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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沉舟 完结+番外 (辣椒炒猫)


  眼下,对上余声坚持的模样,他只好吐出了一句“我没有愿望”。
  而这个答案显然没有让余声信服,只见他双手环在胸前,悻悻说道:“人哪里会没有愿望啊?你可别糊弄我了!”
  “那难道我把愿望告诉你,你就能帮我实现吗?”
  为了早点断了余声的好奇心,江亥又似哄孩子一般用手在余声的鼻梁上刮了刮。
  江亥的话让余声哑然片刻,可他很快又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套歪理论,还一本正经地仰着下巴说道:“就算我没法帮你实现,但你告诉烟花的话,它说不定能帮你实现哦。”
  而江亥自然也不信他的胡说八道,只打趣着问道:“这又是你的哪个同学和你说的?”
  “是我刚才自己想的!”
  没等江亥在心中感叹一句余声的幼稚,“嗖”的一声就从江畔边传来,再抬头,一朵金灿灿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开来。
  新的一年到来了啊。
  看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余声用身体撞了撞江亥,问:“你真的没有愿望吗?”
  见自己左右拗不过余声,江亥只得做出一副十指交扣的样子,又闭上眼睛、压下头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笑着对余声说:“现在好了吧,我许完愿了。”
  “那亥哥你的愿望是什么呀?”
  “不告诉你。”
  瞅着江亥许完了愿,余声自然想要探听一番,可他转头就碰了壁,心中自然也不服气。
  “为什么呀?”余声叉着腰质问道。
  “因为愿望把说出来的话,不就不会灵验了嘛。”
  “那倒也是……”
  果然,说服小傻瓜最好的办法就是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而在刚刚的一通拌嘴下,江亥竟也开始好奇起余声的愿望来,他本是不想问的,但为了把余声的注意力从探听不成的失落中转移出来,他还是开了口:“别光说我,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我就希望亥哥你早点出名,然后让我抱你的大腿!”
  未有半点掩掩藏藏,回答问题时的余声一脸笃定。说完,他还傻笑了一声。
  而无论这话是真还是假,都已让江亥的心弦为之一动。
  稍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江亥摆出副往常“嫌弃”的模样,冷冷道:“没出息。”
  “哼!”挨了怼的余声想别过脸去,但在那之前,他还是扭扭咧咧地道了一句“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新岁到来的夜晚,二人都有一个没说出口的愿望,而那或许只有烟花能知道了。


第32章
  新岁到,春天也踩着她的脚印悄然而至。
  说到春天,除去花开草绿、万物抽芽,更多的还是不曾被写入书本中的春雨与倒春寒。
  这个春天,寻江城的天就没晴过,若是斜风细雨也罢,可那风寒雨凉却丝毫不输冬日,直叫人冻得发慌。
  春节里,余声在小屋中养了好一段时间,那会儿,他每天只做三件事,那就是吃饭、睡觉、玩手机,连门都没出过几次。如此怠惰的一个多星期下来,他虽没有胖三斤,但身子却比以往要弱了不少,可他对此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而今个儿老天就用了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春雨给他长了个教训。
  上午落雨时,在户外拍戏的余声被浇了透,但到休息区用毛巾擦拭湿发与衣物时,他却一点都不急,甚至还有闲心把手伸到帐篷外去接雨玩。
  期间,被余声用接来的雨水滋脸的江亥差点被气到自闭,但最后也只是气势汹汹地把余声摁在了座位上,用毛巾粗暴地擦干了他的头发。再想说上几句吧,余声还嫌他啰嗦。
  但自己信誓旦旦地立下的Flag,它倒的时候你也躲不掉。
  这不,下午的戏刚拍到一半,余声就觉得一阵昏沉之感涌上了后脑,就像有人用铁锤给他头上来了一下一样,呼吸也跟着沉闷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拍摄结束,他一摇一晃地去找江亥,后者一摸他的额头竟觉烫得不行。
  见余声烧得那么厉害,江亥只好先扶着他去了影城里最近的便利店买退烧贴,毕竟如果这样硬扛着回城里,到医院的时候余声估计都已经烧成真傻子了。
  便利店前,江亥将软成一摊烂泥的余声安置在店外的联排座椅上,自己则推门进了便利店。
  江亥进去的时间不长,但对高烧中的余声来说,那短短几分钟就像半个世纪一样难熬。
  背上冒出的冷汗将他的皮肤与衣物拉扯在一起,浑身粘腻不堪的感觉让他隐隐想吐。更可怕的是,他总觉得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有人正在窥探着自己,那目光虽没有透露出明显的恶意但却又毫不避讳到要把他剥光一般。想抬眼去寻其所出,可自己视线早已糊成了一片。直到一块冰凉的退烧贴落在了额头上,余声才又清醒了些,但到此时,那目光早就消失不见了。
  “亥哥…我觉得有人在偷看我…”恢复了些许神智,余声抬起头对站在自己面前的江亥说起了方才的窥探者。
  可余声现在满脸通红、目光迷离的样子只让江亥觉得那是他烧出的错觉,毕竟自己在扫视一周后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更别说偷窥者了。
  为了早点赶到城里的医院,江亥背对着余声蹲了下来,又转头道:“上来,我背你。”
  想起上次江亥背自己时,自己是喝了个酩酊大醉,这回自己还有意识呢,又怎么好意思啊?余声只慢吞吞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说完,他就想撑着椅背站起来。
  但刚站直身子,没了椅背作为支撑物的他就又腿下一软,还好江亥眼疾手快地回身圈住了他,才没让他就这样直直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别逞强了。”看着怀中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余声,江亥劝慰道。
  “唔…被你背着太丢人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感受到余声说话间沉重的呼吸,江亥将手掌贴在他背上抚了抚,就似在帮他顺气一般。
  “唔…”
  又听见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从余声的喉咙中溢了出来,江亥心中已然焦急到不愿去顾及余声那所谓的面子,现在的他只想早些带余声去医院,然而两人现在的姿势又不好让其借力将余声背起来。思索了一会儿,江亥将一只手臂移到余声腋下,又屈膝将一手探入余声膝窝,给他来了个公主抱。
  而又一次陷入昏沉的余声也没有力气发出任何的拒绝或者抗议了,只能像只乖巧的小兔子一样老老实实地靠在江亥的前胸,任由他的心跳声刻入自己的脑海。
  待江亥抱着余声往影城外去了,一个脑袋便从无光的街道转角后探了出来,反着光的镜片藏住了她眼中的情绪,但向上勾起的嘴角似乎又在交代着她已然如愿。
  影城外,江亥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一路上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牵着余声的手握得是那么紧,也没有注意到实诚又热心的司机在他不断地催促下都要把车当飞机来开了。
  从父亲逝世之后,江亥就不喜欢医院,不喜欢里头从不停歇的哭泣声、不喜欢里头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但这一次,当他一脚迈入医院的门槛时,却又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看着眼前静静躺在病床上安睡的余声,江亥不禁又一次将手贴在了他的脸上,明明在输液后高热已经褪下了,明明在一分钟前自己就已经用掌心确认过一次了,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关心余声现在的情况。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对那频频作死以至于“皮断腿”的小傻子如此上心呢?
  没等江亥想明白,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为了不让莽撞的雨点越过窗檐,又惊扰到病床上的余声,江亥挪步到窗边,合上了半开着的玻璃推窗。但那路过的凉风就像瞅准了机会一般,直直钻过瞬间闭合的缝隙,重重地拍在了江亥的脸上。
  脖颈处的绒毛瞬间立起,江亥不住在心中感叹一句:好冷。
  说起来,医院是新生与死亡交汇、欢喜与悲伤共生的地方,温暖与寒冷于此也该是对半开的,但这里却常年冷得像个冰窖,附带着其中万物都透着寒气,就连那灯光也没能逃过寒气的浸染。
  回身,江亥的目光连同那微闪的白炽灯光一起落在了余声的脸上。
  从饱满的天庭到高挺而圆润的鼻尖,再往下,是稍稍张开的薄唇。不知为何,原本无意的一瞥此时已化作了流连忘返的凝望。
  若不是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发出收讯的提示声,江亥甚至萌生出了想要慢步走到病床前,弯腰在余声额头上印上一吻,而后俯在他的耳边说上几句祝言的冲动。
  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讯息不出江亥所料,皆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医生说在今夜吊完水后,余声还得在家里休养两天,为此,江亥不得不推掉了二人明后两天的工作。虽说二人这次在接到的角色在剧中并不打眼,换俩演员就能接着演下去,但在辞工的讯息发出去后,他还是免不了被负责群演事务的剧务人员一番辱骂。
  将手机重新塞回兜里,江亥回到“陪人椅”上坐下,尽管夜已经很深了,但他仍不能阖眼,他该要睁着双眼睛帮余声盯着那渐渐瘪下去的输液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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