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高已经帮他洗浴的差不多了,此时不待陈蒨说完话,突然俯身过来,堵住了他的话,开始热烈地亲吻他。
陈蒨心里明镜一般,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忘记侯安都的无礼。但还是在他的热吻里渐渐沉迷,忘记了刚才想说的话。
韩子高轻咬他的柔软发烫的耳垂,道:“蒨儿,今晚就在这浴池里,我来服侍你好不好?”
陈蒨面红起来,微微点图,却未讲话,微微喘息。
韩子高其实也不待他讲话,舌已经从唇齿向下。
陈蒨开始仰头,在这温暖的水里,只有韩子高的舌的香甜,手的熟练……
他渐渐喘息声加重,韩子高突然没入水中,抱住他腰腹,在水下动作起来。
陈蒨所有的感官都被他挑了起来……
陈蒨终于仰头,爆发出一声呻吟……
良久,韩子高从水中站起,眼中的情~欲之火加重……
他全身赤~裸,只有均匀的水珠挂在健美结实的前胸,突然将陈蒨的双腿抱住,这个年轻的将军,锋芒毕露,展现出野豹一般的凶猛……
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在那橘黄色的琉璃宫灯中突然映出五彩的光芒!
陈蒨在这漫天洒落的滴滴水珠中,仿佛看到了,那天的会稽山阴那条小河中,那风华绝代的少年仰天大笑,将那五彩的水珠洒向天空,那五彩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正焕发出五彩的霞光。
他的阿蛮,正在同样的将五彩的水珠洒落,在这亮丽的照耀之下,陈蒨突然见到了那霓天之虹!
青丝红颜,绚烂点点落下……
热气莹莹,雾气缭绕,一切如仙如魅。
哗哗的水声粗重的喘息声,在暗夜里尤其动人。
良久,二人同时仰头,发出了如野兽般狂热的爆发的吼声:
“啊……”
宁静威严的皇朝的宫殿上空,寒鸦鹊起,星光灿烂……
夜深人静,韩子高沉沉睡去,但是同样疲惫至极、全身无力的陈蒨,却脑子清明警惕,完全没有睡意。
他侧过身子,盯着韩子高的睡颜,似乎痴了……
白天那一幕还是无法避免的闪现在脑海里。
傍晚金銮殿中,皇上举杯:“大司空劳苦功高,朕敬大司空一杯!”
侯安都志得意满,傲气骄横在脸上显现,举起手中杯子道:“谢皇上!”将酒一饮而尽,朗声大笑,笑声里含着无数的张狂。
他难道不应该至少站立起身,躬身行礼答谢我的恩宠么?
他难道不该谦虚一下说句这都是皇上运筹帷幄、高瞻远瞩之类的客套话吗?
他难道不该至少提及侯太尉的功劳吗?毕竟,侯太尉是我天嘉皇朝此次战役的总指挥,我把功劳全都算到他的头上,但他应该心知肚明,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在文武百官面前表示我对他的恩宠罢了,但是他自己竟然一点也未提侯太尉的名字,他是不知道呢还是他真的以为这是他一人之功?
他只是单纯的想争功么?
还是,什么改变了呢?
如今,阿蛮正睡得熟,陈蒨看着他,心里长叹一口气:阿蛮心地善良,对人毫无机心,对封赏能让则让,和侯安都真是天上地下。
侯安都今日表现,却让他真的有丝不安。
权力这种事,真的和金钱一样,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越大越想要更大。
陈蒨倒是希望侯安都只是因为和自己太熟了所以失礼,但无论如何,他敏感的帝王心里,却有了一道阴影。
ps:特别感谢底儿亲亲的打赏。
特别感谢一切支持男后韩子高的亲亲们!
☆、第二百二十三章 书生意气
韩子高出身平民,原来因长的过于妖娆美丽,父亲不让他出门,他除了小梅的父母和几个长辈之外,生平未曾接触过任何达官贵人,他虽然知礼,但其实他对于所谓的权利等级等概念并不深。
事实上,因为他第一个接触过的达官贵人其实就是陈蒨了,而他被陈蒨宠爱,对陈蒨却并没有什么畏惧之心,其他人因了陈蒨的关系,也一向对他非常客气,他本身对别人也一样。
但陈蒨不同,他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又狂妄霸道,在他的心底深处,权利、等级、地位都是早就融入到血液里的东西。虽然对韩子高不同,但对其他人,他却是一直都是威严冷漠的。
他为人君后,威严渐立,何况江山大位都是一丝一毫也疏忽不得的。侯安都微小的变化,骄奢的表现,已经多多少少触犯了他皇帝的尊严。
他的江山是他自己和叔父一起打下来的,他对人心的洞察早就超出常人----他具备作为皇帝的一切素质,否则,还不是和那些被废的小皇帝一样,落得身首异处?
夜色渐渐深了,陈蒨还在想着朝堂之事。
其实朝廷最好有两名差不多的大将军平衡,若是周文育未死,倒是可以和侯安都制衡一下,不过,他死了,而侯安都立自己为帝有大功,他原本就是正二品大将了,提升正一品也是应该的。但其实此次侯瑱功劳更大些,但侯瑱并不象侯安都一样,属于亲信嫡系。
说起来这侯瑱最早是王僧辩的人,王僧辩被陈霸先杀了之后,他本不想投陈霸先。但也不是很想反叛,后来他迫不得已投了陈霸先,但陈霸先宽宏大量,不仅重用他,还升他为司空,当年侯安都、周文育大败被俘后,主要是他和徐度的水军和王琳对峙。
他打仗非常谨慎。也老谋深算。极少打败仗,此前他比侯安都和周文育的官品还大半级,侯安都封司空时。他却从司空封为太尉,实际上还是比侯安都官品大些,除了陈霸先,他只听命于陈蒨。
陈蒨也很重视他。但尽管如此,他不象侯安都一样。老早就是陈蒨的人了。
陈蒨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侯安都的表现让他不安。
他很了解侯安都,有的时候他急躁冒进,说话也不注意。章昭达也如此,但陈蒨并不十分在意。相反内心还挺喜欢他们的,但这次侯安都的表现实在是略微出乎他的意料。他表现出了想要和皇帝平起平坐的一种潜意思。
陈蒨正因为了解他,才觉得他的这种表现并不是原来的那个侯安都。而是有了一种野心的侯安都,尽管如此,他还是安慰自己,觉得也许自己太多疑了---毕竟侯安都跟了自己十年了,不应该有反叛之心。
在这常年的征战中,他见惯了背叛,对权力的追逐是无止境的,是很多人的天性,若是世界上他还能相信一个人,甚至于说即使背叛他他也还能原谅的一个人的话,就是旁边这个正睡得香的人。
旁边这个人是绝对可以生死相许的人,但正因如此,他的皇位更为重要,他还要为旁边这个没有机心的善良之人谋划,还要为了他们共同的儿子谋划,他一丝一毫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暂时将那疑心压下,说服自己也许侯安都只是率性而已,实则无那野心,终于抱着韩子高睡去。
却说侯安都回家后心内更加欣喜,皇帝对自己的恩宠是显而易见的,今日文武百官都到城门口迎接自己,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几乎和皇上同级,皇上又亲口说免了自己的跪拜之礼,这可是史无前例的。自己现在在朝堂之上,基本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了。
他心内欣喜,志得意满,这时一堆的亲信争着来巴结庆贺,在家里大肆摆宴不提。
他入朝果然不再行跪拜之礼,皇帝似乎也从不在意,皇帝开始称呼自己“明公”而不再直呼其名,他内心有了一种被尊重的喜悦。其实不直呼其名,反倒是一种生疏,可惜他看不到。
好日子刚过了半个月,他有一天晚上被皇帝紧急召进宫里,却原来北周唯恐天下不乱,要将陈昌放回,而衡阳王陈昌已经返回江东。
陈昌自恃是陈霸先嫡子,在途中给陈文帝写信,言辞非常不客气,要求文帝让位。
什么叫书生意气,成不得大事就在此。他若此时低调些,上书说明自己无寸功,到一个地方做王,还有可能保命,他如此高调要求皇帝让位,岂不是自寻死路?
陈文帝陈蒨收到了这封信之后,不禁在心里冷笑----我原本想看在你是我堂弟的份上饶你一命,但你自己活够了,这也怪不得我了。
只是,除去这陈昌应该派谁去?
这件事若是在三个月以前,他丝毫也不会犹豫,但此时,却心里有些踌躇起来。
他最最嫡系的人自然还是骆牙、章昭达、华皎等跟着他十余年的人了。但是陈昌此时高调返还,若是派骆牙等嫡系去迎,一则显得自己不够重视,二则他们和自己的关系过于明显,若是陈昌出事,很容易让章要儿等一下子联想为自己谋害的。其实最合适的人选还是侯安都。
侯安都官拜正一品大将军,又是朝廷司空,他去迎接先皇嫡子,是最合适不过的。既显得重视,又不失礼节。
而且尽管侯安都实际上是自己的亲信,实则这么多年一直跟着陈霸先南征北战,外人和其他的官员都以为他是陈霸先的人,若是陈昌出事,纵然有所怀疑,也不敢或者不会往自己身上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