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炽慢慢蹲了下来,安抚的轻拍下女人,低声道:“祥婶,节哀。”
女人披头散发,悲伤恍惚的眼神逐渐变得尖利狠毒,如猛兽般狠狠扑向了张炽,疯了一样袭击张炽:“是你,是你害了我阿祥,为什么偏偏是我阿祥,你们会遭报应,会不得好死。”
张炽闷哼了一声,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祥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撞击到了张炽带着伤的腹部,一股剧痛蔓延而上,头脑一阵昏眩,额头冒着细汗,似乎没有力气拉开祥婶,鲜红的血从腹部溢了出来。
旁边的小弟愣了一下,赶紧过去拉开祥婶,她看着棺材越渐越远,发出绝望的悲鸣:“我的阿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是我唯一的儿子。”
“老大,你的伤…”周肖林赶紧走了过去,看着老大紧紧的捂住腹部,有大量的血液从指缝中缓缓溢出,他有些六神无主:“是不是要去医院,老大,怎么办,华哥一定会打死我。”
“别吵,我没事。”张炽无奈的发声:“车上有棉纱布和酒精,拿过来。”
“祥婶,祥婶…”
“老大,祥婶晕倒了。”
张炽听到后,捂住伤口走到祥婶慢慢蹲下,凝眼看了一下,松了口气,血气攻心引发的晕倒。
他看着一个小弟,道:“把祥婶送去医院,好好照顾她。”
“好。”
“老大,拿来了。”周肖林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把手上的棉纱布递给了他。
张炽瞟了他一眼,哑着声问:“有烟吗?”
周肖林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老大,你现在还伤着,还是先别吸了。”
张炽坐在板凳上,腰板挺着,眼睛也不眨,一直看挂着的照片,阿祥一直都是爱笑,嘴角天生的上翘,天生的笑脸,似乎没什么是难不倒他。
他茫然的想,正因为这样,才重新被上帝收回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把视线移开,微微埋头从斜插袋拿出了张卡,递给了周肖林。
肖林茫然的看着他。
“把这个给祥婶,尽量每月往里面放点钱,够她衣食无忧就好。”
“好。”
“知道阿祥跟了我多久吗?”他蓦然问道。
“五、五年?”周肖林默默数了一下,憋出了一个数字。
“嗯,十五岁跟的我,初中还没读完就辍学了、”他手动了动,发现没烟又放下了,他并不嗜烟,只有在浮躁时才想吸烟。
“辍学的第二天,祥婶来找我,跪在我面前,求我把儿子还给她。”他扯了扯嘴唇,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我只说了一句话,路他自己选,他来决定。”
他停顿了几秒,继续说:“第二年,祥婶继续来找我,抓住我的手,求我好好善待她儿子。”
他嘲讽一笑:“善待、善待的后果就是连个全尸都保不住。”
“老大别这样,阿祥一直很崇拜你、”周肖林难过的说:“他泉下有知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张炽不知哪个点被刺激到,嗓音压抑着,一字一顿道:“就是因为这样,只要我一句话叫他回去,如今他就不会死,祥婶也不会失去仅有的儿子。”
周肖林鼻子一酸,眼泪在眸里滚动,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随后又闭上了。
晚上。
夜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孜桐把手机放下,准备躺床上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小心翼翼的拍门声。
孜桐站起身,随意套了一件外衣就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脸谄笑的周肖林,颤颤的扶着很显然醉过头的张老大。
孜桐面无表情,淡淡的问:“有事吗?”
“对、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你今晚能帮忙照顾下老大吗?”周肖林苦着脸道。
孜桐从他的视线慢慢的转移到张炽,蹙着眉道:“他怎么了?”
“老大喝醉酒了……”
张炽眯着眼,脸色醉醺醺的,嘴里还不停嚷着喝,站得歪歪倒倒,周肖林憋着脸,不知使多大力气才不让老大扯到他一起跌倒。
“这跟我无关,你们回去给他熬点醒酒汤喝就好。”说毕,孜桐把门准备关上。
“别关门,大嫂!”周肖林一时心急,喊出了平时老大叫他们喊的称呼。
“……”
孜桐挑着眉,看着他。
周肖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老大受伤了,不能多喝酒,要是今晚不在你这呆,老大肯定得又去喝酒了,你都没看到他刚才那样,喝酒像喝白开水一样,特别吓人…”
其实比起老大,孜桐更让他发悚。孜桐在他眼中,是一个让人看不穿的冰山美人,看似无害,却莫名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壮壮胆子,继续出卖老大:“虽然他脾气臭,喜欢揍人,又好色,还爱威胁,但是一醉酒,你做什么第二天老大什么也会忘记,任你搓圆揉扁,你就当可怜可怜老大,老大要是再喝酒又得躺回医院了……”
“……你把他放我这,不难保不会再喝。”
周肖林使劲的摇头,如拨浪鼓:“不会不会,现在就只有你治得了他。”
孜桐没有说话,也没有关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肖林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熊心豹胆,直接把老大推了进去,张老大毫无意识似的压在了孜桐身上,孜桐防不胜防的摔倒在地板上,上面还压了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
孜桐往门外一瞅,周肖林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奈的拍了下张炽的手臂,说道:“起来。”
张老大像是没有听到,甩了甩脑袋,眸里有些浑浊,眨了几下眼睛便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人,孜桐被他看得下意思觉得有点不对劲,准备说点什么时,嘴唇直接被攫住。
张炽像一头猛兽,狠狠的撕咬着孜桐的嘴唇,上下碾转,张老大这样毫无轻重的啃咬让孜桐觉得有些发疼。
“停、停下。”
张炽充耳不闻,像口渴已久的人不停的吸取水分,急迫得撬动着唇畔进入。孜桐被压着有些难受,他空出一只手,直接往他身上揍了一拳。
“唔。”
张炽摔在旁边,像犰狳的缩成团一动不动。孜桐蹙着眉,他这揍得力度也没多大。
“张炽。”
孜桐拍了拍他肩膀,张老大慢慢的把脸转过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这个词配上张炽这张浓眉大眼的脸,有种怪异的搭配。
张老大颤颤的把手伸出来,手掌上积满了血液,他的心一堵,敢情刚刚那拳还揍上了张炽的伤口上了。
孜桐叹了口气,指着木凳子,说道:“坐上去,我去拿药箱过来。”
张炽没动,愣愣的看着地板,像是没听清说什么。孜桐也没理他,去到了杂物间把药箱领了过来,
等他回到客厅时,只有点滴鲜血遗留在地,人倒是没在。他走去了房间,果然看见张炽坐在了床上,看着自己染着血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眼巴巴的看着孜桐,怎么说,像一头巨型玩具熊。
他微微张开嘴,想叫他去厅里,随后想想就放弃了。
“把衣服撩上去。”孜桐把药箱放在一旁打开,低头说道。
张炽直接把上衣脱掉,继续看着孜桐。
“……”
孜桐蹲下身,发现纱布和伤口黏在了一起,他用棉签蘸上酒精慢慢浸润纱布,再一点点把纱布剥开。
“疼吗?”
等了数秒都没有回应,他抬头看了下张炽,发现张炽眼不眨的一直盯着他。
他又问了一次:“疼吗?”
依然没有回应,他眯起眼,想起刚刚周肖林说的:“任你搓圆揉扁”,他再试探一次:“点头或摇头?”
张炽置若罔闻,愣愣的看着他。
孜桐站起身,发现他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他觉得有趣,轻轻掐着他的双颊,被酒惯得微醺且硬朗的脸现在还多了两道不明显的印痕,没有平常的凌人并且有些滑稽,也没有平时的赖痞老大样。他忍不住扯开唇边,道:“你还是喝醉酒比较好。”
他往药箱翻着新的白纱布,重新包扎上去。接着整理了药箱后,准备合上离开房间。一只手猝然伸了过来,牢牢钳住他的手腕。
孜桐低头看着他那钢铁般有力的手,再慢慢从他的身材移到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型。张炽的视线从没离开过孜桐,双眸慢慢变得有些猩红,但没有任何的举动。
孜桐心尖一动,把药箱放在一旁,双指顶向张炽的下颌。张炽的五官并不差,很端正,浓眉大眼,喝醉酒的他也少了平时让人不敢直视的螯狠猛横。
“先放手。”孜桐轻声道。
“别、走……”张炽终于张开嘴,带着醺意的嗓音喃喃的道。
张炽的声音极小,孜桐没听清,问道:“什么?”
“喜欢、你。”
孜桐挑起眉,他性情淡薄,对情情爱爱保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也没试谈过一次恋爱。他本可以置之不理,但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莫名有些想听下去的兴趣:“嗯?”
“很早。”他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神从来没变,逐渐狂烈而殷切,钳住他的手不敢放松也不敢握紧,生怕会离开。
孜桐的喉咙滚动,托起他的下颌便亲了上去,温柔的把他压在了被褥上,本被钳住的手反转把张炽的手紧紧压在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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