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一抬手,引着孟言昭沿着个个摆件走过,大致看过一遍说:“回娘娘,都是品质极佳的玉石,适宜摆放。”
说完,又有人用木托托来了平时用的首饰,看着也还好。
“有劳孟公子。”皇后似乎有些气短,咳了两声,便命内侍送他们出来了。
内侍笑盈盈的:“二位,娘娘近日就是想在璆鸣阁定个贺礼,别的就没什么事了,日后必有重谢。”
这一番话,是在告诉他们,这次的名头是定贺礼,别的事情不要记得也不要说,孟言昭会意后道是。
三人正往宫外走着,忽然听得远处有宫女呼喊:“小殿下慢些!别跑了。”一众人正跑着。
话音刚落,陶陶就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撞了个踉跄,不由的喊了一声:“哎呦!”
顺手捞住了要摔倒的孩子。
跟着孟言昭的内侍惊呼:“小殿下!”要去扶他,可是这孩子一扭身挣脱了陶陶,做了个鬼脸朝又朝远处跑去。
看着孩子跑远,内侍解释道:“这是九殿下,活泼了些。”孟言昭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欠了欠身。
这孩子的吵闹,可能是宫里唯一的生气了。
“三哥!”九殿下在拐角处扑进了另一名皇子怀里,仔细看,九殿下口中的三哥,不正是那天去璆鸣阁的陈公子吗。
陈公子不过是化名而已,他的真实身份,是这宫里的三皇子,刘瑾。那日他的宫殿起火后,许多东西都倒塌了。逃离时,一木柜朝他砸来,是胸口的玉牌替他挡了下,这才没让尖利的柜角砸进胸口,不过玉牌也碎了。
大火之后,他便搬去了离坤宁宫较近的殿里,现在他怀里的是皇后的孩子,九皇子刘瑄。
“又胡闹。”刘瑾轻轻敲了敲小九的脑袋,抱着他要去给皇后问安,走过转角却顿住了脚步,正好看到往宫外走的孟言昭和陶陶。
刘瑾疑惑望着,却见陶陶转头朝这边看来,他慌忙背过身去,害怕他们认出自己暴露了身份。
皇后宫里的内侍已经送了二人出宫,往回走。刘瑾见状迎着走过去,问:“刚才那二位进宫何事啊?”
内侍见礼回答:“回三殿下,是璆鸣阁的人,皇后想定个玉雕做太后贺礼,便找他们入宫了。”
刘瑾觉得奇怪,这样的事,何招摇的把人请进宫里。可内侍只说了这些,他也就没再问。只是隐隐的不安,前日孟言昭才同自己说了玉牌的事,今日便被传进宫……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不禁向宫门处看了看。
第6章
出了宫门走出去好远,孟言昭和陶陶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孟言昭捧着手里的匣子,还在思考今天的事,宫里的明争暗斗,比寻常商家争名夺利厉害的多,这一番,怕不是要出什么事情。走了半晌,他突然发现好久没有听到陶陶的声音了,不应该这么安静的。
陶陶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有气无力的跟在孟言昭身后,眼睛也半睁半闭,
“陶陶?”孟言昭喊了一声,陶陶也没应声,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等着下文。
这孩子平常欢实的很,即便是犯了错也没这么蔫,孟言昭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陶陶点头:“觉得头疼,浑身没力气。”孟言昭猛然想着,方才在璆鸣阁的时候,他是趴在矮桌上的,连忙身手去摸了他的额头。滚烫的额头,就是不必等郎中来看,也知道是发热了。
“公子,我走不动了~”感冒后的鼻音,让这一句听起来跟撒娇似的。陶陶撅着嘴,吸了吸鼻子。
孟言昭焦急皱眉,一把揽住他,往孟府方向走去。
府里人见着他们时,孟言昭是抱着陶陶的,半睡半醒,面色因发热而微红。
开门的府丁惊慌问:“公子这是?小陶哥这是怎么了。”
孟言昭也没解释,一边让人去找郎中,一边快步朝陶陶房间而去。他将陶陶稳稳地放在床上,有盖好了被子,叫人去打了水浸湿毛巾。
郎中被请到府里的时候,嘴里甚至还有一口没来得及吐出去的茶叶沫。路上郎中都在想,这孟家是不是有人病入膏肓了,急的一头汗。
郎中进了房间,气都没喘匀就赶紧给陶陶把脉,切到了脉象,郎中才算好好的松了一口气:“公子……公子不必担忧,只是风寒入体,待老夫给,给开几服药,便没事了。”
孟言昭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点头道:“好!麻烦您了。”待郎中离开床边,他紧接着守过去,给陶陶盖了盖被子。怕影响陶陶休息,便让其他人都出去了,他亲自照顾。
本想着正一正偏了的枕头,可是孟言昭忽然摸到了枕头底下的木雕大雁,疑惑地拿出来看。一对大雁,虽然雕工算不上上乘,但是也颇具神韵,最重要的这是一对。
孟言昭将目光从大雁移到熟睡的陶陶身上,静静地看了会儿,悄悄地又把东西放回了原处,摸了摸他的头。
药熬好的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陶陶睡的迷迷糊糊的,孟昭就坐在床头,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勺一勺把药喂进去了。最然说没清醒,但是药到嘴里还知道苦,再加上发烧烧的身体不舒服,哼唧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糯叽叽的,不像桃子,倒像一碗桃子冻。
也许是自小不挑食的原因,陶陶一向身体很好,不会轻易生病。但是吧,一旦生病也得折腾个三五天。无论长到多大,一生病就变成了五岁的孩子。
孟言昭看着陶陶,看了片刻竟微微笑了起来,用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蛋儿。
到了后半夜,陶陶的烧退了些,睡的也安稳了些,不会翻来覆去了。孟言昭靠在床边守着他,困了就合会儿眼,一直到天亮了,才昏睡了片刻。
孟言昭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本来就没睡实的他,一下子猛然睁开眼睛,以为是陶陶醒了,忙向床上看去。看着人还睡着,才反应过来,活动了一下僵僵的肩膀,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府丁知道屋里有病人,压低了声音说:“公子,璆鸣阁说来人说,有人在店里等您。”
“何人?”孟言昭问,因为这几天来找他的人实在是题多了,净是些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府丁摇头道:“这倒没说。”
不管是谁,左右都是得罪不起的人,还是得去一趟。孟言昭回身看了看屋内,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吃的,把药也熬上。等陶陶醒了,照顾他吃下。”
府丁欠身答是,看着孟言昭走远。
来璆鸣阁找孟言昭的是“陈公子”,也就是三皇子刘瑾,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继续用着陈公子这个假名。
孟言昭见着他就知道他为什么来,本来当日旁敲侧击玉牌之事,若是他肯吐露半分消息,也就当这户人家还对陶陶存了些许善念。但是见着陈公子吞吞吐吐,孟言昭还怕他们若是知道了陶陶在哪,抛弃不成再生恶心。
刘瑾见着孟言昭进门,两人对视了片刻,各自揣测了对方的心意,最终是刘瑾先开了口:“孟公子,在下……还是因为另一块玉牌而来,不知可否有消息。”
孟言昭定定地看着他:“陈公子是想找那块玉牌,还是想找戴玉牌的人呢?”
听得这话,刘瑾眼神警惕起来:“孟公子知道什么?”
孟言昭起身负手,也不回答他的疑问:“陈公子若真心寻,那我愿意再打制一块送给令弟,可好?”
“我找戴那块玉牌的人。”刘瑾终于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期待着能有一个答复。
没想到孟言昭一笑,转过身:“不过是个捡了玉牌的人,找他作甚。陈公子若实在气不过,那由我送到官府便是。”
刘瑾已经确定孟言昭知道一些情况,加上之前又见他被传进宫里,不由得心里没底:“你到底想怎样?”
孟言昭依旧十分镇定:“想听一句实话而已。”
实话……刘瑾愣神,可这实话当真说不得啊。
刘瑾心焦出宫,宫里自然也有更加烦心的人。
今日早上赵贵妃按例去皇后那里问安,见着平日里摆在桌上的那块紫晶没了,心里起了怀疑,没待片刻就回了自己的羽华宫。
赵贵妃年龄未至四十,却依旧打扮的娇艳,比豆蔻风具风姿。父亲是尚书令,大权在手。哥哥是大鸿胪,主藩国上计事物。那块紫晶可是她精心让哥哥从藩国准备的,之前一直摆的好好,也颇见成效,怎的突然就撤了。
她实在放心不下,就让人去探消息了。不多时内侍回禀,昨日有璆鸣阁的人入宫,之后就撤了。不过打听了半天,也只是说皇后请他们给太后准备贺礼,并无他事。
赵贵妃慵懒地倚在榻上,捧着暖手炉,心里正盘算,是不是事情败露了。
此时,又一名内侍来回禀:“娘娘,今日三殿下去了璆鸣阁,呆了好一阵儿。”
往常她对这个三皇子倒也不放在心上,虽说是先皇后陈氏的儿子,不过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功绩,碌碌无为。如今竟开始有了算计。
皇后见了璆鸣阁的人,紫晶便撤了,今天刘瑾也去了。赵贵妃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两个人联手对付自己,却一时又没什么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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