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疑惑:“你又安排什么了?”
“本来想着调虎离山,结果如今虎自己出来了,我当然要做点什么。”刘瑾神秘一笑。
孟言昭还是不免担心:“那安河侯和县令那边怎么办?”
刘瑾道:“不必理会,我的人守在外边,他们进不来。”
看了看天色已晚,刘瑾起身:“今夜你们放心休息,明日早晨起来,安河侯就顾不得你们了。”
孟言昭与陶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刘瑾出门,一直没言语的孟言轩才开口:“这……大哥与殿下熟识?”
孟言昭道:“生意上的往来,略有交情。”
孟言轩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孟家三代经商也未同权贵有过什么交集,如今竟有了这么大的一个“靠山”。
这一晚上城里太平的很,没发生什么事。刘瑾的人也整夜守在孟府外,一切都照常,甚至比以往还安静了几分。
第二日清晨,还未开府门便听的街上吵吵嚷嚷,陶陶一骨碌爬起来,想去看看刘瑾说的热闹,孟言昭也穿戴好准备出去,却见门外一侍卫面带喜色的进来。
“发生什么了?”孟言昭问,陶陶也从厚厚的斗篷里把头露出来,好奇的看过去。
侍卫拱手行礼:“回公子,今晨有人在西城门发放粮食,打的是定南王府和孟家的旗号,百姓很是感恩。”
孟言昭听的头晕,这比昨天安河侯突然闯入孟府还令他疑惑。
陶陶按捺不住拉着孟言昭:“走走走,公子去看看,这恐怕就是三殿下说的好戏。”
二人一路顺着人群往城西去,离得老远就听到了楚仪的嗓音:“来来来!不要挤啊,一人一份。”
走进,见着楚仪正跟个猴子似的站在摞起来的椅子上,声嘶力竭的对着人群喊。
陶陶跑过气,蹦起来挥手:“楚仪!楚仪!”
楚仪回头见着二人,从高出跳下来:“孟公子来啦!”
“这怎么回事啊?”陶陶好奇的问。
楚仪将两人带离人群,到了个安静的地方,炫耀到:“怎么样?小爷我有本事!”
陶陶一拍他:“别卖关子。”
楚仪低声说:“昨天殿下得知安河侯去孟府找你们麻烦,便让我趁机去把安河侯的粮仓给抢了。然后今日我便发给了那些灾民。”
孟言昭问:“那何必说是我们孟家的?”
楚仪说:“这批粮里可有当时他抢陶陶的那一份。”
陶陶看了看远处的人,忍笑:“你打着你爹的名号发粮,他老人家知道么?”
“我这可是帮他积德,他不能说我。”楚仪笑了笑,又回身去招呼那些灾民。
有人在给定南王积德,可定南王自己却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这一下,莫说今后共同起事,他都怕安河侯当下便拎着刀剑来砍他。
他这里正跟安河侯合作筹粮,转头自己儿子就把人家粮草给抢了,还光明正大的发给了灾民,也不知是积德还是造孽。
定南王被气倒在了床上,安河侯差点气的一命归西,怎么自己去孟家了一个时辰,回来自己的粮仓就没了?还是定南王的儿子抢的!
他先骂了定南王言而无信、两面三刀、猪狗不如,又连着十八辈祖宗骂了一遍,然后气晕了过去。
刘瑾这一箭双雕的功夫,可是让陶陶在床上笑的打滚。如今何止是安河侯顾不上孟家了,估计连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
最重要的是安河侯吃了个哑巴亏。这些粮食来路不正,若向朝廷上报粮食被抢,那等于不打自招承认了私屯粮草;不报就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一招既离间了定南王和安河侯,拖缓了他们联合屯兵意图不轨的步伐,又救济了灾民。
不少百姓都在孟府前感谢,孟言昭索性将这些好名声都推给了孟言轩,让他去应付,自己在屋里搂着陶陶,看着他笑的翻来覆去。
“公子!我跟你说,现在安河侯和定南王肯定都要气死了。”陶陶说罢又开始笑。
孟言昭一拍他头:“收敛点儿,刚吃完午饭,小心肚子痛。”
陶陶乐不可支,没想到楚仪给他爹扣帽子的本事倒是不小,也不知道下次定南王见了他,是该老泪纵横感谢他给定南王府积了德,还是举着棍子追着打。
正笑着,一侍卫自门外走来,看着是刘瑾的人:“孟公子,我家殿下请二位去定南王府。”
“定南王府?”陶陶疑惑,如今去那里做什么。
孟言昭一笑看出了其中原委,楚仪前脚抢了安河侯的粮发给灾民,后脚刘瑾便和自己光明正大的去定南王府,更坐实了定南王与两方串通。
刚到定南王府,就见楚仪正靠墙站着,左右徘徊。
“怎么不进去?”陶陶问。
楚仪一叹气,垂着脑袋:“我爹现在肯定提刀等我呢,还是等等三殿下吧,能保我一命。”
“等我?”刘瑾自远处而来。
楚仪似看到救星般的跑过去:“殿下,我今天能不能活,全看您了。”
刘瑾一笑:“保你无虞。”
刚进府门,定南王就拎着胳膊粗的棍子,怒气冲天:“逆子!你个逆子!咳咳咳……”一着急,又咳了起来。
楚仪赶紧往三人身后躲去,喊道:“爹,我这可是做好事!您老怎么还气上了,注意身体啊!”
见着刘瑾,定南王才压下火来:“三殿下当真是运筹帷幄。”
“不敢,也算是沾了定南王府的光。”刘瑾说罢,看了看楚仪。
一见楚仪,定南王的火气便又上来了,抬起颤抖的手指他。
刘瑾攥住定南王的手腕,十分用力:“王爷怎的还不如一个二十岁的孩子明白?世子这可是在救王爷。”
听完这句,定南王恍若失了魂一般呆住了片刻。楚仪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万事不同的不成器的样子,他从来不曾知道这个孩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楚仪也从陶陶身后慢慢走出,认真的看着自己父亲:“爹,现在收手,还不晚。”
定南王浑身撤了力,向后踉跄了几步。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自己儿子的手心里,算计的这么滴水不漏。他看向楚仪,觉得这个孩子,当真不是个孩子了。
刘瑾开口:“我给王爷看个人,听他说说,王爷再做定夺。”
第22章
吴志又被套着麻袋扔进了王府的偏殿,定南王一见着他便认出来了,甚是惊讶。
“你?吴志?”定南王疑惑,这不就是送给他紫晶的将领吗?
吴志疯了似的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不是有心的!王爷饶命。”
定南王当即揪起他的衣领厉声质问:“你为何要送本王紫晶!?”
吴志下的口齿不清,竹筒倒豆子般的又说了一遍,定南王听后心悸,瘫倒在椅子上,破口大骂:“卑鄙小人!安河侯你不得好死!”
现下他真的是后怕,若是皇上追究起紫晶的事情,定南王府上下难逃其咎,安河侯坐收渔翁之利。
定南王气地挥拳要打吴志,却被刘瑾拦下:“留着他还有用。”
刘瑾故意把吴志放回了安河侯身边,为了显得他是逃出去的,陶陶还追着他打了一路,打的他鼻青脸肿。
孟言昭无奈的拿出手帕给陶陶擦汗,有赶紧把斗篷给他披好,防止受了风寒。
吴志回到了安河侯身边,只说自己是趁乱逃出来的,按交代的,说刘瑾已经知道了他与赵贵妃暗通款曲,勾结南藩意图谋反。还知道了赵贵妃用紫晶暗害皇后的事情。
其实刘瑾哪里知道,只是猜测,不过兵不厌诈而已。
果不其然,深夜一匹快马从安河侯府后门奔出,直奔京城方向。刚出城门,便被刘瑾的人拦下,这封信被送到了刘瑾手里。
陶陶探头读完信,朝地上呸了一口:“卑鄙小人。”
心里果真嘱咐赵贵妃小心,看起来确实是赵贵妃的一张大网。
“现在便是要让陛下相信。”刘瑾撑了撑头,他得快些动手,若是他还在杭州,安河侯趁机起兵,那自己便说不清了。
陶陶灵机一动,突然一拍大腿:“他安河侯能贼喊捉贼,为什么我们不能?”
孟言昭饶有意味的看着他,觉得这孩子脑袋里多了不少东西,一拍他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瑾看着他俩腻歪,清了清嗓子:“行,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回府了。”
这段时间,有眼的人都看得出孟言昭与陶陶关系非常。不过他俩只要不在刘瑾眼前腻歪,刘瑾也就当没看见什么,毕竟陶陶乐意。
当天晚上,有不少黑衣人闯进了孟言昭的住处,一阵打杀火光之后,传出了消息:三殿下遭安河侯刺杀,如今危在旦夕。
当外边忙作一团的时候,陶陶正安心的靠在孟言昭身边,问他:“你说我要不要去三殿下那里哭一哭啊,毕竟做戏做全套。”
孟言昭无奈笑道:“你快给我安生些吧。”
陶陶摸着胸前的玉佩,突然想到:“公子,你说那些人怎么就当日劫了我一次,后边便没动静了。”
孟言昭沉默不言,眼下看来介绍陶陶的是南藩人,必定与安河侯有关。金陵那边又有人从范叔那里骗走了图纸,说不定背后的人就是赵贵妃。他得知了陶陶的身份,于是指使安河侯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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