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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 完结+番外 (机智的熊熊)


  “你去把剪刀和梳子拿过来,再去堂中搬个小凳子,把我房中桌案上的小盒子也拿过来。”温初月兴致上来了,眼睑不自觉往上抬了一分。
  “是,主人。”
  阮慕阳领了指示就进了主宅,温初月望着他步伐沉稳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没告诉你我卧房是哪一间呢……”
  显然,温初月说与不说都不影响阮慕阳办事的效率,他明明是第一次来这宅子,却很快熟悉了宅邸的结构,不多时,就拿来了温初月要的各种物什,还给他添了一杯茶。
  温初月泯了一口茶,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知我常用这种茶叶?”
  阮慕阳答:“只有放这茶罐中的勺子最旧,其中的茶叶也剩得最少,我便猜测是主人经常用的缘故。”
  温初月放下茶杯:“是不错,可惜你茶叶放得太少了。”
  他的声音依然是轻柔的,语气也显得毫不在意,可他放下茶杯时,低垂的眼睑中似闪过一丝冷光,阮慕阳便忍不住抬眸多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却澄净如初,被右眼下方的泪痣一衬,竟然显得分外温柔。
  好像那么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沉溺其中,再难移开视线,以至于阮慕阳都忘了说那茶叶再多放点该苦了。


第2章 人面桃花(2)
  “你看我作甚?过来坐下。”温初月指了指面前的小凳子,示意阮慕阳背对着他坐下。
  阮慕阳迟疑了一下,没敢做这么僭越的举动,温初月当即抬高音量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赶紧过来,我给你修修头发,好歹能见人。”
  “……多谢主人。”阮慕阳同手同脚地走过来,在小板凳上坐得笔直。虽说在温初月叫他拿这些物件的时候已经猜了个大概,但他从没想过是以这么亲昵的方式——温初月刻意靠近了一些,阮慕阳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有一股热源,想来两人相距不过毫厘,阮慕阳的后背只要稍微松懈便能靠在那人腿上。
  少年人还不习惯与人近距离接触,主人的命令也不好违抗,只好一门心思和自己的脊背较劲。
  温初月看着少年堪比门板的脊背无声地笑了一下,道:“别坐这么直,这样我怎么剪?”
  说着,伸出一只手扶在阮慕阳的肩头,往自己的方向稍微一用力,便让少年挺直的后背毫无障碍地靠在他腿上,然后在少年的身体明显僵硬之后,不紧不慢地拿出梳子和剪刀,挑起他鬓角的一缕头发,状似无意地在他耳畔说:“就这样,别动。”
  阮慕阳果真不敢动了,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只觉得那人的手异常温暖,在他发间来回穿梭,动作轻柔得近似抚摸。缭绕在身侧的也不知是花香还是温初月的体香,丝丝缕缕,似有还无,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少年人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躁动,那是一种他未曾体味过的陌生情绪,很模糊,连他自己也看不真切,不知这份躁动缘何而来又要往何处去。他缓缓闭上眼,只觉得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在这样一个静谧的暖春午后异常聒噪,聒噪得都快叫他听不清温初月的呼吸。
  “今年多大了?”
  温初月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阮慕阳才睁开了眼,缓缓答道:“我不记得了。”见温初月神色似有些黯淡,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前年庙里来过一个摸骨先生,说我有十三了,算来今年该有十五了。”
  “十五啊,怎么十五了还长得像棵小豆芽?”不等阮慕阳答话,温初月就自己接上话头:“一准是没吃饱饭的缘故,回头让小梅给你多加点肉——那摸骨先生还说什么了?就我所知,摸骨可不只是看年龄的。”温初月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狭长的凤眼又亮了起来,上半身不自觉地压低了一些,阮慕阳觉得自己几乎要靠上他的肩膀了。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从咫尺之处传来,带有一种别样的蛊惑味道,阮慕阳几乎本能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他说我天庭饱满玉枕骨高正,本是富贵命,只可惜桡骨孤尖掌骨霸道,富贵一时,最终还是个凉薄孤苦命。”
  温初月嗤笑一声,道:“你就这么信那摸骨先生的话?过了两年还一字不落地记着。”
  阮慕阳一时哑然,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一个没着没调的摸骨先生的话记了两年,许是真像他说的,信了自己是个凉薄孤苦命。
  温初月放下手中的工具,兴致勃勃道:“来,小十七,把你那霸道的掌骨给我看看。”说完,也不等他同意,捞起他的手臂,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兀自研究起来。
  那是一双细如枯枝的手,裹着一层干巴巴的蜡黄皮肤,和任何一个街边乞讨的叫花子别无二致——除了手指生得很长。温初月拿自己的手比了比,两人的手指竟然差不多长。
  温初月把那只手来来回回捏了好几遍之后,还不肯作罢,又把掌心掰向自己这边,细细看起了掌纹。他把脸凑得极近,呼出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少年纤细的手腕。
  片刻后,在阮慕阳被这个别扭的姿势折腾得手臂都快麻了的时候,温初月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拿起工具继续倒腾阮慕阳的头发。
  阮慕阳半个身子靠在他小腿上,头几乎要枕在他大腿上,只要一抬眼,视线就能和他对上,于是温初月就看到阮慕阳微微一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很快垂下眼去,好似在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心的,只是习惯于压抑了。”温初月在心中评价道。
  温初月动作流畅地修掉一缕头发,晃了晃脑袋,一脸高深莫测地说:“还知道把指甲剪了,不错。这衣袖有点长了,明天让人给你送几套新的来。”
  阮慕阳便知道关于他那掌骨确实没什么好话,恭恭敬敬地回道:“谢主人,不过少年人长得很快,这衣服兴许过个小半年就合身了,可不必这么破费的。”
  温初月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把,假嗔道:“臭小子,把你主人想成什么了?连几套衣服都买不起吗?”
  阮慕阳的目光扫过掉了漆的门柱,摇摇欲坠的围墙,少了半截的窗柩,荒草丛生的庭院,而后语气平淡地说:“主人虽说是温家四公子,依旧有许多事都身不由己吧,大可不必为我费心。”
  “哦?我几时说过我是温家四公子?”温初月的声音极其清朗,有时会故意放得很柔,几乎有一种轻佻的感觉,可这一句的语气倏然冷了下来,便有了几分森然的味道。他支起手肘托着下巴,半眯着眼,慢悠悠说道:“世人都知道渝州温家有三位公子,何来温四公子?”
  在江南六城随便拎一个有鼻子有眼,脑子没病嘴巴能言的路人,都知道温干温老爷家,乃是渝州城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温老爷的小妹还是当今颇受宠爱的妍妃,温家算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除此以外,温家出产的织品当属江南一流,名下的“婉云良织”乃是皇家御用品牌,宫廷之中但凡跟织布有关的东西都是出自温家之手,皇上的龙袍也不例外,多少名门贵胄一掷千金,只为早日得到一件绣了“婉云”的衣裳。
  温家家业虽大,温老爷本人却不为名声所累,待人亲近和善,重情重义,和亡妻婉云的事迹更是被传为佳话,在江南百姓之中颇有口碑。温家三位公子亦是人中龙凤,大公子温烨子承父业,算是婉云良织半个当家,二公子温骁早年从了军,现已是镇南大将军手下的一员大将,三公子温栎高中状元,如今是太子府谋士——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温家还有四公子。
  温初月的眼睛生得狭长,眼尾上挑,被眼尾的泪痣一衬,几乎带了一点媚态,可他半眯着眼时,目光深沉下来,便连那泪痣也染上了几分危险意味,就像一只窥视着猎物的豹。
  危险,却优雅。
  阮慕阳不自觉地抿紧了唇,屏住了呼吸,只觉在他那目光下呼吸都是多余的。
  “说说看,你是如何知晓的。”温初月的语气慵懒而缓慢,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厉色。
  他手上的剪刀相当恰好地停在阮慕阳脖子附近不到三寸的地方,锋利的刀尖在阳光下闪着不详的光泽,而他脸上带着森然的笑意,指尖轻轻划过少年的脖颈,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瞬就能用剪刀割开少年人细嫩的脖颈。
  “凉薄孤苦吗?”阮慕阳平静地想,“摸骨先生说得真准。”
  “是我推断出来的,”阮慕阳语气淡淡地说,“福伯是温府的大管家,主人您又姓温,必然是温家的人。送我来这里之前,温家人什么都没跟我交代,福伯说先让我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再走,却被二夫人拦下了,言语之中可以看出来二夫人特别……特别厌恶主人,她就是想让我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邋遢小叫花子形象出现在主人面前,好达到羞辱您的目的。我想,主人若只是普通的外亲,她也不至于这么记恨,必然是主人的存在对她有一定的威胁。
  “来到这儿以后,我发现福伯对您很尊敬,如若您是温家内部族亲,他该唤您一声‘少爷’,可福伯只单单唤您‘朗公子’,这是一种介于亲与疏之间的特殊称谓,不是外亲,又不以内族相称,老管家尊敬您,二夫人记恨您,我能想到的便只有私生子这一可能性了。我昨日才见过三公子,主人您看起来该是比三公子年少一些,所以我猜您是温家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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