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腰现在还没有好。”陆澜波嘟囔着。
“你是自己摔倒的。我今天叫你来，有事。”
陆澜波侧头看着他，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宏江掏出手机，翻出了一张图片，“哪个颜色好看？”
“我分不清啊。”陆澜波觉得两个口红的颜色差不多，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宏江，“你为什么问我。”
“你们gay不是都懂美妆吗？”张宏江有些郁闷的摇摇头，“你这般无用，一会儿酒钱自己付啊。”
陆澜波十分无语，他鄙夷的看着张宏江“我又不化妆。难道你还有这爱好？”
这次张宏江竟然有些羞涩，他低声说道：“我在追一个女孩。”
“谁？有照片吗？”
张宏江又递过手机，陆澜波迫不及待要看看能征服张宏江的奇女子，他觉得身材起码应该像Maggie Q才行。
陆澜波看着手机中的照片有些错愕，照片中的女人和身材好实在不沾边，甚至有点胖。她皮肤中色偏暗，五官也平淡无奇，实在算不得好看。
陆澜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你的审美改变了？”
“我爱她，她能看透我。”张宏江十分兴奋的讲述着他们的相遇。女人是位法制记者，一直冲在新闻前线。张宏江说着些时，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看得出来是走心了。
“很好啊，有趣的灵魂。”
“皮囊也好看，很温暖。”张宏江说起肉麻的话一点也不脸红。
陆澜波点点头：“我算懂了，什么叫你爱的人就是你喜欢的模样。你两个口红都买不就行了？”
张宏江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的对，我买两个不就不用挑了。你是不是和秦铭昶分手了？”
陆澜波忽然听见秦铭昶的名字，心脏都要停顿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开场是这样，但是陆澜波一口气讲完了他和秦铭昶的事。
张宏江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时候越平静的表现下，内心越纠结。”他叹口气，“秦铭昶到底还是败给了自己。”
张宏江好像想到了什么：“我们读博的时候在医院实习，有一位重伤患者手术后出现了肺栓塞，后来去世了。其实手术很成功，秦铭昶也不是管床医生，但是他却觉得是自己的错，愧疚了很久。”
陆澜波从来没有听秦铭昶讲过这件事，他继续看着张宏江。
“他有时候背负的太多了。不过，你们这样冷静冷静也很好，说不定哪天他能想通呢。”张宏江本来想拍拍陆澜波后背，又觉得有些尴尬。他放下手，看着陆澜波。
陆澜波点点头，又想了想：“我是不是应该向他证明，不是因为他，我才变成同性恋的？”
张宏江耸耸肩，又恍然大悟的拍着手：“你连着交往十几个男人，不就证明没有他，你还是个gay。”
陆澜波虽然觉得他说得荒诞，但是思路好像就是这样的。他脑子飞快的思考着可行性，并没有注意张宏江。
“别做傻事，别让自己更后悔。”张宏江突然正经起来，“交给时间吧。有时候一个人的挽留是无力的，你不能阻止花开也同样不能阻止花落。”
“我们的爱如果都不能帮他战胜他所谓的愧疚感，我还有等他的必要吗？是不是我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陆澜波又长吁短叹了起来。。
“或许你们也没有那么爱对方。”张宏江感觉自己被陆澜波绕晕了，“你们同性恋的感情真复杂。”
陆澜波并不理会他，又要了杯威士忌，猛地灌入口中，如果感情也能如此被轻易吞下就好了。
第54章 第 54 章
张哥的婚礼临近，陆澜波和李泽鹏今天去试伴郎礼服，明天陪着张哥去酒店看婚礼布置现场，后天还要去张哥家吹气球。
李泽鹏感叹：“怎么张哥结个婚，比将来我自己结婚都累。”
陆澜波并不理会他，只是在张哥婚房的客厅坐着帮忙吹气球。
帮忙的还有肝胆胰外科来帮忙的，既然都是同事，大家嘻嘻哈哈聊了起来。
陆澜波只是低头做自己手里的活，他看气球差不多了，就说：“小李子，我站椅子上，你给我递气球，我把墙这边粘一溜。”
李泽鹏点点头，陆澜波站在椅子上，不停的问李泽鹏位置合适不合适。等确定好位置，他开始在墙上贴气球。
陆澜波只顾着贴气球，却觉得李泽鹏递的太慢。
他扭头朝下一看，“袁欣？”他看见袁欣穿着格子小西装，正朝他笑。
袁欣点点头：“我回来啦！”
陆澜波跳下凳子说道：“好久没见你了。”
“我考博结束了，这不我表姐的婚礼，还非要我回来当伴娘。”
“考的怎么样？”李泽鹏凑了过来。
“考上了啊，y大医学院。我主攻乳腺肿瘤方面。”袁欣看看周围，“怎么没见你.......秦主任呢？”
陆澜波并不回答，李泽鹏朝袁欣使了个眼色。
袁欣反应过来，立马闭嘴和他们说起了明天迎亲的流程。
“明天婚鞋给我们透个信儿呗。”
“小李子，”袁欣伸出手，“你拿个红包过来。”
“明天千万别耍我们伴郎啊。”
“看心情喽，不过你俩嘛，提前练练也是好的。”袁欣依旧一副老样子。
不知旁边谁说了一句“秦主任，你也来了。”
陆澜波是背对着客厅大门的，他有些尴尬的朝里屋走去。
袁欣和秦铭昶打了招呼又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陆澜波在里屋。秦铭昶却没有理会，只是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第二天婚礼，陆澜波和李泽鹏被折腾的够呛，俩人又是被恶搞跳舞又是被疯狂灌酒，但是为了亲爱的张哥，俩人都忍了。
最后抛花束环节，李默直接把手捧花给了袁欣。袁欣开心的拿着手捧花，不过她自己并不期望这束花。
婚礼结束，几个人都精疲力尽。和张哥道别后，陆澜波和袁欣一起上了出租车。
“我看你是不是和......”袁欣开口问道。
陆澜波点点头。
“你晚上找我吃烤串吧。”袁欣很直接的说道。
陆澜波想了想点头没有拒绝。
下车时，袁欣把手捧花留给了陆澜波：“也许你用的上呢。”
陆澜波并没有拒绝手捧花，是啊，如果他和秦铭昶还在一起，现在应该是快乐的夫夫生活了吧。
晚上8点，他和袁欣在英集街一家大排档见面。
陆澜波点了些烤串，又给袁欣点了份小龙虾。
袁欣穿着简单的焦糖色卫衣和牛仔裤，显得很随意。
她问道：“你们为什么分手，我还以为你们真的要结婚了。”
陆澜波摇摇头，苦笑道：“是啊，本来我们定的这个月初。”
袁欣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昨天，你跑进里屋，秦铭昶朝里面看了一眼，轻轻叹气。闹别扭就闹别扭，我怎么看你俩心如死灰啊？”
陆澜波又把事情向袁欣详细讲了一遍。
袁欣听完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这至于分手？”
“也不算分手吧。”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袁欣说道，“他眼神里的爱是骗不了人的。你为什么不再挽留挽留？”
“我现在才知道要挽留一段感情就犹如让河水倒流。”陆澜波和袁欣聊天没什么顾忌，就一股脑说了出来“我们的爱抵不了他心中的罪责。我也累了。我对他现在只剩怨恨。”
“你们应该再谈谈。”
“谈什么谈啊？我只能成全他了。”陆澜波叹口气：“你不是最爱吃小龙虾吗？今天怎么不吃了？”
袁欣看了看小龙虾，笑着说道：“戒了。和你一起戒了。”
“我是不是特别混蛋？”陆澜波忽然想问这个问题。
“也不是那么混蛋吧。我只是觉得秦铭昶更痛苦。”
陆澜波一愣，继续听袁欣说。
“背负太多的人很辛苦也很痛苦。他的重担只能他自己能放下。你嘛，”袁欣想了想，“你要真在男同这条路走不通，你再考虑考虑我？”
陆澜波惊掉了下巴，尴尬的看着袁欣。
“傻了吧，嘿嘿，谁叫你上午玩游戏耍赖。”袁欣哈哈大笑，“不过，我真希望你不要再折磨自己。”
“我最近很好啊。”
“你觉不觉得你喝酒太多了。”袁欣看着陆澜波身边的空啤酒瓶。
陆澜波有些不好意思，他点点头：“我感觉我比前段时间已经好多了。他如果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招惹我。”
“不是你跑人家家去的吗？”袁欣撇撇嘴，“我希望你同样为秦铭昶想一想。你们两个都很好，都没错。’
陆澜波叹口气，他的回忆好像一下子全部活了，他想到了他和秦铭昶的点点滴滴，他只能拼命喝酒来缓解这些回忆。回忆太沉重，那些曾经的甜蜜都变成了负担。
袁欣被他吓了一跳：“你喝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家啊。”
陆澜波呆滞了一会儿，点点头。
“今天的手捧花也给你了，你们应该会好好的。”
陆澜波点点头。
他送袁欣回家，又打车去了秦铭昶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