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亥直直跪在黄明娟面前时,惊讶之情霸占了在场的所有脸孔。
“小亥,你这是做什么?”问话时,黄明娟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江亥缓缓抬起头,被雨水浸湿的黑发耷拉在额前,水珠在发梢汇聚滚落,一滴滴淌过他苍白的脸颊,可它们却藏不住那从眼角划落的晶莹泪珠,“妈,对不起,刚刚那些事是我的错,是儿子不孝,才惹您担忧,但我真的爱他啊……”
爱。在江亥说出这个字的前一秒,黄明娟的心中还揣着幻想。她的孩子那么乖,不可能会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更不可能爱上不被自己接纳的人。
然而,黄明娟不知道的是,爱情是没有对错的,爱情有的只是心之所向。
江亥是余声抵死都要保护的人,而余声则是江亥放弃一切都要奔赴的方向。
在旁人或感叹或讶异的眼神里,她或许已经输了,可黄明娟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会接受江亥那有别于常人的感情。
一掩早前眼中的怒火,再拉扯出一副笑脸,她语气担忧地朝江亥说道:“小亥,这外头的风雨太大,你该是被淋糊涂了,赶紧去房间里换衣服吧,别着凉了。”说着,她便探出手,试图将跪在地上的人给拽起来。
而江亥只将身子稍稍一偏,避开了母亲伸向自己的手,“妈,我很清醒,我没有在说胡话。我爱他,我爱余声,从好久好久之前开始,而我以后好像也没办法去爱别人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为了获得母亲的首肯,说话时,江亥的态度近乎卑微,可这话里对余声的情感却又字字当真。
如此一幕不免惹人叹息,就连张君珵的面上都浮现出了些许的不忍。但黄明娟偏偏不认,她不屑于话中的深情,更觉得“没法去爱别人”不过是江亥对自己的要挟。
“小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啊!那孩子到处招蜂引蝶不说,还去碰那些碰不得的东西,这样的人有什么好……”
江亥的坚持成了黄明娟眼里的执迷不悟,她开始数落余声的种种,想的便是让江亥收回那颗向着余声的心,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亥打断了。
“他哪里都好!”许是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说话间,江亥的呼吸愈发急促,胸廓的起伏也越来越来大,“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苦,就连剧组剩下的盒饭都可以吃得很香;他相信在平安夜看到初雪的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相信朝着烟花许愿就一定会灵验;他开心时会对着我笑,难过的时候会抱着我哭,害怕的时候会躲在我身后。余声他哪里都好,他一定不会做那些事情的!我相信他!”到最后,旁人从他的话音里已能听出明显的哽咽。
然而,江亥竭斯底里的维护却彻底惹怒了黄明娟。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江亥,满目里只有“荒唐”二字,仿佛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的孩子。
是啊,她的孩子该是乖巧懂事的,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都怪余声,是他害了江亥,又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为难!
此刻,黄明娟已不想再听见有关余声的任何消息,更不想看见江亥为他与自己辩驳。她抬眼扫过围观的人群,又朝方才驾着江亥进屋的两名安保员高声叫喊道:“你们把他给我关起来!”
江亥身上的伤还未处理,他的情绪也没有平复,听见黄明娟这样说,张君珵自然要上前劝解。可黄明娟不听,反倒指着她的鼻子控诉着她之前的“不作为”。
“你们是还想让他跑了吗?要是他再出什么事,你们负得了责任吗?”
在黄明娟恶狠狠地指责声下,张君珵只得朝正等着自己发号施令的二人使了一个眼神,算是默许了黄明娟的提议。
眼下,谁都不知道江亥还能为余声做出些什么事来,把他控制起来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心间忐忑的张君珵已然没有勇气再去看上江亥一眼,她别过脸去,一心只想着忽视那冲入耳中的哭喊。
她是江亥的经纪人,虽然她陪伴江亥的日子并不算长,但她却比黄明娟更清楚余声在江亥心中有多重要。
江亥的手机锁屏密码是余声的生日;平日里,江亥即便工作再忙,只要得了休息的间隙,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社交平台查看关于余声的消息;以往与余声一起录制节目时,江亥什么事都想着余声,从天冷了给余声多带件外套,到吃饭时小心翼翼地帮余声挑出吃了就会过敏的香菜,他对余声比对自己还上心。
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暗藏这江亥对余声的爱意,而余声那双不善掩藏情绪的眸子里也永远透露着他对江亥的感情。
他们明明是两情相悦的啊。
可张君珵终不被允许为二人的真情所动容,她的职责是维护江亥与公司的利益,她不能眼看着江亥为了余声而毁掉自己的未来与梦想。
这一次,或许是害怕江亥再逃跑,安保员们将他丢到了别墅一楼的杂物间里。那里头只有一扇小小的换气窗,成年男性根本不可能从中逃脱。
他们将因一路挣扎而精疲力竭的江亥推入其中后便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可他们不知道,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们也带走了江亥能够留住余声的最后可能。
第103章
“我饿了,我想吃馄饨。”
从警.局回来的路上,林邵冬说尽了余声的不是。可无论林邵冬的话有多难以入耳,余声也从不吱声应答,就连为自己辩解的只言片语都没有,只仍由他骂着。
到家后,余声也还是一个样,一个人默默坐在沙发上,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星光点点的夜空。
用尽了全力却撞到团软棉花上,久而久之,林邵冬也懒得再搭理余声。若不是公司命令他在这看着余声,他才不想和这个只知道给人惹麻烦的扫把星呆在一起。
心里揣着这样的想法,林邵冬听到余声说饿时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将那白眼翻得老高,“楼下都是记者呢,我到哪给你去找馄饨啊?”
然而,余声却不在乎林邵冬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反倒自顾自地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饿了,我想吃馄饨。”
说完,他就将目光移到了窗外。
“得得得,你就是个催债鬼,我给你点份外卖总成了吧!”见余声这副模样,林邵冬到嘴边的厌弃又没处去了,只得扳着个脸摆弄起手机来。
可林邵冬这边连外卖软件都没打开呢,余声却又说话了。
“我不要,我饿了,我现在就要吃。”
“你——”
这回,林邵冬可真的被余声惹毛了。他恶狠狠地瞧着余声,额角的青筋也跟着显露出来。
眼瞧着林邵冬的情绪已然来到了爆发边缘,一旁临时被公司安排来照看余声的女助理赶忙上前劝阻。
她拽了拽林邵冬的七分袖,小声向他提议到,“邵冬哥,还是我去买吧,这附近不就有家馄饨店嘛,很快就能买回来的。而且他这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肚子肯定饿了,外卖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见女助理给自己搭了台阶,林邵冬的脾气也稍稍下去了些。左右不用他自己跑腿,这女助理爱去就让她去呗。
“那你去吧,”林邵冬朝女助理撇了撇嘴,“早去早回啊。”
“行。”女助理点点头,随即便转身出了门。
而女助理一走,这屋子里就只剩下林邵冬与余声两个人了。
但林邵冬是不愿去理会余声的,在朝着沙发上的人冷哼一声后,他愤愤地坐到了餐台边的木凳上。
事到如今,哪怕是坐个座位,林邵冬都要离余声远远的。
只是,一直以来都忙着把自己撇干净的林邵冬哪里会注意到,此刻,余声的一双眼睛正盯着他呢。
女助理离开后没多久,余声就起身进了卫生间。
一开始,林邵冬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忘了上头“莫让余声脱离视线”的嘱咐,哪知几分钟后卫生间里竟传出来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会儿,林邵东可算是慌了。
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卫生间门口,想开门却又发现这门被人从里头锁住了,无奈只得用力地叩起门来,“余声,你还好吗?可别想不开啊!你可别吓唬你邵冬哥啊!”
林邵冬在外头大声嚷嚷着,却听不见里头有半点回应,这可把他吓坏了。
现在余声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个经纪人可是要负责的啊!
情急之下,林邵冬只能选择撞门,可他这如竹竿般的小身板哪里撞得动门啊。
在撞了两、三回无果后,林邵冬向后退了好几步,借着助跑,他可算卯足了劲。怎料,在他的身子撞上门的前一秒,门竟被人打开了,来不及“刹车”的他就这么直直扑倒在了浴缸边沿上。
“哎呦!”林邵冬扶着被撞的肋骨条大叫一声。
堪堪熬过那阵痛,林邵冬就瞥见了站在一旁、右手淌血的余声,看样子是他用拳头砸碎洗手台上的梳妆镜。
这扫把星还活得好好呢,敢情刚才那一下就是逗自己玩的吗?
觉得自己被余声耍了,林邵冬气不打一处来,他拧着眉头朝余声怒吼道:“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是不是存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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