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抵在沈浔硬挺的腹肌上,没一会儿自己就起了反应,想后退掩饰,大腿却不由自主夹紧了沈浔的腰。
意乱情迷之间,沈浔唤他一声“宝宝”,然后将他抱下桌,翻过身去,撩起开叉下摆。
他挺进,时隐吸一口气,说:“浔哥,别,有人……”
“门锁了的。”沈浔说。
“可是他们会听见……”
“那只能委屈你了。”沈浔把指头插入他的唇齿之间,反复抽插,带出涎水,再不断挑弄他的舌头。
时隐呜咽着,这一来嗓子发不出叫声,他几乎要哭出来。他此刻被压扒在桌面上,脚尖挣扎点地,大腿在发力,可是西裤紧绷束缚,教他好不舒服。
他感觉到桌角在磨他,那半褪的西裤间,可见他臀肉紧绷,裆部撑开,直到裤缝要撕裂的地步。他吐出沈浔的手指,把领带塞进嘴里,死死咬住,不敢出声。
门外人声逐渐嘈杂,沈浔的手机在一旁振动,他们充耳不闻。
展演要开始了,不断有人在寻找沈浔,脚步声纷杂,一句一句,似乎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响起,催得人心跳加速,仿佛秘密败露了一般,让人面红耳赤。直到最后,汗水从沈浔的发尖滑下,滴到时隐汗湿的腰椎上,滑入臀缝。
他放开他,撑着桌面喘气。
休息了一会儿,沈浔拉好拉链,整了整衣服,拍了几下,却没能摆平褶皱。时隐在桌上失魂一样趴着,直到沈浔拍他屁股说别着凉,他才慢慢起身。
这一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裤拉链崩坏了,裤前洇湿一片,在灰白的裤子上尤为显眼。
“操,你这样让我等会怎么上台?”时隐摆弄着拉链,试图把它修好。
“没事儿。”沈浔说着,拿手机打个电话,“贺老板,我车后边有两套西装,给我拿过来一下,我们的让水给泼湿了。”
贺屿愣了一秒:“你还带水去后台?亲人啊,你在哪个房间,你知不知道现在距离展子还有五分钟?”
“五分钟来不来得及就看你了,跑快点。”
听筒里是贺屿暗骂的声音,他跑起来,气喘着说:“你不早说,我这儿离车库多远你知道吗?五分钟我是得坐火箭才赶得上!”
贺屿话这么说了,实际上却一点也没怠慢,他知道展子是要紧事,不能耽搁。
三分钟后跑得满脸通红的贺屿出现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沈浔拉开一条门缝,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谢了。”
说完,门一关,相当冷漠。
贺屿在门外翻白眼:“恋爱的男人就是事多哈。你给我搞快点!”
时隐佩服沈浔的谨慎周密程度,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准备还挺齐全,连我的衣服都备上了。”说着,他顿了顿,突然眯起眼睛,“你今天不会是……计划好了的吧?
“嗯?计划什么?”沈浔笑了,“我有那么饥渴?”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咳嗽一声,“可是谁知道你今天这么可爱?但这个绝对不是计划好的,我哪知道你还会背着我交女朋友?”
“都说了没交啊。”
“我这也是习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我一般都会备一套衣服,你来了我就顺便给你备了一套。”沈浔说,“你这身穿着合适吗?”
“合适。”
“那就好。”沈浔说,“我们码子差不多,这套新做的,给你改小了一点点。”
时隐整好衣服,才注意到铅灰色的西装,左胸口袋处别着一枚胸针,是一支茎干细长的玫瑰,金枝绿叶,顶上落一团小小的殷红。
“花我自己雕的,配你。”沈浔笑说。
展子即将开始,所有人都在等着艺术家致辞。他们分开从两边走上讲台。这次沈浔说话有意识地控制着节奏和断句,也不管花多长时间,只为了时隐翻译起来少费点脑力,特别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刻,情事完了还没回魂。
简短地致辞完毕,说完该说的,沈浔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背对掌声离开,而是转身介绍他的翻译。
他伸出手去,掌心朝上指示着,用意语告诉大家,感谢这次的随行翻译,也是他的爱人,时隐先生。
台下有一瞬沉静,随后爆发出欢呼声和口哨声,有人在拍掌喊“brava”,好极了。
时隐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一时愣着不动。沈浔便走过去,伸出臂膀,待他把胳膊搭上来,才对着人群笑了一下,两人一齐鞠躬,同下台去。
时隐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但他永远不会觉得这是他的下属,或者他的附属品。这是他的时隐,他的爱人,他的先生,他的玫瑰,他的宇宙。
*
展子结束以后两人驱车回家。贺屿这回识相,把车扔给沈浔叫他自己开回去,他本人反正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做电灯泡。
回去时正是晚饭时间,保姆歇着,却是楚倩在做饭。
沈浔进门看见他妈忙碌的背影,愣了愣:“妈,你怎么自己做饭?”
楚倩嘴唇动了动,看看门口站着的时隐,有点不自然:“想做就做了。你别碍事,出去等着。”
沈浔朝时隐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你瞧,她让步了。
正在这时,一楼大厅里再次出现一个男人。沈艺衡上了点年纪,头发却还很茂盛,只是夹杂着几缕银丝,一点不像印象中的秃头科研人。他人到中年也没发胖,只是皮肤松弛了,脸皮耷拉着贴着骨架。
“爸?什么时候到的?”沈浔一见他就异常殷勤,主动喊他,还递上一杯水。
沈艺衡眼睛却是打量着时隐,动了动严苛的嘴巴:“这就是你……”他舌头突然别扭得打结,“你对象?”
“是。”沈浔招来时隐,“这是时隐,这是我爸,你们大概没见过。”
沈艺衡哼哧两声,时隐赶卖乖叫叔叔。
沈艺衡盯了他半晌,目光冷静,好像在观察一件新事物,从上到下仔细扫描。沈浔以为他接下来要查户口了,谁知他最终只是“嗯”了一声,摆手说:“长这么大了就知道胡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处理。”
楚倩亲手做的饭菜上桌,这“一家人”围坐,饭菜香气热烈地飘着,他们却一言不发,彼此疏离试探。
沈艺衡再也没分一个眼神给时隐。他不大能接受自己儿子的同性伴侣,但他又无可奈何。
饭毕他问沈浔:“你可想清楚了?这辈子就和男人待在一起,没有婚姻和财产的羁绊,也没有子女,就凭你所谓的爱情走下去?”
“我没想过。”沈浔说,“我从来没有向往过什么婚姻,什么子女,”他斜一眼沈艺衡,“反正有也不一定会幸福。”
沈艺衡说:“我和你妈妈的事你就别瞎操心。”
沈浔说:“我就算是想过这些,那我也是希望和他一起。但我们不需要这些,依然可以过得很幸福。”
“还是太理想化。”沈艺衡不屑,“你是这么想的,我希望他也是。”
沈浔愣了,没想到沈艺衡这么快让步,他笑道:“爸。”
沈艺衡背对着走开,挥挥手:“你自己飞吧,摔了是你自己的事。”
第二天天色微明时,房子里传来细微的响动。是沈艺衡帮着楚倩搬走了行李箱,箱子很轻,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件衣物和一些她平日里偏好的物品,搬起来几乎没什么响动。
但是时隐还是惊醒了。他把沈浔叫起来,开了窗户从阳台上往下看。
“妈?你干什么?”沈浔眯着睡眼,在晦暗的晨色中瞧着楚倩和沈艺衡迟暮单薄的身影。
时间太早,不方便当街喊话,楚倩只摆了摆手,让他回去睡着,别着凉。
行李箱碾压在地面上,发出轰隆响动,沈浔才清醒过来,和衣冲下楼去。
“你要去哪?”沈浔拉住楚倩,焦急道。
“回国去了。”
“怎么突然回国?”
“也不是突然。”楚倩说,“我不习惯意大利。留下来一是调解心情,二是照顾你。”她目光飘向远处静立的时隐,“但是你现在只会觉得我在这里碍手碍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怎么会?”
“该分别了浔浔。”楚倩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其实我觉得你这些年一直没长大,也没成熟,一段不成熟的感情竟然可以折磨你这么久。我但愿他可以包容你的幼稚和孩子气,但愿他能陪你一起长大,一起成熟。”
她放开他,笑了一下:“去吧,你小时候我们给了你太多的限制,这样那样的,没一件是你喜欢的。你现在自由了。”
她说这话时满满都是无力感,她好像老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管不了她儿子的事儿了。
沈浔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结果这一刻来的时候他还是眼眶发酸。但他没有哭,他笑了,他说,好,谢谢爸妈。
二老走了,太阳光刺透薄雾,泼洒在家门前的小花园里,土壤上跳跃着鲜绿,淡粉,纯白,五彩斑斓。
沈浔拉着时隐回院子里,靠近门口的一片小空地上,几盆玫瑰零落一地,他叹了叹:“意大利人这个工作效率啊……”他抬头看时隐,歉然道,“我本来想你来的时候送你一片玫瑰花,结果最近一直忙着,到现在没来得及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