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区,我浑浑噩噩地打开车门,窝进座椅。胡思乱想,以沫会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将血腥味带进车厢。
刺啦一声,我的肩膀衣服被割破,皮肤也绽开口子。偷袭让我立即清醒,抓住了持刀的手腕,向后一看,是孙哲。我大意了。
孙哲早就潜伏在车里,我没往后面看才让他得逞。折断他的手腕,匕首掉在车厢里。
我下车,打算到后面控制住他,他的动作不慢,竟然趁机从另外一边车门逃跑了。
今晚没心情追他,我重新进入副驾驶室。
孔文耀趴在方向盘上,我推了他一下,他似刚睡醒抻了下懒腰。
“车出来没?”他还问我。
司机和安晓旭早出来一会儿,估计已经走了,他没注意,也不必跟踪了。
“回学校吧。”我说。
孔文耀只顾开车,他不问,我也懒得说,今晚的事,我只能等待结果。
时实的死被梁络处理了,这对倒霉夫妻,等着被别人发现吧。我则因为他们,踏进了地狱,早晚逃不掉惩罚。
我只想拥抱以沫。
以沫还没回来,我边处理伤口边浮想联翩,他今晚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他是清白的,该离开我了,早一点给他自由,我……
我无法劝说自己,离开他,我决计不会安心。我只会让自己走上杀戮。
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看到以沫站在窗下,他竟迷茫地望着窗口。
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他不会是背叛了我?
我只觉得百爪挠心。如果世上还有一条锁链可以拴住我,那条锁链就是以沫。我甘愿被以沫拴在荒芜的沼泽,山野,岩浆横流的地狱,因为他同在。
在他进门那刻,我必须要给他一个突然袭击,好好拷问。
门开了,我听见他手里提着塑料袋,闻见了令我心安的气味,我决定稍等片刻。
我屏住呼吸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脱衣服。他要去开窗帘,难道刚才发现我了?我又想起刚才百爪挠心的感觉,一把搂住他,牙齿嗑住他细嫩的脖子,让他无法反抗。
我遵从了我的内心,不断用力,仿佛这样,我才会永远拥有以沫。
“啊!”
以沫终于忍受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我立刻心疼地悬崖勒马,将他抱到床上。
“你怎么停了?”以沫悄声问我,抓住我的衣服,不放我走。
“再咬就出血了。”我的心只因 “这一口”便彻底平静下来。
“那有什么关系。”以沫的神色和语气撩人。
“你想让我咬,我偏不咬。”他会魅惑人了,我心中不爽,后悔给他自由。
“这怎么弄的?”他发现了我的伤。
“破了层皮。孙哲趁我不注意偷袭我,放心吧,我会报仇的。”
☆、林以沫+临风
22林以沫
我梦见和梁络一起把吴连鹏从窗户踢出去,看着他在空中变成一个小黑点,我们大笑着,似乎是做了一件天大快事。我被扭曲的笑声惊醒。
少爷还在睡着,我不想打扰他,也不能待在床上陪他。
一个人吃完早餐,我去找梁络,顺便给他带几个包子。
牡丹园的大门还锁着,梁络电话也不接。要是他不在,我想进去看看吴伟,我怕梁络也不顾吴伟的生命。
我跳窗进入,是一间会议室,发现梁络时我有点懵。
他趴在地上,双脚被电线绑在一起,卡在椅子里,一只手绑在桌腿上。
“吴伟逃了,是不是他?”大半夜的,谁会来牡丹园,我能想到的是吴伟。
“是我自己绑的,帮我解开吧。”梁络的脸也很脏,跟被人打了似的。
我心有所感,他这是为了控制自己不去伤害别人,这般毅力让我敬佩,我蹲下放开他手脚:“你也不去上课?”
他似没有听到,稍活动一下手脚便将我扑倒。
“你干什么?”原来他还是这么危险。我拼命的反抗,因为力量相差太大,我的反抗毫无成效。
“别怕,我不会让你受这种苦的,我只是觉得太孤独了,你怎么不早点来。”梁络声音暗哑,惹人怜惜,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他放松了,满足了,我受不了。我暗想:来了都后悔,还早来,明天我绝不一个人来。
“我带了包子。”我使劲把手伸出去,够着地上的包子,拿一个喂他,“多少吃两口。”
他嚼半天还噎着,我趁机摆脱他:“我去给你倒水。”
“有人给你来电话了,你怎么不把手机放身边。”我把水递给他,在一旁翻开他手机。
梁络坐在地上勉强吃了一个包子:“时实从未让自己忍受这种程度的痛苦。”他把手伸给我,让我拉他起来,“你让他们把香精送这来,我去找校长。”
我不放心,香精的事安排给赵孟舟,跟他同去。
校长看起来很疲惫,靠在椅子上打量梁络:“吴连鹏死了,他有心血管疾病,脑神经紊乱,医生断定他受不了病痛折磨,跳楼轻生。”
看来校长亲自到现场处理了吴连鹏的后事。
“时实自杀了。”梁络没有继续谈论吴连鹏。
校长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我这个月的税金已经交了。你还没毕业,职位先空着,等你毕业吧,我会跟他们说由你代管。”
“护理学院呢?”梁络冷冷地问。
我坐在远离他们的沙发上。校长明察秋毫,已明白梁络的目的。
“我打算提拔副手,你要是有人选告诉我,不过资历还是要有的,免得别人说闲话。”校长道。
“按你说的办,让他不要为难周振。你能解释一下税金是什么?”梁络道。
“我不想变成吴连鹏,是保护费。”校长板着疲惫的脸。
“前提是你要听他的。”梁络道。
“对,他才是这个学校的当家人。”校长道。
“我免了你的税金,还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梁络道。
校长眯着眼思忖半晌:“我已经老了,马上退休,该说的都说了,其它的无可奉告。你们走吧,反正已经乌烟瘴气,随你便。”
梁络没再为难校长,去计算机系找了个帮手,IT男。
他在会议室摆弄香精,我在办公室破译文件密码。梁络说了,这些文件是高级机密,IT男指导,我操作,很快把密码修改一遍。
送走IT男,我仔细查看时实,吴连鹏,吴伟电脑中的文件。有昨晚事件的基础,我不怎么惊骇,只是激动,这么快就知道了无忧社团的秘密。
无忧社团的作用:保证食物链的形成。
正如昨晚看到的,低端的付红芳,高端的胡鑫。时实和吴连鹏掌握了更多两端的人,都保存了详细的资料。
低端是需要酬劳的学生,他们有比校外成年人更干净的血液。高端是社会重要人士,或他们的亲人。高端付出财富满足欲望。
一个庞大的组织,采取各种手段,供养一群被理智抛弃的人。似乎因此而已。
高端是怎么出现的,在他们的资料里找不到答案。
我们相信自己的推论,无忧社团属于一个组织的部分,有自己的专属功能,满足高端既是功能的实现,组织切断了它与其他部分的联系。
我还发现一个秘密,以梁络的名字发电子邮件的人是时实。他曾站在地狱之门吗?我查过他电话记录,和已知的资料对比,确定不了谁是他的上司。
我们的化验单在吴连鹏的电脑里找到了,但和其他人的项目一样,结果都在正常范围。而时实的邮箱里,有一份特殊的化验报告单,关于香味蛋白酶,来自爱心健康体检中心。
爱心健康体检中心,是除无忧社团之外,唯一与食物链有关联的机构。
整合主校区和护理学院,梁络无疑是我们内部的最高领导人。
我迫不及待要把这些告诉少爷。在我心里,无忧社团和极品社恐联谊公社已成为一体。
23临风
我刚要入睡他就走了,我装睡没有挽留,我讨厌我们之间有这种虚伪。
我辗转反侧挨到中午,被楚译叫起来。
“你干嘛呢,这屋搞得跟洞穴似的。”楚译把灯打开。
“没事出去,少来烦我。”我继续躺在床上。
“要不是安晓旭哭着求我,我才不来你这洞。哎,问你个事啊,梁络因为注射毒素变成‘社恐’,你是为什么?”楚译像个蠢瓜,不知道危险,还在跟我闲扯。
我懒得理他:“什么为什么。”突然下床钳住他手臂,除了头,让他身子动不了,“你是不是想献血给我?”
他吓得脸色苍白,张口结舌。
我本想咬他一下,继续吓吓他,听见了门外以沫的脚步声。我改了姿势,勾着楚译的肩膀,做出好兄弟的样子,让他能放松一下。
“你们干嘛呢?”以沫开门见到我们一愣。
“我打算去找你呢,你怎么回来了?”我没有放开楚译。
以沫关上门:“我们出去吃饭吧。”把衣架上的外套递给我。
“我走了。”楚译脱离我。
“你别走,一块去,把他们也叫上。”以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