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辞的头发长得很快,这种半长不短的长度很闹心,不能说不好看,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并排的四张桌子,引导牌桌子前面靠着,后面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凳子,凳子上写着乱七八糟的名字和记号。
他们坐在了最前面,那里本来是葛老师和喻辞的位子。
“睡会儿?”亦忱问。
“不困,睡不着。”喻辞给他递了一颗大白兔。
白色的圆柱体,亦忱笑着叼过来。
亦忱一边嚼着奶糖一边看着喻辞,眼神复杂。
喻辞问:“看什么?还想吃?”
亦忱摸一把那不长不短的头发,叹口气低声说:“我在想吃过糖的嘴是不是很甜。”这语气完美的诠释了一个词——惋惜。
喻辞撇撇嘴别过了头。
调戏成功的某人露着一口大白牙笑着,丝毫不体谅小学弟是不是有意见,等他笑够了喻辞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同班同学,说道:“要不,你,尝尝?”声音之小,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亦忱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话了吗?没有。”
“噗~”亦忱摸着那黑毛越摸越顺手,“不急,快了,半年很快的。”
“那半年之后我也没过生日。”
“唔,巧了,明年你好像过不了生日。”
“嗯?”
“明年二月,没有二十九。”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做你房东那几个月搜罗到的。”亦忱说,“但是明年上半年你们有成人礼。”
“你会回来吗?”
“会。”
“如果和你上课的时间重了呢?”
“不上了呗,又不是没逃过课。”
“学长。”
“嗯?”
“没什么,你又帅了。”
中午的太阳照着大地,可终究不敌冷空气的来袭,只能称之为暖和。喻辞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亦忱,亦忱在拿手机做作业。
“学长。”喻辞叫道。
“嗯,你说。”
“我觉得我们能回到从前。”
“嗯?”亦忱停下来疯狂按键的手指看过去。
“回到我粘着你吵着你闹着你的从前,因为昨天晚上我特别高兴,就像你带着我从蒋将搬到你家的时候那么高兴,知道吗?搬家那天我觉得你就是天使,昨天晚上也是。”
无意言论,最为致命。
亦忱把喻辞的一只手拉倒桌子下面,轻轻的十指紧扣,关了手机学着喻辞的样子趴下了,他们之间像是放了一面镜子,两年前的亦忱和两年后的喻辞相遇。
☆、加油高三(十六)
文五十六 / 高三
老王真怀疑自己老花眼了。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他先一步到了操场,就远远地看见那是非之地红艳艳的引导牌后趴着俩人,面对面既对称又和谐。
他迈着根本跑不动的步子过去,人未到声先到:“嘿!干什么呢?”
喻辞吓了一个激灵从桌子上起来,亦忱半眯着眼看向老王:“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俩干什么呢?”
好久没这么趴着睡,颈椎不舒服,亦忱转着自己的脖子,还体贴地给喻辞揉了揉,让这个哥哥的身份看上去想那么回事。
“不是看着这些东西吗?”亦忱反问。
老王心情不美丽:“你们这也叫看?周公替你们看的吧!喻辞,快快快,去数数东西全不全。”
喻辞哦了一声,到后面数凳子去了。
两个人本来只是对视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别的什么,后来喻辞先睡着了亦忱也就睡了会儿,老王吼他们的时候俩人手还拉着,但凡老王沉得住气走到跟前再出声,这早恋的也就抓住了,偏偏一惊一乍。
喻辞心无旁骛地数着,老王悄声刺探情报。
“怎么样?这孩子还好吧?”
“什么?”
“装什么傻。就上午那事儿,没什么叛逆心理吧!”
“他啊!”
“嗯!”
“他就没有叛逆期,放心,不是大事儿。”
老王松口气:“没事儿就好,学校那他当状元培养呢,上午的事儿我都不敢让上头知道。”
“这么严重?”
“废话,严不严重你不知道啊!想想你当年,想起来了没?”老王底斥。
亦忱有些心虚:“那不一样,当年我是主动的那个,今天他是被动的,那怎么能一样呢?”
“有什么区别,万一那个人一说,他这啪一答应,那不全完了嘛!校宝级别的人得有校宝级别该有的待遇,那就得严防死守,说来也是奇怪,你俩这总能在紧要关头出点问题。”
亦忱刮刮鼻尖,笑笑:“可能我们家风水如此。”
老王哼了一声:“还你们家,你俩是不是一家我不知道?”
“那可真不一定。”
“你不一定着吧,有本事让你爸把他上你家户口本上再和我说话。”老王不屑地看了一眼亦忱,转而问喻辞,“不少东西吧?”
喻辞摇摇头:“不少。”
“那就行,我先走了,你们聊。”
喻辞坐回去好好的醒了醒神,问亦忱:“你们这大不正经和小不正经聊什么了,我在那站了半天不敢过来,就怕打扰了你们。”
亦忱很纠结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老王让我和亦正刚说一声把你放我们家户口本上。”
“你就扯吧!”喻辞半个字都不想信,“你能不能别叫你爸爸的时候不是那个人就是直接叫名字啊?”喻辞试探着问。
亦忱歪头看他:“这么快就开始管我家的事儿了?够上手啊!”
“我闲的。”
亦忱完美的岔开了话题,心情也并没有很差,他看向操场入口的方向,他是真的没有叫过亦正刚爸爸,生平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这个身份的存在是老师,他也只是在练习拼音的时候给老师说过。
这两个字好听吗?他觉得未必。
午休铃声悠扬悦耳,七年了也没换过——《明天会更好》,就像住宿生的起床铃声还有课间操出操的是《我相信》一样,有人说讨厌一首歌最好的做法就是把它设为起床闹钟,亦忱没有住过宿,几乎没有出过操,而午休铃声对他没什么用,所以这两首歌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午休铃声过,人们就开始往操场走了,亦忱觉得真的应该让那个无人机来拍拍这壮观的一幕,一定能招来不少优秀学生,可惜,校长一定不会答应。
一个午休而已,人们并没有遗忘上午发生了什么,喻辞之所在依旧是目光之所在,晟卿一直挤在喻辞身边问东问西,亦忱心安理得地坐着,没有说一句话,他觉得这不是他的主场。
葛老师大概是上了岁数,三四十了,午觉睡不安稳,所以有些无精打采,亦忱坐着他的位子,他就到主席台上搬了个凳子,不用说,这个凳子最后会属于高三三班,它的家终是回不去了。
“广播站问了一圈,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写那纸条的是谁,你说愁不愁?愁死个人。”葛老师拿起旁边的暖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嘱咐体委记着叫参加接力跑的人提前准备,该加油的加油。
“没问问那个副站长?老王说念稿的是副站长。”亦忱装模作样的帮着分析。
葛老师一脸愁云:“问了,当然得问,那副站长……喻辞,你去点点人数,看来全了没。”
喻辞心领神会,离开。
“问了,那副站长就说觉得那张稿子很新颖,很有才,就想念念,而且又没人知道是谁写的,权当一种鼓励,让喻辞更有动力,鼓励?哎呦,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一个比一个有才。”
亦忱配合着:“是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真是,该好好管管。”
葛老师忧郁着,惆怅着:“太难了,你知道吗我今天中午突然就想到了你,你那年我刚当上班主任就拜你所赐被校长约谈,现在想想,你俩就是我班主任生涯的两座高山,翻过去了我才能青云直上,你们家那房子是不是风水邪门啊!”
“专出状元是吗?”
“怎么?这么有信心能再来个状元?”
“必须的,到时候您就是一中的模范班主任,一定特别帅。”
“看你的了,我已经准备好坐享其成了。”
喻辞和班上几个男生说了会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回来,葛老师问他:“上午那事儿没给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喻辞师从亦忱,装傻充愣的本事出于亦忱而胜于亦忱。
他把人数名单报上来,谁去检录了也说清楚,坐回位子上回道:“没啊!您不说我都快忘了,说不定就是个恶作剧,我没放心上。”
这个解释很让葛老师放心,但却得到了亦忱的大白兔断货警告。
该跳的该跑的都热闹起来,一般跑的最热闹,那些分散在边边角角和操场内部的项目就略显冷清。
高三依旧是来凑数的,唯一的项目叫做接力跑。
安排在今天下午。
葛老师千叮咛万嘱咐等下要喊出来。
终于,比赛来了。
亦忱那一届他好像一直在主席台忙活,这个时候又似乎在弥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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