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了他的血香,扒开他的衣领,发现了被树枝扎破的伤口。衣服没破,应该是衣服被拽开,树枝接触皮肤导致的。
伤口很深,血流很快,我不愿浪费时间去细想是孙哲,还是我刚刚造成的。我做不到坐视以沫的鲜血肆意地流淌,被衣服吸收,伸出舌头将伤口周围的一下舔干净,然后才抑制着兴奋关切地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林以沫+临风
18林以沫
我站在亭子里,默默瞅着少爷和他们玩耍,因为他之前提过咬一小口,我暗暗担心,不过只要他不做出过分的举动我都能接受。
他突然对着人家的脖子俯下身,我一下子心慌了,脱口喊了他一声。他会不会听我的,我没有把握,但我知道用不着跑到他身边去,因为他力气太大了,不管他什么决定我都莫想改变。
我只是呆呆地站着,全神贯注等待少爷的答案,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直到掉进灌木丛,大脑才反应过来,我遭遇了孙哲。然后左肩处向大脑发出越来越疼的痛感,并传遍周围的神经细胞,在惊骇的作用下,我本能地抑制了疼痛的□□。
我躺着纹丝不动,等待痛感的减轻,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难以忍受的,令我惊讶万分又没机会阻止的痛感,终于让声音冲破了我的喉咙。
但那是少爷给的,同时树枝被拔出,伤口的胀痛感消失了,我感觉身体也轻松了许多,冲破喉咙的声音随之舒缓。
但少爷却听出了我受伤,他要看我的伤口,我不在无助,心中温暖,把身体都交给他。
我怀疑少爷的舌头是狮子的舌头,舔舐伤口有止痛杀菌的作用。不觉得伤口处疼痛,身体准备好忍受疼痛的力道撤销了,我睁开眼睛望着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他因心绪不平而发粗的鼻息。
那些人都找机会逃掉了。少爷抱我到长椅上,找出伤口可能藏匿的木刺,默默等着伤口不再渗血。
有他的陪伴,我心中安之若素。他最终没有咬别人,我欣慰地用拇指拂过他的嘴唇。恳求他不要再做那种动作吓我,他答应了。
“临风,说定了,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都不许有那个举动,你是风度翩翩又冷傲的小少爷。”
他轻轻“噗嗤”一笑:“那你要在我身边看住我。”
我默默地答应他。让“临风”这个名字和“少爷”一样深深刻在我心里。
我们把公园的事告诉楚译和陈秋树,他们没有找到相关新闻。
楚译的警察表哥天亮去望峰亭看过,打斗现场被清理过,手电筒没有了,也找不出什么痕迹,只在鱼池里捞出了车钥匙。
之前拜托他表哥查孙氏兄妹的户籍,也有了结果,没有找到符合特征的人。有两个和孙逸重名年龄差不多的,都有不在场证明。
少爷陪我在宿舍养伤,我们的饭食都交给楚译安排。其实用不着养,指甲那么大的伤口,结痂后很快就好了。
第三天中午,陈秋树和楚译一块来送饭,不等我吃上一口,便焦急地说:“高一婷失踪快两小时了。我们一起到图书馆,她去卫生间,我先进了阅览室,等很久也没见她进来。我去女卫生间看过,她不在卫生间,电话也无人接,一定是无忧的人,他们从未放过她。”
楚译道:“这两天梁络频繁去找时实,我怀疑他们有新行动。我调查了,因为你们的宣扬,他们吸纳新会员的工作非常不顺利,与往年同期相比,几乎没招到新人,他们急需补充,我怕他们采取极端措施。”
“你知道梁络和时实的关系?”我问。楚译的调查很深入,我觉得楚译知道的更多。
“时实是无忧社团上一届团长,现在是管理学院副院长。”楚译抚着下巴沉思,不再多说。
时实毕业留校,梁络说他也会留校,师兄毕业留校帮助师弟建设社团,还真是无忧社团的传统。
“时实才是无忧的真正当家人?”少爷冷笑着从床上坐起来。
我心中一凛,暗想我若答应了梁络,成为无忧社团的新团长,上有梁络,上上还有时实,那我岂不是两个人的傀儡。世间无比险恶。
“可以这么说,不过同学们都不知道这些,痛恨的是梁络。”楚译表情严肃,“‘皮囊’回复说是自愿的,没有受到逼迫,可见无忧社团成员已自认为是鱼肉,找证人指证他们很难。”
“是不是梁络抓高一婷,问问就好了。”我拨通了梁络的电话。
“你们找的人在牡丹园,想见他就过来。”电话接通,说话的是时实。我听出了他那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冷酷。
19临风
牡丹园,是上次遇到时实,他身后那栋办公楼。
透过墨镜,暗沉昏黄的办公室里,时实似运筹帷幄,目空一切地坐在办公桌后,梁络一脸绝望地站在一旁。
我,以沫,楚译,陈秋树,四个人并排昂首站在时实面前。在我们眼里,时实不是副院长,是需要横眉冷对的“血头”。
高一婷不在这里,但屋里隐隐约约有她的气味,我用目光暗暗搜寻她可能被藏在何处。
“我们又见面了。”时实舒坦地靠着椅背,玩味地盯着我,“临风,你是怎么搞定梁络的,他竟然背着我供养你?”
我不讶异,但还是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临风?”
“学校要接收特殊学生,我不能不了解清楚呀。虽然没见过你母亲,但我到你的家乡去过了。”时实说完,又不自在地勾下嘴角,“你的力道,证明你是你母亲的儿子。”
“你怕了?那把高一婷交出来。”我说。
“要高一婷,可以呀,我们先谈谈合作。”时实冲我露出虚伪的笑靥,“你只有一个‘人宠’是不够的,没有我的命令,梁络不敢再给你供给。”
“人宠是什么?”听得出来,以沫在压抑着恐惧。
“是你呀。”时实嘲笑着,“你是从小被豢养的,听话,心甘情愿供养他,但你一个人,不够他吃的。”
“时实,你错了,我没有伤害以沫。”我抚上以沫肩膀安慰他,时实的话会吓到他的。
时实从抽屉里拿出保温杯,打开盖子:“饿了三天了吧,临风,何必苦苦控制自己的食欲,只要你把林以沫的血让出来一小部分,你就可以顿顿吃饱喝足。”
我接过保温杯,里面的血是高一婷的。梁络的话这么快兑现了。
高一婷的血香,虽然比不上以沫,但也是上品,这应该是无忧缠着她加入的原因。
看着杯边的气泡,我脑海中浮现高一婷被控制的画面,她从卫生间被人带走,被强行抽出了血液,现在不知被关在何处。
“为什么要我的血?”以沫来到我身边,接过保温杯。听来他对人宠没什么畏惧,也许只是单纯的解惑。
“临风的血样里有一种独特的蛋白酶,散发的香味使血液具有完美的口感,能满足食血者味蕾的全部需要。你们换了名字,所以临风的血样是你的。”
原来如此,时实盯着以沫说得认真,以沫垂眸瞅着保温杯,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虽然时实知道以沫血香的真相,但我不认为他闻得出以沫身上的味道,他的判断来源于血液化验单的理论。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以沫把保温杯递还给我,嘴角的笑意是同意我喝了。
我心中的障碍是,以沫并不知道这血是高一婷的,如果他知道,还会同意吗?我把盖子盖好,坚定的还给时实。
时实和以沫开始了商务洽谈:“加入无忧,每月献血二百毫升,我给你旁人五倍的营养补偿,还提供临风所需的全部食物,其他条件你还可以提。”
“我不同意。”我立刻道。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怎么会卖掉。
“不是你决定的,要他自己决定。”时实不无轻蔑地。
“我同意,不过把二百改成一百,放过高一婷。”以沫冷静地说。
“好,先签了合同。”时实从抽屉里拿出合同推给以沫,“签完我会让人把高一婷带来。”
以沫拿起笔,准备填写空白处。
这事轮不到以沫自己做主,他是我的,他想用自己的血给我换食物,我是不会同意的。时实这种卑鄙的人,放了高一婷,还可以拿别人要挟以沫,以沫肯定会被他骗的。
我一把抢过合同撕碎,电光石火间又把时实的身躯拽到桌子这边,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仰面按在桌子上,一手拿起文件架里的壁纸刀随手一划,割破了他的手腕:“你抽了高一婷的血,我放你的血,你不放高一婷,就把血放光。”
时实四肢无法撼动我,憋得脸通红,五官扭曲。他的血液滴滴答答淋到自己的身上,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既然要杀就果断一点。”
梁络的话很对,而且就在我耳边,我听从了,手里的壁纸刀---同时也被梁络的一只手握住---刺入时实的心脏。
☆、林以沫
20林以沫
少爷的确好几顿都没有好好吃饭,我还简单的以为他不过是暂时没有胃口,其实是我没有给他喜欢吃的食物,我太不称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