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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 (楚山晓)


  “君诺,你先回去吧,”沈濯现在不能拔腿就走,他怕文冠木误以为自己是心虚,从而疑心更重,没到火车站就把人拦下,“我和师叔聊聊天。”


第五章 (上)戏里戏外
  1.生意
  文冠木领着沈濯来到他的夜总会,白天时候这里无论从外面还是里面看起来,都不过是一家简单的旅店,仅仅大厅里多了一个空无一人的舞台和两只话筒。沈濯跟在他后面,余光不停扫过周围的人和物,强迫自己记下细节,以免文冠木看出他是第一次来。
  三楼最隐秘的房间里有一张圆桌,五六把椅子,文冠木坐下后,沈濯自然而然坐到他对面,却听见文冠木问道:“这么见外?”
  沈濯额头微微冒汗,攥紧了拳不动声色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上,接过文冠木递来的雪茄,放在指尖摩挲。文冠木直觉有些不对劲,不管是马蔺还是傅川芎,都对他说过,这两个月的三当家有些反常。
  不过他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元烈,你实话跟我说,咱们跟满洲的生意是不是黄了?”
  满洲的生意。沈濯脑海里闪过赵董事长曾经提到,沈桀问过北方的船运。现在看来,沈桀担当了中间人的角色,文冠木没有门路,所以与二哥达成合作关系——会不会是他分赃不均杀害了二哥?
  会不会是满洲的人,因为没有谈妥生意,而残忍将二哥推入黄河?
  沈濯忽然坚定了留下的决心,只有他留下才能查出文冠木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只有他才有可能查出二哥如何死的。曾经沈桀为他放弃了干干净净的人生,现在沈濯若什么都不做,怎么对得起他。
  在文冠木一半询问一半试探的目光里,沈濯强装镇定地将雪茄放到桌上,推回文冠木手边,说道:“目前还没有消息。到处都在打仗,总是需要观望的。”
  “观望?是不是钱不够的意思?再加上三成。”
  “师叔稍安勿躁,我会尽力沟通。现在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尤其是我们这种,更是困难,”沈濯想要套话,套出沈桀到底在跟谁牵线搭桥,但是无奈文冠木不接他的话,只好继续说道,“这个月底,我会给您一个答复。”
  沈濯走后,傅川芎走进来,弓着腰坐到文冠木身边,低声问道:“师兄,他还是不说吗?”
  “他是挺奇怪的,难不成真的准备私吞那批货?”
  “我两天前偶遇了船运公司的赵董事长,他说之前和沈桀攀谈,后者好像丝毫不记得问过北方船运的事情。会不会是,他根本就没有和满洲的人谈,自己拿走了定金?”傅川芎看了看四周,身子前倾凑得更近,“或者,他不是沈桀呢?”
  文冠木像是看傻子一般看他,随即笑了一声:“他不是沈桀他是谁?”
  “马蔺查出,沈家那个离家出走七年的三少爷,生辰和沈桀同一日,旧街坊也说,这两个孩子生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傅川芎摸出手帕擦走额头上的汗珠,“他叫沈濯,沈元熙。”
  “你不走了?”陈君诺拿着那张车票微微发愣。
  沈濯缓慢点头,说道:“二嫂应该清楚我的性子,虽然没什么胆量,但还算重情义,二哥的事情没解决,我不敢走。实话实话,离开家这七年,我从未和二哥断过联系,至少每个月都会打电话或者拍电报,不仅仅是报平安。”
  “他知道你被退学,以及给诈骗犯安德·邓肯做联络人的事情?”陈君诺不敢相信自己被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怂货骗了这么久,“你也知道他为东升帮做事?”
  沈濯抬起头看了一眼二嫂,这姑娘正在气头上,他不敢招惹,只能放低了声音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说道:“实际上,他生前制定我假扮他的计划,也是跟我商量过的,或者说,一开始也是我主动提的,谁知道他当真了。”
  下一秒陈君诺把那张车票扔到他脑袋上,空中阻力太大导致最后只不过轻飘飘蹭了一下他的脸颊。“二嫂,其实二哥最关心的,是你的安危。他怕自己出事后,你孤立无援,所以要我尽力保护你。”
  “他倒是不担心你搞砸了。”
  “他什么都担心,只是不担心我忽然转了性向,”沈濯看她抬手立刻护住额头,“我这个人也没什么优点,还胆小怕事,但是我一定要把杀害二哥的人找到,给二哥报仇。”
  陈君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气什么,干脆拿起外衣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好,你能耐挺大的,徒骇寨的追杀令你自己解决。”
  “唉不是,二嫂我就是个——”沈濯半边身子探出沙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关门的一声巨响,蔫了吧唧坐回来,“我怎么搞得定几百个土匪啊?”
  厚着脸皮去找齐修远?沈濯倒是还没有真正道过谢,但是一旦被徒骇寨的人看到他们的头号通缉犯跟师爷混在一起,会不会对齐修远不利?沈濯正权衡着,忽然听见电话铃响,快步走到电话机旁边接起来。
  “是不是元烈?”
  “阿姐,”沈濯认出对面的声音,且明白沈筠这样问一定是有旁人在身边,“是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有人送了刘姨两张今天下午的京剧票,都是二楼雅座好位置,本来是我陪着她去看的,但是报社这边有突发新闻,是个废宅弃尸的大案子,实在是走不开,”沈筠顿了一下,声音也软了几分,“你看,咱们作为晚辈的,是不是应该有时间多陪一陪长辈?”
  她话里的意思,沈濯怎么不懂。阿姐是个心软的人,她希望沈濯能够放下心中芥蒂。毕竟七年过去,刘云娅为沈牧威生了孩子,且明媒正娶,已经是沈家的人,也是沈濯名义上的母亲。
  沈濯回来后从未与刘云娅有过多的接触,沈筠希望他们二人独处,能够感化这个执拗的弟弟。
  “阿姐,我会去的,时间地点告诉我吧。”
  沈濯来到戏院的时候,刘云娅已经等在雅座,二楼视野宽广,仅有七八个圆桌,不必担心人潮拥挤。中西结合的建筑将西洋剧院的多层错落balcony学了过来,但又非一桌一屋,充分满足了中国人社交的习惯。
  刘云娅面前摆着一个果盘和一壶茶,戏台上已经开始敲锣,曲目当是《四郎探母》。沈濯知迟到不好,又因为披着二哥的身份,走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副歉意的笑容,一边拉开椅子一边问道:“您等久了?”
  “倒是不久,你们公司的事情有这么忙吗?”刘云娅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话里有话,“最近都不回家,听说二少爷跟市政府的钱处长走得很近呢?”
  沈濯觉得她声音刺耳,但是不得不忍耐,一边捏起茶杯一边说道:“生意都还好,正在争取明年与政府采购处的合作而已。”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刘云娅聚精会神看着戏台,沈濯找不到也不想找到话头跟她闲扯,干脆一同沉默,看舞台中央的杨四郎和辽国公主你来我往。两个月的相处下来,沈濯也察觉到了,二哥跟这个后妈的感情,也没有多好。
  “元烈?”
  身后忽然有人打招呼,沈濯挺起身猛然回头,是傅川芎挽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应该是他的妻子。“师叔,您也喜欢听京剧?”沈濯尽力做出一副恭敬的神情,客套着,“不如坐一桌。”
  “好啊,”傅川芎倒是丝毫不客气,替妻子拉开凳子,接着微微撩起长袍,坐到位置上,“这位是沈太太吧?”
  刘云娅上下打量他一眼,好似是个穷酸的教书先生,夫人穿着也是朴素的深蓝色旗袍,首饰只有一串泛黄的珍珠项链。她便不耐烦,道了一声“是啊”,继续看向戏台。
  沈濯不能避开他们,甚至怀疑赠票之人就是傅川芎,与其躲闪不如直接正面直对。上次选举帮主之时,傅川芎已经明里暗里表示出了自己的猜忌,怕是来者不善。“刘姨,这位是我的师叔傅川芎,是多丽舞厅的总经理。傅太太是会计,泺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哪里哪里,听说您家三少爷在美国读完博士,去了香港教书,这才是高材生。”
  沈濯感觉到颈后的汗毛瞬间耸立。沈桀答应过他,除了家人旧友,不再在任何人面前说起有沈濯这个人,而沈家因为七年前的那场荒唐的闹剧,也不会提及三少爷——傅川芎一定是暗中调查过他,而且知道他的现状。
  刘云娅见沈濯不答话,自己接过话头,轻笑一声后说道:“不过就是个教书的,在香港那么远的地方,好几年不回来,一点孝道也不懂。”
  傅太太人也精明,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赶紧出来打圆场:“孩子才十七八岁就送出国,家里人肯定惦记,也担心。我倒是跟川芎说呢,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还是留在泺城好,在身边怎么也方便照顾。”
  台上的演员噔一声跪在地上开始拖长腔,傅川芎被这一声惊到茶水打翻在侧,急忙拿出手帕去擦。等他擦好了,才说道:“对了,我有一个在香港谋生的亲戚,孩子刚刚入读医学院,但怎么听说,您家的三少爷已经辞职了?”
  沈濯正喝茶掩饰紧张,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不管傅川芎有没有这个所谓的亲戚朋友,他一定做足了功课,可能甚至派人亲自去了医学院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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