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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蹇 (沈二藤)


  老刘花八万块把聪聪买了回家,押到儿子的床上,聪聪怕生,又哭又闹,拳打脚踢,被老刘一个巴掌扇晕过去。
  聪聪哪里能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等她迷迷瞪瞪再醒来时,只见着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身上还压着个流哈喇子的男人。聪聪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床边站着的是老刘和他媳妇。
  他们一个扶着儿子的腰,一个把着儿子的性器,强奸了懵懵懂懂的聪聪。
  聪聪被疼哭了,嘴里混沌不清地喊着什么词。
  “嘉嘉。”
  聪聪被关在狭小的屋子里,每日对着窗子巴望,她想念在田埂里奔跑的日子,想念嘉嘉捎糖给她吃的时候。
  她的小脑袋瓜无法理解和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什么都不知道,仿佛世界从未变过,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她只能漫无目的地等待,在等待中遭着一次又一次疼痛。
  别说是老刘了,兴许连聪聪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跑了,在某一天的夜里,门扉半掩着的,她光着脚丫就跑了出去,穿得好单薄,在深夜的冬风里奔跑在硌脚的石子路上。
  她得回到田野去,她得守在田野里,那里视野极好,稍稍踮一踮脚,就能看见从远处路的尽头缓缓走来的嘉嘉。
  可聪聪不记得回家的路啊,她只能朝着夜幕的深处走去,走进了漩涡里。
  双颊红扑扑,双眼亮晶晶,颤抖着冻得僵硬的身体愈走愈远,再也没有回来过。
  吴嘉荣找上门来时,叩了好久的门,他站在门口抽着鼻子,窝缩成一团,脖子裹在深咖色的围巾里。
  老刘出来开门,见着来人是他,一下子脸色就凶悍了起来。
  吴嘉荣问:“聪聪呢?我要见她。”
  老刘气急败坏,大声咒骂:“他娘的贱娃子夜里跑路了,狗日的,老子花八万块买个空气?你还敢找上门来问我要人?”
  吴嘉荣“哐”一下就跌进了泥地里。
  他沿着老刘家那条路走了很远,走到双脚麻木,这么冷的天,聪聪会去哪里,她会饿着吗?会有好心人送她回家吗?吴嘉荣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疲惫到了极点,似乎所有情绪都绷在一根银线上,只差临门一脚,那条银线就会绷断。
  吴嘉荣蹲在路的尽头,大口喘着冰冷的空气,呛到温暖的肺里,呛得他咳嗽不止、眼泪不止。
  吴嘉荣把兜里装的糖果一颗一颗剥开,混着眼泪和寒气全数塞进嘴里,有几颗顺着他的喉咙直直坠落到胃,咚咚,仿佛要把他的胃砸穿。
  “新年快乐。江颐钧。”他用麻木的手指给江颐钧发去了短信。
  江颐钧接到短信时,他正准备拿着礼物到江家去,是送给江云秋的新年礼物,漂亮的公主裙。
  江自省难得想起了这个家,提前给庄婉婷来电,说要趁着年味未散,回来一块儿吃顿饭。
  庄婉婷从清晨起,兴致就极高,差遣着管家点办东西,自个儿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画起妆来,穿上了前几日刚送来的定制旗袍,漂亮得紧。
  她打电话知会江颐钧,叫他今晚过来吃饭,额外还叮嘱江颐钧嘴上把个门,别在这么难得一聚的日子里惹恼了江自省。
  但此刻,江颐钧不知怎的,品着吴嘉荣这条短信总有股说不上的心慌感。他坐在驾驶位,微蹙着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方向盘,最终踩下油门调转了车头,冒着大雪开出了城市。
  一路未停,直奔吴嘉荣的老家。
  江颐钧在开车的间隙,给吴嘉荣回拨电话,那头嘟声很久,一直没人接听。
  他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什么意思?吴嘉荣真的从此不再回来了吗?他想起那天在吴嘉荣公司楼底下,想接他下班时,却看见吴嘉荣和张敛并肩走的场景,吴嘉荣有这样自然又轻松的同自己相处吗?张敛对吴嘉荣而言是特殊的吗?
  江颐钧越想越觉得堵得慌。
  他不懂爱,又极度害怕去爱。
  林澜芝是什么下场,直至今日,他都深刻记在脑子里。
  那是个人烟稀少的小村庄,挨着大片的田野。
  江颐钧驱车进入村子,不少人从屋舍中探出脑袋来瞧,这儿的人没见过这样漂亮的车,相互眼神交流,窃窃私语。
  谁家的漂亮车子?谁都不知道。
  只见着漂亮车子的窗摇了下来,坐着个挺拔俊朗的青年,青年面露微笑问向他们:“请问知道吴嘉荣住在哪儿吗?”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吴嘉荣?那个吴嘉荣?这是怎么回事。
  但面上还是收起了好奇心,给青年指了路,漂亮的车子就挤进了破败的小道,打破了村庄的寂静。
  吴嘉荣站在桥上,望着桥底潺潺的河水,河畔的草地枯黄一片,冷风躲进他的衣袖里。
  他脆弱得像一面镜子,脸色青白毫无血丝,湿漉漉的双眼结了一层淡淡的冰。
  姐姐站在这儿、望着底下的河水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也如他此刻一样吗?平
  静。
  没有任何波澜。
  感觉不到一丝悲恸和绝望。
  生命仿佛趋于平缓,宁静到了极致,让人听不见时间前行的脚步声,那些生命滚动的痕迹都被凝固在了河底。
  吴嘉荣回想起自己站在水塔的那天,脚下是风,头顶是天,眼中是荒野。
  他爬上细窄的桥栏,仅仅半只脚掌的宽度,身后的寒风多一些力道,就能把他推下去。
  吴嘉荣在风中摇摇欲坠时,江颐钧出现了,一把将他从桥栏上拽了下来,吴嘉荣恍惚之间跌入了江颐钧的怀里,只是瞬间,熟悉的味道溢满他的鼻尖,他平静的情绪突然有了起伏。
  江颐钧没有再露出以往惯见的笑意,他的眉宇间孕育着怒气:“吴嘉荣,你他吗疯了吗?!”
  吴嘉荣双腿发软,只靠着江颐钧抱他的力道,堪堪稳住轻飘飘地身体,他抬起头看江颐钧。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再也盛不住满满的泪水了,统统倾泻了出来,他哭得喘不过气。
  他说:“江颐钧,我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江颐钧从未见过吴嘉荣流泪。
  只是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要步入林澜芝的后尘。


第28章
  吴嘉荣哭得头重脚轻,一头栽进了江颐钧的怀里。
  身体沉重得像是每个细胞都捆上了铁石。
  江颐钧想起了那只猫。想起了林澜芝。
  脆弱的猫,疯癫的林澜芝。都像吴嘉荣一样站在破碎的边缘。
  大过年的医院很冷清,护士在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打着瞌睡,听到响动后即可就惊醒了,见着挺拔的青年抱着个瘦削的、面色苍白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青年的眉目锁得很紧,一双眼睛凶悍的比外头的冬风还要刺骨,让护士禁不住打了个颤。
  医院的流程走得很快,大抵是没多少人的缘故,效率拔高了不少。
  啊。劳累过度,情绪低迷,血压低。都不是特别大的毛病,挤在一块儿,病症就爆发了。嗯?调理,得好好调理。按时吃药、锻炼身体,伤筋动骨的事情不要做了。
  是不是经常加班、熬夜?
  大概——是吧。江颐钧微蹙着眉。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是他什么人?”医生又问。
  什么人。江颐钧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描述,心不在焉地丢了句话出来:“恋人。”
  医生顿了顿,抬抬眼镜佯装镇定:“哦——。这样。”
  他这身体眼下不太适合做剧烈运动,医生若有所指地说道,“有些事情要节制。不能仗着年轻乱来。”
  吴嘉荣在病房里昏睡着,脸色透明得如同玻璃,仿佛能够透过单薄的皮囊窥探到他体内血液的流动。
  江颐钧在外头抽烟,就着寒风,点了好几下火机,都没燃着。他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火机,出火了,燃起一缕青烟。
  月色沿着天际攀爬过来,匍匐在他的脚尖。
  彼时,庄婉婷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江颐钧实在没有心情和庄婉婷周旋,索性不接。
  奈何庄婉婷这人固执得很,一秒不停地拨了十几个。
  “舍得接电话了?”庄婉婷嗤笑着,“人呢?”
  “有点事,来不了。”江颐钧说。
  “我叫你来,倒像是在害你了?”庄婉婷的声线陡然拔尖,“江颐钧,你这人跟你那疯妈一样,不知进退。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叫你来?成心给我自己添堵?要不是看在你是江自省唯一的儿子,我会搭理你?亏我一个外人想搓父子情,你们江家人倒好,原是给了台阶也不要承这个情。”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外人,就不要多管闲事。”
  “庄婉婷,你要是有本事,就再给江自省生个儿子。”
  庄婉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啪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别说江颐钧了,连别家的阔太太们也瞧不出这庄婉婷安得什么心思,说是图江自省的钱吧,又好像不全然是;要是说图江自省这个人吧,她又不在意江自省拈花惹草、不归家。
  往日打麻将时,也有阔太太拈着扇子笑笑,问道:“婉婷啊,你就这么爱江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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