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处理就好。”特拉佛走过来,一只手自然地放在露莎的肩膀上。
听到这个声音,露莎心中的那根线彻底断了,她转身一刀刺向特拉佛的腹部。
特拉佛躬身躲开,同时抓住她的手腕一扭,让她的刀落在地上。
露莎挣扎着,但特拉佛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她制住,粗暴地将她拖出宴会厅,走进别室,将她摔在地上:“冷静点,在海因斯出席的宴会上闹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这个混蛋!”露莎跳起来,砸着他的肩膀,“这是侮辱!你侮辱我!”
“又怎么了?”特拉佛露出头疼的表情。
其实他心里对此猜得一清二楚。
他就知道凯莉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来们。
“你和那个女人——”
“不错,我们睡过。”特拉佛坦然承认道。
这太坦然了,完全出乎意料,露莎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
“我只是应酬,天呐,以她的年龄快要当我的奶奶了!”
“那你还下得了手?”
“我只是被逼的!”
“好,证明给我看!”露莎熟门熟路地从特拉佛的西装内衬里掏出手机,恨恨地看着他。
“怎么证明?”
“投票。”露莎拿着手机,解开密码,登陆网站,激动地说,“投票给反‘禁止堕胎法’,你不是要对抗你爸爸吗?这个选择正好在他的对立面!”
“你要我同意那个?荒谬!”特拉佛握住她的手,同样激动地道,“知道莫顿的真面目还不能让你满足吗?难道你没听见刚才海因斯的话吗?莫顿死定了!”
第83章 新危机
这个晚上, 有参加宴会的露莎,为了工人罢工的问题举办聚会的泰克斯,还有发现自己的房间被洗劫一空的雷昂。
“这是什么意思?”他惊讶地问。
当他从餐厅回到牢房, 发现房间里的电视被搬走了——原本两法确定的辩论会正是今晚举办。
他正打算在睡前看看官方发言,和目前群众对于《毒品安全法》和《反“反堕胎法”》是怎样的看法, 判断未来到底哪一方会胜,是否考虑还要从中继续发力,为此他还放弃了“抽烟时间”。
雷昂不知道的是,这次的提案掀起轩然大波, 在几个宗教教徒磨刀霍霍,几乎要掀起宗教暴动的时候,两道极具争议的提案刚一推出,便让他们开始找到了新的斗争点。
他们将在电视上对两则待选提案进行各种剥析和争论。
尽管不少评论家认为,这场对阵如同出于某个人的异想天开, 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 目前情势复杂,这场辩论会由于内部和外界的多种原因, 结果很难预测。
一边, 地球降临派内部出现分裂。
地球降临派饱受尊敬的贝尔克先生,无疑支持《毒品安全法》, 但当时不乏另一些教徒对这个法案抱有疑虑,认为饮鸠止渴过于讽刺和危险, 贝尔克也通过参加各种演讲和活动尽力说服他们。
随着贝尔克化为一团火球, 许多和他同样信仰的人(不缺杜曼的人马在其中的煽动)认为,至少要让他临终前的心愿:即推广《毒品安全法》,可以实现,才能慰藉贝尔克的在天之灵。
赞同的信徒占了大多数, 其中的极端者为了推进这个想法,在对异教徒进行讨伐的“动荡之夜”里,同样袭击了之前不支持贝尔克的信徒。
这其中肯定不乏有借着事端进行私人报复的小人。
哪怕只有一个小人的存在,整体分裂的格局就无法避免。许多信徒表示他们虽然不一门会支持《反‘反堕胎法’》,但肯定不会给另一个提案投票。
而这一边,被地球降临派的极端分子扰乱生活的所谓“异教徒”,借着这件事将他们的敌意完全释放出来。
之前有人估计过,没有一个教徒会支持堕胎,这句话倒也没错,只是他没有将外界环境计算进去,当听闻敌人支持什么时,支持它的对立面是人的本能做法。
不过,也有许多人认为一码归一码,虽然他们讨厌地球降临的极端分子,但他们更讨厌“支持堕胎”这种提案。
情况看样子会进入胶着状态。
这个关键时刻,雷昂一点也不知道,因为他房间里的电子设备全部被没收,并且还被告知以后不许再和外界通电话。
狱警检查了他的每一本书,每一行字和每一句批注,仿佛要抓什么罪证,当他们什么也没找到时,又告诉雷昂,以后他每周只能从图书馆借三本书。
“三本?”雷昂抗议,“我一晚就能读完一本!你们不知道我失眠吗?我还有阅读强迫症!”
狱警们简单地商量一下,告诉雷昂,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阅读强迫症了,他的房间会在晚上九点时准时熄灯,确保他拥有健康无比的作息。
“艹!”雷昂在心中骂道。
“骂我啊?哥们。”系统上线,习惯性领骂道。
“跟你没关系!”
房间被清了个空,只留下三本书,灯也灭了,雷昂躺在床上,抱着双臂,生着闷气。
直到夜里宾尼巡逻时,雷昂才知道他是被A州的工人讨薪运动连累。
雷昂的不满全部化为担忧:“他们怎么样了?艾伦和奥斯卡。”
“我也不知道。”宾尼说,“监狱长认为都是你在暗中策划。恐怕以后对你的看守会越来越严格。”
“有多严格?总不会连烟都不让我抽吧?”雷昂玩笑道,却仍心事重重,“你能看今晚的演讲会吗?”
“我试试。值班室里不止我一个。”
“小心点,以后我们也不能联系太频繁。”
雷昂隔着门缝碰了碰他的指尖,也只是这么多。
有脚步声传来,雷昂迅速缩回手。
今夜,他注定辗转无眠。
地球降临教的其他两名骨干力量取代贝尔克,参加这场论点大会。
另一边,主讲者是多蒙,辅助者是梅拉和罗比。
弗兰克帮她们整理资料的时候,梅拉突然问:“你背后的老板是多蒙吗?”
“什么?当然不是!”弗兰克立刻否定。
“我不信。”梅拉摇头道,“目前为止,多蒙的嫌疑最大。”
“拜托,他只是个投机分子好吗!他只是见有利可图。”
“这么说,幕后老板他不在乎获利?”
“我只是看不出这事对他有什么好处。”弗兰克喃喃地说。
查尔斯来找他谈合作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和杜曼对着干”这事对雷昂·莫顿没有一点好处:
莫顿的户籍不在B州,他不可能成为B州代表。
莫顿人在监狱,哪怕成功了,也不会有很多人知道这是他的功劳,他自己更不能去宣扬。
“你觉得我相信有人会为了公理去做一件损己利人的事吗?”梅拉半信半疑地问。
弗兰克叹口气:“这我可不知道,但我是这么想的。”
罗比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看着直播间里那么多的摄像机和工作人员,紧张得打颤。
她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你们不该找我的,”她哆嗦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谁都行,我,我不行,你们可能找错人了。”
“我们没有找错。”梅拉握紧她的指尖,安慰道,“确实有不少女孩的人选,可你心里很清楚,你最合适不是吗?站在台上,告诉他们,你的需求。剩下的我和大家会帮你解决。
“现在,吸气。”
罗比听话地吸了口气。
“吐气。”
罗比吐到一半笑出来:“我感觉这是在生孩子。”
她开着拙劣的玩笑,发出古怪的笑声。
弗兰克眯起眼睛,他不会蠢到这个时候才去问梅拉“你确定?”,但他的确很担心罗比会撑不住现场的压力和与生俱来的母性影响,在台上痛哭流涕地改口。
一旦出现那种尴尬的情况,他和梅拉的下场就是被群众指责,身败名裂。
如果可以,他其实很希望能找到一个更坚门的协助者上台做例证。
支持人示意罗比上台讲话。
梅拉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罗比,你还记得你到我的办公室,和我说了什么吗?”
“我不像外界指责的那样……”
“对!就是这个,拿出同样的气势去面对他们,你知道他们也不过是一群通过宗教伪装自己的人,去吧。”
主持人以目光催促第二次。
罗比知道自己该上去了。
凌晨四点,雷昂还睁着眼睛,不是不困,只是不想闭上眼睛,按照书上说,这是大脑不愿意让前一天结束的标志。
“才怪,我只是缺一杯睡前酒。”
他想,明天一门要去餐厅藏一瓶。
雷昂在中午才出现在餐厅,艾瑞德刚见到他,便用力向他挥手,直到雷昂走过来坐下,他迫不及待地说:“今天你没吃早餐,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看书看得入迷了。”雷昂说谎道。
艾瑞德点点头,对他说:“上午来了一批新犯人,下午还会再来一批。”
“是吗……”雷昂兴趣缺缺地抬头扫了一圈,目光却定格在一个新犯人身上,此刻,他正向他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