后解除了对他的桎梏。
重获自由的林莫辞立刻伸手拽住链子,下意识就要离开这里,他努力支撑着酸软的腿想跑到屋里去关上门,让对方冷静一下,可他凭着本能跑了两步后就立刻被链子勒得险些窒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心里忽然有一阵十分不祥的预感。
完了,下意识就跑了。
由不得他多想,陈惟晚仿佛早已料到会如此一样,凄凉的笑了一下,直接伸手拽住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拖了回来,按在了冰冷的地上,低头在他伤痕累累已难堪重负的腺体上狠狠地咬了下去:“你看,不给教训果然会跑。”
林莫辞彻底崩溃的哭了出来。
左边胳膊几乎要被他掰到脱臼,浑身上下也都被信息素刺激的巨痛。
不是耍酒疯,陈惟晚是真的被他刚才那句话刺激到发病了。
他从来没这么狠过。
林莫辞想着想着又有些委屈。
这次无比粗暴的临时标记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在疼痛与刺激的边缘几乎陷入了昏迷,体内的alpha信息素浓度已经超过了极限,可陈惟晚松了一下口后竟然又咬了上来,腺体处立刻被他折磨到了往外渗血。
林莫辞觉得自己真要被他整死了,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在短裤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针管。
防人之心不可无,白白诚不欺他。
他从来没想过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趁着陈惟晚还在疯狂的撕咬,林莫辞心一横,回手一针头扎了下去,扎在了对方的手臂上,随着身后人吃痛的一声闷哼,那液体自动推入了进去。
陈惟晚狠狠挥了一下手也没甩开,奈何药效奇快无比,还没来得及拔就“咚”的一下子从他身上倒了下去。
林莫辞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在慢慢消散的莫吉托信息素里大口的喘着气,许久后才拖着散架一般四处疼痛的身体,去翻了一下医药箱,给自己的腺体消了一下毒。
酒精擦过腺体伤口的疼痛感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咬紧牙关憋回了剧痛下的生理性泪水,涂了一点药膏后爬回了陈惟晚身边。
对方已经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方才还疯子一样的人此刻又乖得像个孩子,林莫辞把那针管摘了下来,又扶着他起来,自己嘴对嘴给他灌了几口解酒药,然后又灌了点陈惟晚平时抑制发病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