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龙套变主角,有谁会不高兴呢?但让余声难以接受的是,这部迷你剧的题材居然是“耽美”!
光这样就算了,在介绍完大致剧情后,舒鹃竟还一脸认真且诚恳地加上了一句“我观察你们好多天了,觉得你俩真的非常符合剧本里的人物设定,说起来你们平日里的互动真的超甜的!”。
“符合个屁!一点也不甜!”那个瞬间,余声是多么的想拍桌而起,再高声喊出这句话。
但最后他也只是呆呆地楞在了座位上,因为在冲动来袭的前一秒,他的脑海中竟开始放映起了往日自己与江亥一同生活时的画面,某些当时没有细想的情节,现在再琢磨起来却又是真的“基情满满”!
可就算牵手、拥抱、摸头这类“GAY里GAY气”的事情他都干过,但那不也都因为是“时势所迫”吗?又不是他主动的!
若要把那突然而来是生理反应和不可描述的梦境都提上台面,那不过也是自己的一时冲动罢了,谁要江亥他总是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出于愧疚罢了!没错,只是愧疚而已!
自己不可能对江亥动心,绝——对——不——可——能!
但为什么在他为此辩解的时候,又总觉得自己少了些底气,就好像他此刻的“盛气凌人”都是为了掩饰心间某处已悄然萌发的奇妙情感。
余声的内心戏太多,以至于舒鹃与简知凡之后与江亥的谈话都没听清,直到二人作别时他才被江亥扶着双肩的摇晃带回了现实世界。
第34章
送别了舒、简二人,天色已然暗下,余声心心念念的炸鸡自然也就落了空,只能和江亥在那间咖啡厅里随便点些东西吃。
但寻江影城可是挂了好几个A的景区,里头的东西样样都比外边的要贵,以至于余声才点份意面,就觉得自己钱袋子被人捅了个大窟窿。
回家的路上,余声对那家咖啡厅吐槽就没停过,一路上就没给江亥一个予他谈正事的机会。到家后,江亥在书桌前坐下,正准备开口呢,余声又抱着换洗衣物钻进了卫生间。
好不容易等着余声洗完澡出来了,江亥才终于有了机会。他轻咳一声,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听到这个问题,正擦着头发的余声表情有些迷茫。
尽管在余声的脸上,江亥仍能找到那碗番茄肉酱意面的影子,也明白了这小傻子脑子里压根没想过正事,但他还是耐心地解释了自己的问题:“我是说,我们要不要接舒鹃的那部戏。”
余声知道这是江亥第一次收到扮演剧中主角的邀约,也知道最近有不少新晋流量明星都是因为耽美剧而走红,自己得了江亥的恩惠,就理应同他一起拍摄这部戏,帮他抓住这次机会,但自定义为“直男”的他哪能这么简单的就跨过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啊。
而内心得纠结表达在面上就是紧咬的下唇与一顿的身子,这般摸样让江亥瞧了去,让他不竟觉得是自己把余声逼得太紧了。他刚想告诉余声这个问题不需要急着回答,哪知余声反手就抛了个问题给他。
“要拍的话,我们两个是不是要亲嘴啊?”
在余声开口之前,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关注点会落在什么地方。
“如果剧本里有要求的话,当然会。”能问出这个问题,江亥觉得余声的内心对与同性接吻应该是抗拒的,但无论自己内心有多想接下这部戏,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必须是诚实的,这个小傻瓜有权力知道拍摄期间存在的所有可能性。
“唔。”得了回答的余声将一手压在唇上,一双眼睛也跟着垂了下来。
看样子是不愿意啊,到底是太为难他了。
因为舒鹃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只与二人同时签订合约,余声的为难不免让江亥有些失落,但他也明白余声当上演员的目的就是为了谋生,他没有资格要求余声做一些不愿意的事情,也不能拿所谓的“演员修养”去逼迫他,即便自己也将因此失去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但前边也说了,余声的关注点总是与旁人不一样,就在江亥打算告诉他这事算了的时候,他又用一句话把江亥雷了个外焦里嫩。
“把初吻交给你这个老妖怪,我可真是亏大了。”
敢情你犹犹豫豫那么久,就是为了一个吻?
可不管怎么样,这个回答听起来算是他接受了拍耽美剧这回事。但为了确认余声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让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江亥还是问了一句“你确定要接吗?”。
“嗯……”
反正手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再亲一个嘴也没问题吧。余声如此想着。
不过先说好啊,他这样做,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报恩,才不是因为对江亥这个人有什么想法!自己为了还他的恩情,可是把最宝贵的初吻都给搭进去了,拍完戏之后他可不会再对江亥有什么内疚之感了,又可以做回自己的“钢铁直男”了。
知晓了余声同意拍摄的心思,又看见他为了自己的初吻而扭捏,江亥思索了会儿,决定告诉余声一件有关于自己的事。这事儿他过去不是在有意藏着掖着,只是根本没放心上,竟然着小傻子如此看重的话,自己就告诉他好了。
勾唇一笑,江亥起身踱步到余声跟前,一双眼睛只注视着他,再缓缓道来,“说来那应该也是我的初吻,这回你总不亏了吧。”
“啊。”原本江亥的突然靠近就已经让余声紧张得不得了了,这话一入耳,他就更懵逼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江亥他以前没有和人接吻过吗?自己会是江亥第一个亲吻的人啊……
都说人会忘不了交付初吻的人,那江亥也会永远记住自己吗,即便以后分离了,自己还会在他的心里吗?那真是太好了……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个而庆幸啊!清醒一点啊!
待余声回过神,又暗骂一句自己咋总是像个GAY一样想些没屁/眼的玩意时,江亥早就进卫生间里洗澡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自己一个人,百无聊奈的余声掏出电吹风,坐在床上懒懒地吹起了头发。
暖风之下,心情不错的他甚至哼起了小曲来。
而那时的他不知道,在舒鹃的剧本上,“亲吻”只是小儿科;没想过,拍完这部戏之后他与江亥会踏上璀璨的星途;未料到,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将由他揭开。
到最后,一步错步步错的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俯瞰着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回顾一生光景,唯一不曾后悔的只有“爱你”这件事。
可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他与江亥只不过是两个住在筒子楼里的小年轻,亦拥有着生命里最快乐的时光。
第35章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后边的事也没必要拖沓着,在余声做下决定的第二天,江亥就与舒鹃通了电话。
听到二人愿意接演的消息,电话那头的舒鹃甚是兴奋,立马邀请他们到A大来详谈剧情与合同问题,而手头没活儿的江亥与余声答应得也很爽快。
翌日,余声跟在江亥身后在A大的校园中穿行着,没上过大学的他对校园内的一切都很好奇,脚下总是走走停停,一会在这栋楼前瞅瞅,一会在那小花园外看看,幸是二人出来的早,才有大把的时间供余声浪费。
跟随导航,行至影视专业的教学楼下,余声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楼大厅等候的舒鹃,随即还朝她挥了挥手。
舒鹃与二人问好后,便迎着他们引着上了楼,期间有不少俊男靓女从旁经过。
美色当前,江亥还是保持着一直以来的淡定,目不斜视,面不改色,而余声可就没他那定力了,那一对眼珠子就没安分过。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余声自持无错,且在他看来,路过的小哥哥里没有一个比江亥要好看。自己偷瞄了那么久,一点意外的惊喜都没有,他还没抱怨自己浪费了感情呢!
最终,三人走过连接主副楼的天桥,拐进了一间光照充足的大教室。
这间一百多平米的教室被一组原木长柜从中分割成了两个部分,靠大门这边摆着张会议桌,会议桌朝里那头的上方还挂着块投影幕布;靠屋内那边则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拍摄器材与道具。
在会议桌前调整着PPT的简知凡见到自己的女朋友带着人回来了,便赶忙让她带着江亥与余声入座,自己则抬手用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天花板上的投影仪,又快步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再关上教室的防盗门,将走廊上的喧嚣隔绝殆尽,关于剧情的宣讲也就正式开始了。
首先被投影在幕布上的,是这部戏的名字——《土猫咖啡厅》
旋即,舒鹃开始讲起了这个发生在猫咖店内的爱情故事。
主角之一的姜梧枫是个曾在出道时轰动一方,但又因为在后续发展中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而被娱乐圈抛弃的过气明星。在故事的开头,长久接不到通告的他,被公司以合约要挟其拍摄一部卖肉的耽美剧。而不愿接拍这种没下限的电视剧的他在与经纪人大吵一架后愤然冲出了公司,满心怒火与不甘的他一路晃悠到了顾惜的猫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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