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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 (楚山晓)


  “今天早上有群众报案说在花园城附近发现一具男尸,”高广臻拔高了音调,才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东升帮弟子停下骚乱,“经核实,是本地帮派的副帮主文冠木。”
  文冠木死了?
  沈濯一怔,惊愕地回头望向陈君诺,后者也是意料之外。文冠木在这个时候死,就意味着东升帮的一切全部重归陈家的掌控。可是他们从未想过要手刃亲师叔。大家都不说话,各怀心思。沈濯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颤抖:“他怎么死的?”
  “远距离枪杀,是专业人士所为,现在要对你们进行排查审问,所有人都不要动!”
  “排什么排!”陈君磊再度激动起来,李刀差点被他掀翻在地,“肯定是这个叛徒做的!他杀了我爹,也能杀了师叔!他刚才也说了,他恨不得我们东升帮都死绝了!”
  张远志附和道:“他方才的确说了这句话。”
  高广臻环视一圈,外门弟子也开始躁动,高喊杀了傅川芎,为文冠木报仇。高广臻有些骑虎难下,只能顺了他们的意思,派人上前带走傅川芎,以免这群江湖中人再滥用私刑。有几个外门弟子不愿意让白道的人参与东升帮的家事,但是看着陈君诺没说话,也没有多加阻拦。
  警察局带人撤了,陈君诺刚想说话,沈濯按住她的手:“我得跟去看一下,之后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吧。”现在也的确需要人去跟进,陈君诺也没说别的,点点头。沈濯给她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身看向郑宛童:“郑律师能陪我一道吗?”
  郑宛童有一瞬间的恍惚,之后起身随他走出去。沈濯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稍稍停留看向屋内,陈君诺已经开始了她作为东升帮最新一任帮主的第一次讲话。这件宅子是陈家的祖宅,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陈君诺的手里。
  文冠木死在傅川芎手里也好,至少陈君诺接手不会有非议。
  这一天阳光正好。
  3.恍然
  沈濯回来的时候身上被雨水淋湿了大半,陈君诺还在老四合院里忙碌,陈君磊煮了一碗面等着他。面条坨成一团,一根青菜也没有,鸡蛋只有半个。沈濯用筷子戳了两下没有任何食欲,慢慢从门口的橱柜里摸出两张皱皱巴巴的毛票,想去路对过买几个包子。
  “老大你怎么了?”陈君磊正写暑假作业,被他咣当关上柜子的声音吵得一个字也写不下去,或者说他本来就一个字都写不下去,“我听说傅川芎要去监狱的路上被人杀了,是不是真的?”
  沈濯点点头,说道:“还没上囚车就被人一枪打中了脑袋,是从三百米以外的建筑物上狙击的,可能是日本人要抛弃这颗棋子了。”他神态有些疲惫,用力扶着柜子才没倒下。
  但他还是没坚持住,顺着柜子滑倒在地,陈君磊扔了作业本冲过来扶住他,才没让他脑袋磕到地板。沈濯的额头烫得他手心疼。
  齐修远接到陈君磊电话的时候还在开教职工会议,听陈君磊说沈濯生病了立刻起身,朝着副校长道了一声抱歉,说家人急病,匆匆离席。他顺路去药店抓了些中药,因前线打仗,现在泺城很难买到西药。
  陈君磊吓得魂不守舍,生怕沈濯染上什么重病。齐修远帮他检查了一番,看着他湿漉漉的外套和头发,轻叹一声:“淋了雨发烧罢了。元熙,醒醒。”沈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齐修远垫着他的后脑勺:“今天吃饭了没?”
  “早上吃过,”沈濯胃疼的老毛病最近不常犯,他以为已经调理好了,便没之前齐修远管着他的时候那样自律,“兮城别生气,我错了。”
  齐修远在他撒娇的时候最没办法,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对陈君磊说道:“你去煎药,出卧室的时候记得关上门,别让他吹风。”陈君磊赶紧跑出去,沈濯顺势牵住身边人的手,齐修远反握住他:“你今天怎么了?”
  “兮城,我好像做错事了。”
  “怎么?”
  “马蔺没有跟日本人沆瀣一气,”沈濯咳嗽了一声,握紧齐修远的手掌,“傅川芎上囚车之前跟我说,是他们故意陷害马蔺,这是他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是我帮他推波助澜,害死了一个年轻人。他本来不至于……”
  齐修远微微皱眉,他方才听陈君磊一股脑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大致了解经过:“所以你就淋雨?”
  “不是,我忘带伞了。”
  “小傻子还装呢?”齐修远轻轻捏两下他红透了的耳朵,低声道,“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吧,药好了叫你。”
  郑宛童坐船离开泺城的那天依然在下雨,沈濯自己开车来到黄河码头,停在陈氏的仓库边,打着伞走过去。今天早上齐修远三次叮嘱他要记得带上雨伞,沈濯听到第三次才感觉出来,齐修远好像是在笑话他。
  他走到郑宛童身边的时候船刚刚靠岸,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登船。郑宛童听见脚步声回过身来,见是他还有些意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我听君诺说你打算去英国读书,继续学法律,”沈濯将雨伞抬高一些,乌云密布的天气很难看清楚人的表情,“英国也好,有泰晤士河,还有海德公园,是一个能够忘记过去那些不美好回忆的国度。”
  郑宛童笑了笑:“但是阴雨天气很多。”
  “那你算是在提前适应了,”沈濯也露出一个微笑,“如果你在泺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处理的话,尽管开口,东升帮的内门弟子从来都是彼此的家人。”
  “我已经跟那个家庭划清界限了,”郑宛童下意识捏了一下手腕上的银色手链,上面有一个小巧的十字架,那也是她的精神寄托,“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沈濯愣了一下,没出声,雨水打在伞上噼里啪啦。
  郑宛童继续道:“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进入东升帮这半年来见到的沈桀,其实并不是真实的。”
  “为什么这么说?”
  “就算是女人的直觉吧,你和陈师姐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家人,不是恋人。直到傅川芎说你曾经是一个诈骗犯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到底是被什么蒙骗了,不过也没什么,我想这应该就是父神给我的明示了。”
  船上的水手冒着雨摇旗,半边身子探出甲板。周边的人纷纷告别亲朋好友,踏上前往异国他乡的旅途。沈濯和郑宛童握了握手,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算是朋友吗?”郑宛童问道。
  “是。”
  “这个给你,是我在教堂后面被人打碎的雕塑里捡到的,”郑宛童从手袋里拿出一个不规则的白色石头,是当初东升帮和徒骇寨在教堂打斗的时候被打碎的石膏像,“这种东西不要再随意丢弃了。”
  沈濯接过来,石头一侧刻着一行英文字,是他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建这幅雕塑之时刻上去的签名。他抬头想说一声谢谢,郑宛童已经提着手提箱大步朝前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有的人开启了新的生活,有的人走向了更光明的前途。
  沈濯觉得是时候放下曾经背负的枷锁,好好拥抱生活了。第一件事就是帮二嫂扫尾,看着她重掌大权——不,第一件事先给泺城大学医学院递入职申请表,这玩意还得花时间审批,怪费事的。
  放了暑假的医学院更加冷清,沈濯瘫坐在齐修远办公室的沙发上,吃着学生送来的老家特产地瓜干。齐修远本意是让他来模拟一下面试,但是沈濯以今天生日为由赖在沙发上吃零嘴,齐修远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由着他任性一回。
  “二十六岁的人了。”
  “还年轻着呢,”沈濯嘴里塞满了香甜的地瓜干,像只松鼠,“张远志本来说要送我一块玛瑙原石做谢礼,突然放我鸽子,没地方去,你还不收留收留我几分钟?等会儿你跟我回家吧,我爹说今日阿姐要带康家大公子回来,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张远志又要求你做什么了?”
  “嗐,就是复刻几张胶卷,拍的好像是青露桥监狱吧?”
  齐修远将钢笔的笔帽盖上拧紧,站起身:“我忙完了,走吧。”沈濯咽下嘴里的地瓜干,抹了一把嘴角,齐修远有些嫌弃他邋遢的小习惯,摸出手帕递过去。沈濯接过来闻了闻,惹得齐修远一挑眉:“有香水味?”
  “你这老学究的做派,哪有姑娘肯亲近。”
  “那是你不了解我。”
  “了解不了解的,我就喜欢你,什么样子的都喜欢。”沈濯将手帕塞进口袋里,推开办公室的门,像是当年在香港,他对齐修远穷追猛打的时候一般。齐修远看他故作绅士得体的模样颇为无奈,将他拽出来锁上门,同他一起下楼。
  只不过他们走后两分钟的时间,齐修远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三声之后被人挂断,随即再度打来。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荡着一阵阵“叮铃铃”的响声,最终归于平静。
  沈濯将车停在沈家祖宅外面,跟门口剪花的老秦打声招呼。沈灵见他回家开心得不得了,冲过来蹦着要他抱,沈濯现在已经能轻车熟路哄开心这个小姑娘了。他单手抱着沈灵走到中堂间,跟坐在椅子上读报纸的父亲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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