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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社恐[相濡以沫] (轻奢)


  在自由的长椅上晒太阳,比在笼中的软床上晒太阳要舒心。我们忘了一成不变的生活,尽情享受慵懒和无所事事。
  尤其以沫,我能感受到他的轻松。他和我是平等的,他对我的嘘寒问暖是发自内心的。
  我枕在他大腿上,他抚摸着我的额头,说甜点有多好吃,劝我再吃一口。其实我不喜欢甜食,受不了巧克力的味道,不过每种甜点我都有尝过。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吹来的一阵一阵的桃花香味,倾听水流的声音,想象自己融化在空气中,在庄园里,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我们打车到山脚,步行穿过家族领地,沿盘山路逶迤而上。我们从没考虑会被别人发现,一路欢声笑语,计划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出去。
  远远地便瞧见通常都关闭的路灯从庄园门口一直亮到我们的房子前。
  我和以沫渐渐收敛了笑声。
  十几名侍者分左右两列守在房门口,他们都神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阴郁。见我们回来,他们长吁一口气全部低下头。
  我知道事情不妙,妈妈知道了。但屋里却关着灯,我吩咐说:“你们回去吧,通知夫人我回来了。”
  “进去吧少爷。”他们依旧在门口站立着。
  啪,以沫按下门口的开关,屋里的灯霍然点亮,然后我们都僵在那里不动。
  我妈坐在客厅最里面的椅子上,正对门口,贴身女侍连利双手交握站在她身边。
  她们的眼神中有不可磨灭的怨气和杀气,不允许被反抗的盛气。
  我和妈妈见面的次数少到几乎一年一次,见连利的次数多一些。每次连利眼睛里流露出和我妈一样的神色,我便怀疑她被我妈传染了。这次我更能确定,她被传染了,她和我妈一样,乐衷于控制我们。
  这种时候还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根本不敢去看我妈的脸色。我爸不在这里,我的精神立刻被打压在地。
  空气都凝成霜,扑在我脸上,我还没来得及低头,我妈像寒流中夹裹的巨大冰块,从天而降,带着冰冷而坚硬的金属器械砍在我脖子和肩膀之间。我的意识还停留在恍惚看到她是以飞跃而不是走的形式来到我身边。
  我没感到疼痛,只是她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让我错愕。之后我发现她收回的双手是连在一起的,被打我的那副手铐铐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样,我每次见她,她的衣袖都盖住了双手,我简单认为她不喜欢外露。
  一种可怕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呼啸而过,为什么我妈害怕有人伤害我,到底是谁害怕谁?是不是我温柔慈祥的爸爸用手铐禁锢了我妈,还把我软禁起来。她是不是因此被逼疯了?
  “妈?”她眼圈发黑,两腮凹陷,我觉得她比我可怜百倍千倍。为什么她这么在意我,却从不亲近我,我扑上去要抱住她。
  “谁让你离开这里?”她发疯般地咆哮,又用双拳推开我。
  声音刺痛我的耳鼓,我惊恐万分后退两步:“我再也不离开这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愧疚,眼神中有无助的痛苦,似凶恶躯壳里的另外一个人,是她真正的灵魂。但只是一闪而逝,瞬间被凶残的表情覆盖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善良落了下风,残暴成了本质。
  以沫在我身后扶住我,手指在我脖子上抹了一下:“少爷,你受伤了。”他把沾了鲜血的手指给我看。
  我想把我的发现告诉他,但我没把握住时机。
  “林以沫你过来。”
  我妈叫他上前去,我拉住他阻挠他过去,因为我发现她的眼神更可怕了。她的眼神似刚刚胜利的恶兽,准备心无旁骛地美餐一顿。她知道他跑不了了。
  “妈,我的错,是我要出去你别怪他。”我把以沫挡在身后。
  “儿子,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出去,你想吃就吃了他吧。”
  她像兽中的慈母在与儿子礼让。但她的话让我的心刹那坠入冰冷的深渊。她知道我有和她一样的特殊食欲,以沫是她投喂给我的食物。
  

  ☆、临风+林以沫

  我不明白以沫是什么感觉,他竟然挣脱我走到她面前:“是我带他出去的,你惩罚我吧!”
  这句话在我妈那里没有任何义气,只是她发狂的信号。她面目全非,丧失理智,尽管没有以沫高大,并不妨碍她向他猛咬。
  以沫骇得瑟瑟发抖,然而他一动不动,等待惩罚。
  再不阻止就晚了,我一个箭步窜上前猛地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下口,并将她推得后退两步。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相信以沫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她双手被铐住,她一定会捧着我的头咬断我脖子上的动脉。她似乎认不出我是她想保护的人了。
  而以沫一点都不理解我的痛苦,他似乎也看不到我妈妈的痛苦,他竟然说:“我要离开这,我不干了。”
  我哀求地叫他,他铁了心不回头。
  在我妈和他之间,我选择放开我妈,回身去抓住他:“你不能走。”
  在那种令人交错不安,恐惧彷徨,高度紧张的时刻,我把被逼成高压的怨气,想掌控局面的渴望都泼到他身上,像我妈一样不近人情,扳倒他强硬地把他拽回来,拽到我妈的身边。
  “你不能保护他就只有死,这是让你和他在一起的目的。”
  我没考虑自己行为的后果,我妈以为我帮她把食物端到了眼前,她仅有的人的意志,说了一句话后又消失了。我不能让她咬到以沫,扭身将以沫的头搂在怀中,妈妈一口咬在我后肩上。
  “夫人,那是少爷。”连利终于动了。她试图拉开我妈。
  而我,熊熊烈火在胸中翻涌,宁愿她赶快把那口肉咬掉,让她借此能镇静下来。以沫被拽个猝不及防,在我怀中殊死挣扎。
  我的大脑接近空白,我想只要我不放手,不放手,他还属于我,她还是我妈。我不躲避,任凭她的心意去咬便是不放手。
  在我救星爸爸冲进来时,我再次体验了恐惧,我对我妈妈的怕是源自骨髓里的。
  同来的还有我们的家庭医生李恰,他熟练地给我妈打了一针。
  以沫也不挣扎了,很快,我们一起直愣愣地站着,麻木地看着她座在椅子上被抬走。她的双脚上还有脚镣,我看到了,尽管用布缠着,消了声音。
  我胸中的波澜又变成惊涛骇浪。虽然爸爸让妈妈安静了,但我无法接受妈妈这样被对待。其他人都走光了,我依然无所适从。
  “我们一起走吧。”以沫决然地说,我还处在深深地悲伤之中,他环视四周,“我去收拾东西。”
  他还是想走,我不能走。我跟着他到书房,看他胡乱地往书包里塞书。
  “别收拾了,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我生硬的话丝毫不能打动他,他扔下书包:“你不走,我走。”
  我觉得他要与我彻底决裂。我心中冉冉升起丝丝恨意:他毕竟不是我妈的儿子,这里留不住他的心。
  他气呼呼走进卧室,我不知道他要找什么,想带走什么,他越是寻找,越是必走无疑的态度,我心中越气。
  “没事了,你不用走的。”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少爷,你没病,为什么要被关在这?”
  “这是我家。”我只能这样回答他。
  “有那么多人可以照顾你,不必非要是我。”
  但从小我身边只有他啊,他这么说等于背叛。我心中的无明业火不曾熄灭,这次又被猛地煽然了。
  我把他按倒在床:“你不能走。”
  我忽然失去了理智,选择用强硬的手段解决这件事,因为话已说不通了,我相信他要离开这里的心早就有了。
  随便他反抗,他反抗不了我。我把床单撕开绑住他手脚,把他整个人都固定在床上。
  我不想听他喊我,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做的。
  我跑到室外,想让自己冷静。他的呼喊声如山崩海啸,依然折磨着我的耳鼓。
  我想起几岁的时候,我们在这座空荡荡的房子里相依为命。我经常保持自己的身子贴着他,他走一步我挪一步,他双手在忙,我两眼在看。他的勇气引导着我,我不觉得害怕。
  没想到我今晚会这样对待他,我好像把我的旌旗砍到了,旗杆沉重,我无法拖动,心中荒凉又气馁。
  外面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路灯已熄灭,我的牢笼,我的领地,又只有我和他,但我们是孤零零的两个。
  我抬头想看清山顶,但黑暗中没有别墅的影子。我妈,那个手脚被戴上镣铐的女人,她在黑暗中睡眠还是在继续撕咬?
  我出了庄园,沿着山路登上山顶。我从窗口跳进别墅,走廊里黑漆漆,只有一间房里有烛光。
  让我欣慰的是我爸守在我妈身旁,她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的脚步很轻,发现我的是李恰,他不无冷漠地看着我。
  紧跟着,连利也看到了我。
  “哎呀,我差点忘了,”连利的惊讶之声让未睡的人都吓了一跳,“少爷被夫人咬了。”
  李恰低声哀叹,我觉得他不是可怜我,而是他又有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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