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还不知道,我问过他,他根本说不清楚。你们为要挟他爸,残忍地害了他。”妇人又控诉起来。
“不是我们,其实我们和你们一样是受害者,我们被逼为他提供食物。”不知道妇人能否理解,我和妇人陷入沉默。
又转过几条街,我若无其事地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管他,他爸爸呢?”
“他爸不管。”妇人语气冰冷。
“你爸爸是谁?”少爷问开心的胡鑫。
“是市长。”胡鑫小孩子一般脱口而出。
“别瞎说。”妇人低声斥责。
“他好几个月没来看我了。”胡鑫委屈地望着妇人。
“胡说,上个月还来了,这个月没到日子。”妇人温言解释。
“反正没事,出来转的,我们带他去看看他爸吧。”
市长胡文权不住别墅里,住处我不知道,要让妇人配合。
“他爸忙得很,这会该睡觉了。”妇人道。
但胡鑫吵嚷着要去看爸爸。
“他不是不能出来,只是你们没办法保证他不伤害别人,你们都是善良的人。我觉得可以给他父亲一个惊喜,看到他和正常孩子一样,他会高兴的。”少爷的话很有效。
妇人踟蹰片刻同意了,打电话问:“你在哪儿?我要去见你。”
胡文权常住办公室,不知是真忙碌还是为了躲避这困苦的母子。见到胡鑫,他澎湃的心情都映在脸上。
“爸。”
少爷拉住要扑上去的胡鑫:“你坐好。”
妇人憔悴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在他们面前可乖了。”
胡文权不以为意,冷着脸:“为什么带犬子上这来?”
“我叫临风,他是林以沫,我们只是带胡鑫出来转转,他想见爸爸。”少爷坐在办公沙发上,泰然望着站在办公桌旁的胡文权。
听到我们的名字,胡文权的神色慈祥了些,坐下,仔细端详了一阵胡鑫。胡鑫安静地坐在少爷旁边,懵懂地与胡文权对视。
胡夫人给我们倒了茶水,他们一家三口也难得温馨的共处一室。
“你们跟无忧对抗,感觉怎么样?”
胡文权知道我们,是否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我道:“我现在是无忧社团的团长。”
“然后呢?”胡文权轻视的神色不改。
“我会改变它。”我道。
“能改变他的本质吗?”胡文权继续问。
“我知道还有很多和胡鑫一样的人。”我决心抛弃对胡文权的尊重,进行反击,“你,包括你的系统都受制于人,你甘心屈服?”
胡文权淡淡一笑:“不甘心能做什么?”
“当然是消灭掉。”少爷道。
“消灭谁?你们当了无忧的团长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们两个人,两双眼睛,两双手,能看住胡鑫,看得住另外那些人吗,他们一但被放出来会怎么样?”
胡文权一连串的提问让我们哑口无言。
少爷气愤地低声嘀咕:“我就说该杀了他们。”
我觉得脊背发凉,深陷绝望。这个城市里已有孙氏兄妹,如果和胡鑫一样的笼中人都被放出来,会出现更多的孔文耀,势必无法控制。我们是不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胡文权没有继续打击我们,和蔼地:“无忧做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我甚至比你们知道的更多,但都是皮肉,接触不到心脏,找不到真正的魔鬼。与看不见的敌人对抗,等于自掘坟墓。”
他温柔地恐吓我们,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吴连鹏的事是你处理的?还有警察丈夫杀了被囚禁的妻子?”我问。
“别人那么处理我同意的,算是我处理的。让他们在西都大学成立无忧社团,也是我默许的,条件是他们不能进入初高中,祸害没长大的孩子。”胡文权没了笑容,回归成保护子女的父亲,流露出对罪恶的憎恶。
我暗自欣慰忍住了怒火,听完了他的话。算他的屈服是带条件的,或许很多事我们都不懂,也无法承担。
“楚译和陈秋树是我在他们高中时就选定的调查人。之前有几个被时实发现,有失踪的,有个人原因死亡的,为了对抗他们,代价是鲜活的生命。”
胡文权的话让我大跌眼镜,怪不得楚译对我们这么热心,还有万能的警察表哥。陈秋树跟着高一婷,也经常围着我们。
我和少爷相视,不约而同地瘪嘴。
“时实的毒素是哪来的?”少爷问。
“随便一个病体的血清。”胡文权说得轻描淡写。
那是时实的血清吗?若是随便一个病体的血清,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传播病毒还有选择性的。
“你还知道什么?”我问。
“地下城。答案要你们自己去找。”胡文权严肃地。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少爷问。
“通往地狱的道路不该由别人为你们指明,应该由你们自己探索并坚定地选择,否则,我看到的只是海市蜃楼。”胡文权决绝地。
谈话没必要进行下去,我们离开了市长办公室。胡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送他到大门口的胡文权,可怜地上了车。
我们把胡鑫和胡夫人送回去,临走的时候少爷道:“以后我们晚上要是出来会来看他,胡市长的话你听见了,要是有人来带走胡鑫你联系我们。”
胡夫人留了我的电话,又道:“体检中心每个月来采一次血,说是研究他病情用的,你们知道吗?”
资料里没采血的内容,我道:“我回去了解一下,不管什么情况你先别急,照常就行了。别对别人说告诉了我们。”
回学校的路上,我心情无法好转。
地狱之门,通往地狱的道路,这些描述让人不爽。
地狱,意味着死亡,不归路。
难道我们要踏上的是死亡和不归路吗?
☆、临风
25临风
今天晚上知道这么多新鲜事,以沫还不高兴,我搂着他脖子,故意要把他拿回来的干血块塞他嘴里。
他抿紧嘴唇,用力推着我的手,用鼻子发出迷惑人的反抗声。
我的心要被融化,把干血块放自己嘴里不再逗他:“我真的想打败梁络,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不允许别人看上我的东西。”
“你是我的,你承不承认?”我让他背靠桌子坐下,逼他回答。
“你说我是东西。”以沫抿嘴笑,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你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跟梁络一伙?”“你说不说?”“不说实话,我不客气啦。”
几句话都不回答,我用手挠他腋窝。
“临风。”他笑着唤我一声,还以牙还牙,“你也是我的东西。”
这嘴硬的,我算问不出来了。
梁络选择杀时实,是因为时实彻头彻尾成了魔鬼的傀儡,我相信时实要的每个月二百毫升血,以沫不会因为时实的死而躲掉的,保护以沫,我不能逃避,无论那条路有多凶险。
等以沫睡熟,我决定去看看梁络是怎么绑住自己的。
既然陈秋树承担了市长给予的大任,我便把他叫到宿舍楼门口守门:“我出去后你把门锁好,任何人进来先通知我。”
被我叫醒他立刻打起精神,似忠诚的卫士,我满意地离开。
牡丹园并不安宁,孔文耀不服管,和梁络动手打起来,被梁络打得鼻青脸肿。
这件事上我帮助梁络,把孔文耀捆起来关禁闭。
“我来学习一下,你是怎么熬过困苦的黑夜的。”我坐在梁络旁边的椅子上,滑来滑去。
“你怎么过的,你更有经验?”梁络充满敌意地反问。
“我不觉得难熬,只是睡不着而已。”我乐于气气他,“而且我还有以沫。”
“啍!”梁络转头摆弄桌上的玻璃器皿。
“你白天带以沫干什么?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保护他。”我继续促狭地。
“保护不了他我也会死在他前面。”梁络倔强地。
“你什么逻辑,一死百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地下城?”我道。
梁络仰头坐在椅子上,心如死灰的落寞样:“没听他说过。”
他知道那点消息都来自时实,好像个可怜虫。
“这个东西哪产的?”我从礼盒里拿出一包干血块扔给梁络。
“不知道,我每次见他吃都恶心的不得了,懒得问。”梁络没接,血块掉在桌子上。
“不用这么苛刻自己,我吃过,人畜混合的,香味保存的还可以,适合你。”等了半天他也没反应,我继续道,“你倒是说句话,把你们的客户名单给我。”
“怎么不问林以沫要?”梁络不待见我。
“我这不是想和你亲近亲近。”我道。
“那你把墨镜摘了,回答我一个问题。”梁络道。
我打开电脑:“不摘墨镜回答你。”
“为什么你不传染他?”梁络神色黯然。
“我没病。”我觉得理所当然。
“你食血!”梁络肯定的。
“我们不接触。”说不清的事我懒得废话。
“他脖子上有吻痕。”梁络又用肯定句反驳我。
“那个呀,我不用回答你了。”我缓缓道,暗赞以沫太好了,文件密码是我们的生日,我把名单打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