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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 (扶他柠檬茶)


  家族成员本身几乎都已经去罪化,就算想调查,大多也是税务金融层面,极少能牵扯到刑事。全球人类的衣食住行,如果归根溯源,几乎都被某几个家族在垄断着。
  背后的罪恶堆积似山,却难窥分毫。就算其中一两个成员——如加纳纳,哪怕这次达到最理想的结果——被定罪了,但这根本无法撼动这个家族。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行动,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中的一些人,只是出于自己的目的在参与行动,而并非执着于推翻这些家族——人类社会已经形成了稳固的上下供给模型,它根本不可能再被推翻。
  想给加纳纳定下故意杀人罪的人,其实有很多个,有些是桑德曼的敌人,有些是桑德曼家族的成员。无论这些警员如何行动,他们都只是大棋盘上的棋子,根据己方棋手的落子而行动。在这个棋盘上,唯一脱离所有人控制的,只有躲在手术室里的何株。
  达芬奇手术室里惨不忍睹的老人尸体,确认为沃特。当日参与手术的医生们证明,死因是因为交火时的机械臂失控。
  ——林渡鹤给了他们许诺。作为曾经杰德的副手,林医生在这些人心里仍然有着不错的信誉。他拜托何株代替自己去和他们谈,这个人选很好,何医生致力于带着各个医护组在背地里赚外快接私活,让大家从本本分分做非法器官移植手术变成偷偷摸摸做非法器官移植手术,就算资历不够、太过年轻也没关系,能带大家赚钱的人,一般情况下人缘都很好。
  电刀高温和电钻让伤口面目全非,加上达芬奇手术室里无法安装摄像,一切都随之湮灭下去。
  何株在手术室里,其实林渡鹤已经脱离危险了,但严武备他们还等在外面。行动组在调查完毕后,必须在72小时内离开灯屋,只要等到时限,自己就安全了。
  沃特死亡,但是沃特名下的资产,在遗产分割完成前会归属于信托会,由他的律师进行保管。灯屋也是其中之一,按照规定,没有登船许可的人都必须离开。
  但林渡鹤他们有。林渡鹤甚至有一份沃特亲自签的长期登船与无限期船上居留的许可,在灯屋“谁都不属于”的这段真空期,没有人有理由能将他赶下去。
  准备离开的严武备他们走向廊桥,何株从甲板上看见了,冲下面喊了一声。
  “——你们走了?”
  回答他的是严武备的枪口,枪朝向甲板上的何株。
  “你在这条船上,已经确定参与手术了,回去之后,自己主动过来自首吧。”
  “肯定的,我回去之后,肯定还是先来找你的。”
  下方的队伍里莫名传来低笑声,严武备转头走回船内,过了一会儿,他来到何株所在的甲板。
  ——留下何株,也是林渡鹤出庭作证的条件之一。严武备没有强行抓他,只是走到他身边,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
  “……你得回去。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他说,“这不是你该待的世界。”
  何株只是略笑着看他,又是那种眼神——严武备很难描述何株看着自己的眼神,自从生活发生异变,何株就开始用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
  ——就好像欣赏一个作品。不是看着自己的朋友,而是像小姑娘看着自己打扮好的娃娃,虽然饱含爱意,但没有人类希望被这种眼神看着。
  “别和他们走了,留下来吧。”他轻声说,“那边也不是适合你的世界。你更喜欢拿着枪冲在最前面,每次奋不顾身,分泌的多巴胺反而能成为你的解药。留在这保护我吧。”
  严武备觉得这不真实。或者说,从很早之前,何株身上开始发生各种不对劲的事情时,他就觉得这不真实——他认识的何株很软弱,想被人关注,依赖自己,害怕自己离开他,不惜拿一堆可笑的借口留住他。
  他喜欢被这样的何株依赖着。
  无用的何株必须依赖自己,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上班时他躲在医院那个象牙塔里,对塔外的事情一无所知,自己是他的所有支柱……
  何株依附着自己,满足自己的某种……严武备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经常会被别人称赞,虽然是刑警,但却意外地待人谦和。但他知道,自己的自信心和所有骄傲,在小时候就被父亲严峻不断打得粉碎。
  他是废物,是弄丢弟弟的元凶,是害死母亲的祸胎。往后人生的一切荣光,都敌不过这段黑历史。
  “……没事的,小武,你不用开口,他们等不到你,到了时限就必须下船。你说得对,这边的世界很危险,所以你留在我身边,我才会安心。”何株很慢很慢地伸出手,隔着金属纤维的防割手套,抓住了严武备的手指。“别再回那个世界了。你被他们毁了,严文聪被拐卖不是你的错,是不负责任的父母,贪图省事,把小孩子丢给大孩子带。明明他们才是监护人,却想把弄丢孩子的责任推到你身上……”
  脑中的弦,骤然发出诡异的鸣声——在某个隐晦的角落,严武备的心里,是有过同样的想法的。
  ——不是我的错啊。
  你们才是父母,是你们让我们下去玩的。是你们指望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看住弟弟的。如果不是我离开了,或许我会和小聪一起被抱走……
  这样的想法,被藏得很深。他从未说出口过,光是让它从深处浮起来,看见它浮光掠影的刹那,他都会觉得恶心。
  但是,何株……
  严武备打开他的手,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按在扶栏上。海风从下方席卷而上,将何株微微留长的头发吹得很凌乱,遮住眼神。
  “——你为什么说,严文聪是被拐卖?”严武备的语气森然,“一直都是不明原因的失踪,也有邻居怀疑他是在工地水泥坑出了事,你为什么说是拐卖?”
  何株一怔:“大家都这样说。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严武备怅然片刻,松开了他。何株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警察离开了灯屋,也带走了沃特的尸体,走流程归还给家属。这条船上的夜晚,从来没有这样清净过。
  林渡鹤还很虚弱,他介于输血标准,但是本人不想输血,大概是输血后的反应要比失血本身还难受。英格建议把人送去氧舱——拜沃特所赐,这条船上的医疗设备比得上任何一个国立大学医院。
  “他得要保温,很严格的保温,”她说,“林完全有可能随时一睡不起。”
  何株没有回答,沉默着叼着烟去了下面的船员宿舍。船工们的宿舍和客人们活动的区域完全隔绝,四人一间。他推开一间宿舍门,里面的四个人在打扑克。
  其中蹲在床沿边的人看见是他,不禁吹了声口哨:“你还活着啊?”
  “我佩服你才对吧?”何株忍不住对金哥笑了,“你怎么什么场景都混的进去啊?”
  ——沃特的手术开始前,船上的闲杂人等都会被清下去。金旺不知怎么的没有被赶出去,还混进了厨工组。
  大概是中国人的做菜天赋吧。
  何株带他去了病房:“给你个任务,陪聊。”
  “你终于发现哥哥我的技术价值了?”
  “林医生得和你这种低俗接地气的人聊聊,接点地气,避免升天。”
  ——金旺被带到了林渡鹤的病床边,那人果然还强撑着不想睡,刚才腹部的负压管有倒血,李义给他打了止血针。看见金哥,林渡鹤心情更糟了:“这就是你那位有着临终关怀技能的金助理?”
  “他是北方人,会说相声,是吧?”
  “……谁告诉你我是……”
  “哎,那说一段听听?”林渡鹤居然想听。
  金哥面无表情:“……”
  “说吧——不说就没机会了。”他轻轻叹了声,有些神志模糊地低喃,“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死讯……很快的……”
  没等金旺开口,林渡鹤就已经因为虚弱睡着了。他的病房外,有几组医护都在盯着情况,何株很放心——如果让林渡鹤死了,之前对于封口的承诺也无效了。
  林渡鹤睡了整整一天。如果不是船体颠簸和炮火声,他估计可以再睡一天。
  起初以为是做梦,睁开眼睛,才发现不是幻听,是真的有炮声在轰击游轮。他反而没有惊讶——这是迟早会来的。当桑德曼收到沃特的死讯,就一定会利用海岛和雇佣兵过来夺船复仇。
  外面也乱成一团。医护们被轰击吓得四处乱窜,寻找安全稳固的藏身处。何株很淡定地在玩手机,金旺也弄不清他为啥那么平静。
  “不就是个手段夸张点的医闹吗。”何株头也不抬,“逃也没用,愤怒的家属过一阵子自己会冷静的。”
  “你也考虑一下,万一人家这是带索赔的呢……”
  “咱们赔得起吗?那老头的尸体简直和松鼠桂鱼一样。”
  “……赔不起。”
  赔不起,那还有什么好想的。
  何株也无奈,在下一阵轰击时,被上面的灰尘簌簌落了一身。
  就在人群四散奔逃的时候,从武装船外侧又涌来了一支公海的海盗黑船队。但这批海盗并不是协助原来那批人轰击灯屋的,它们火炮筒口,对准的是桑德曼雇佣的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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