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时季昌房间的时候,时季昌忽而小声说:“你都没喊过我哥。”
娄怀玉正说得激动呢,没有听到,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时季昌摇摇头,拉他进去吃特产。
周良和胡海天打过招呼,便往大食堂的方向走。
他今天也开心,话也多,忍不住赞扬起自己选剧目的明智来,说了半天,起初,还听见胡海天嗯嗯啊啊的回应几句,后边,忽然就没声了。
周良怪异地停下来,转身看,才发现胡海天停在拐角处,正在往回看,不知道看什么。
“你在那杵着干嘛啊?”周良莫名其妙。
胡海天这才重新回身走动起来,却没回答周良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提醒一下!这是半架空哈!!!有很多东西是我胡诌的,并不符合史实,然后地名也都是假的!(也不明确说里面的各种队伍都是什么队伍哈哈哈)
那个《玩偶之家》是真的有这么部剧,但是内容和我写的不完全相同的。
第28章
时季昌带回来的特产是耀县的紫米糕。
其实耀县离平城不远,这点小东西早就有人来回捣腾,娄怀玉不是第一次吃了。
只是不知道因为是时季昌特意带回来的还是怎么,娄怀玉只觉得这一次的格外香甜一些,连着吃了好几块,还差点噎到,引得时季昌训他:“你慢点,我又不和你抢。”
娄怀玉一边咳嗽一边笑,时季昌有些无语地给他倒水。
娄怀玉喝了水停下来,嘴上道:“你抢吧,你不抢,我吃完了可怎么办,大食堂现在都没饭了。”
时季昌带的紫米糕很多,不只是给娄怀玉,还要分给大家的,娄怀玉绝对吃不完,可时季昌还是故意说:“那我饿死好了。”
他说完就盯着娄怀玉看,看对方浑圆的眼睛一点点弯起来,挤出好看的月牙形状。
娄怀玉笑的很开心,一边笑,一边给他递紫米糕。
时季昌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也尝到了化不开的香甜。
娄怀玉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剩下的小半块收了回去。
他方才喝了水,这时候嘴唇上还沾了写晶莹,被娄怀玉无意识地伸出一小截红舌头舔了。然后这张嫣红的嘴唇又张开,小小地咬了一口自己吃过的紫米糕。
时季昌隐秘地咽了一口口水。
等了几刻,他伸手出去,小心地控制力道,好似不小心触到了两片唇瓣,替娄怀玉将垂下来的头发挽回了耳后。
娄怀玉人一顿,时季昌立刻掩饰地开腔:“头发怎么长了?”
娄怀玉自己伸手将另一边也挽上去,耳尖又红了,小声说:“我头发长得快。”
娄怀玉头发是长得很快,时季昌刚开春时给他剪地头,现在已经堪堪又长到了下巴,低头的时候,已经能遮住他本来就小的本张脸。
时季昌嗯了一声,摸摸他的头发:“要给你修修吗?”
娄怀玉红着脸将剩下的半个紫米糕快快吃了,鼓着张脸含糊地摇头。
“先不要了,”娄怀玉说,“我们演的那个剧我要演女的,海天哥说头发长一些,有的动作比较真实。”
时季昌一下就想起来下午自己看到的那个叫人糟心的画面,原本缓和了些的心情,一下子又烦躁起来。
下午他是在三人演到后半段才到的。
耀县那边城池拿下了,战后的事反而更繁琐,时季昌有经验,因此留了十几天才最终和那边的队伍一起回来。
时季昌十几天没见娄怀玉了。
他人一回来,处理完必须处理的,就马不停蹄地往宣教部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甚至气都没喘匀,抬眼,就看见胡海天把娄怀玉搂在怀里。
时季昌那口没喘匀的气缓都缓不回来。
胡海天远远地好像也看见了他,朝他笑了一下。尽管隔了一整个院子,时季昌还是莫名地感觉到了胡海天眼神里面的挑衅。
他将娄怀玉扶好了按回道具椅上,又半跪下来,伸手摸娄怀玉额边的发,含情脉脉地说一些叫人恶心的台词。
时季昌觉得自己牙酸的要命。
“怎么了?”发现时季昌忽然又不吭声了,娄怀玉忍不住问他。
时季昌出气一样,伸手狠狠捏了一把娄怀玉的脸,嘴上却说:“没事。”
三月十二日,清明这天,平城最大的广场上搭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
舞台搭地粗略,比不上范家大院先前迎接日本大官的阵仗,却吸引了几乎全城的百姓过来。
娄怀玉穿着前辈们千里迢迢从南方运过来的裙装,还戴了一顶卷毛的假发。
他人白,戴着假发也完全不违和,乍一看真像个外国小朋友。只是衣物在三月的平城还是过于单薄了,娄怀玉上台前才脱了外套,一下就被冻得直打哆嗦。
周良和胡海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起码还是男装的西服,好上一些。
周良还挺忧心:“选剧的时候没想考虑到这个情况,这么冷,没事吧你。”
娄怀玉做了几个深呼吸,一边颤抖,一边摆手,可等真的上了台被灯光一照,身体就好似进入了什么战斗状态,忽然感受不到寒冷了一样,一下就不抖了。
娄怀玉按照排练了千百次的那样,朝刚刚进门的胡海天走过去,道:“亲爱的,你回来——”
话未说完,胡海天已经一个巴掌朝他甩了过来。
台下呜呜泱泱的人群立刻发出了一阵骚动。
胡海天是假打,娄怀玉自己非常戏剧性地往地上一倒,扭头不可置信又万般悲伤地看人。
胡海天已经唱了起来,犀利又决绝地打骂她,抱怨她,娄怀玉做着痛苦的表情,听到台下不断发出惊呼的声音。
清明这场演出,是二月底才确定的。
梁思博这边,定在这一天,一是队员们跟着他,今年春节也在奔波,好不容易在平城定了一段时日,马上又要启程往北,想给大家在走之前找点乐子。二是宣教部越发壮大,他们拿下了平城,也该发挥发挥宣教部的作用。三则…三支队伍能聚在这里,每一支都有无法避免的牺牲,这场汇演,不单是给活着的百姓看的,也是演给牺牲的兄弟看的。
而在民众看来,就是新来的官老爷总算要露脸了。
毕竟先前的日本官老爷刚来,就满城地宣传,也搭过舞台,还游了好几次街,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们现在是官老爷了一般。
这回的这群人都进范家大院二个多月了,愣是没有任何动作,里面的人也不太出来,这才叫民众人心惶惶,不知道新来的官老爷是什么货色。
因此有舞台的消息一出,立刻全城的男女老少全都跑来了。
只是平城的人民怎么也想不到,看到的演出内容会是这样的。
和之前看过的所有戏都不一样,这么真实,这么让人心里感觉怪怪的。
娄怀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也越来越绝望,等胡海天夺门而出,舞台上的灯光只留下一盏,照在娄怀玉惨白的脸上。
娄怀玉咬着嘴唇带着哭腔唱道:“我假造签名是为你,借钱买药是为你……如何…如何便错了。”
“即便错了,如何…如何就要这般待我,”娄怀玉呜呜哭起来,“以前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夫妻和睦只因无事发生,我该如何,我该如何?”
灯光一转,照着娄怀玉的灯熄灭了,另一盏亮起来,出现在台上的穿着西装的周良。
周良快跑几步,叫道:“先生,这件事解决了!”
胡海天停下来,脸上的表情从暴戾变得喜悦:“如何解决的?”
周良也唱起来,将娜拉为了他治病假造签名到对方在他们给出的巨额担保金下终于肯把假造的签名归还销毁的一些列事件通过唱歌,陈述给观众听。
底下已经有年轻的女性在哭。
胡海天脸上却没有一点悔恨,只有喜悦,甚至快乐地舞了一段。
灯光再次亮起,这一次,三个人都出现在台上,胡海天带着周良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极尽夸张地滑跪在地上,对娄怀玉唱到:“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拖地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了吗?”
娄怀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歌剧的舞台总是充满了艺术性,接下来的一段,都是胡海天和娄怀玉的对唱,添加了几个很亲密地舞蹈动作。
胡海天的表现和先前仿佛不是一个人。
在强烈的对比,与幡然醒悟后的强烈的屈辱感下,娄怀玉饰演的娜拉选择了出走。
她慢慢地走在夜里,灯光打在他的身上。
娄怀玉唱了他最喜欢的一句台词。
“我从此不再做玩偶,我要做完完全全的人。”
表演结束了很久,台下都是鸦雀无声地。
一直到三个人并排到台前鞠躬,台下才响起来如雷的掌声。
娄怀玉看见好几个中年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娃,身边带了两个,哭得泣不成声。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和明白,梁思博说他们的作用有时候比上战场打仗的士兵更重要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紫米糕我乱说的,紫米糕好像是北京特产emmm(我想不到什么小众的北方特产!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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