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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 (五泉溪)


  老魏喝了半杯茶,看火候到了。说这件事存在不存在不需要考证,不过,我也算给你提个醒,当然也是给我自个提个醒。现在的社会关系太复杂了,说话办事都要平衡所有的关系,不然就会得罪人。特别是那些两个人驾辕的单位,千万不敢因为不是自己人,有意拿一手;更不敢因为是自己人了,什么都搁到面上。有些人看似软面蛋蛋,但这种人最可怕,越是哑巴蚊子越咬人,古来如此。老邵的话看似端着说话,其实有意揭了谜底。老陶分管的单位只有城建局和环保局是两个领导分设的单位,在这两个单位里,环保局局长齐雁飞是有名的硬货,砂锅里煮驴毬,撑破砂锅不卷缩,显然与老魏描述的不相符。城建局局长袁风是仰头婆娘低头汉,低头琢磨人琢磨事,无疑就是老魏说的那种。老陶用比较淘汰的办法,确定想捣鼓自己的人是袁风,就无奈地摇着头说,捣鼓我的人想也能想到是他。老魏装着听不懂,问你说的是谁啊?老陶把烟盒往他面前一推,说吸烟吸烟。两人面上打着哑谜,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
  这样,老陶便不请自入瓮。老陶想在换届中提拔,遭受冷枪暗箭会成为常态,老魏断定他被人攻击抹黑在所难免,就先入为主给他设计一个人出来,这个人便是袁风。今后换届中不管老陶遇到什么不测,首先把袁风画在圈内。老陶本想借老魏的手去把袁风拱兑下来,反被老魏借了手。
  老陶听了老魏的话,心里像吃了个绿头苍蝇。想着该如何应对来自袁风的攻击,早把劝说老魏到有关部门通融的事抛于脑后。
  老魏和老陶为袁风斗心,袁风却没有感到危机,仍沉浸在兴奋里。
  软唧半辈子的他,听从老齐的建言,当着老邵的面五股六岔耍一通,耍过,老邵非但没有给他穿小鞋,还在调查小繁这件事上让了步,这让袁风对老齐刮目相看,觉得老齐是个人才。
  袁风在酒店订个包间,说要好好宴请老齐一下作为感谢。
  老齐走进包间,见只有袁风一个人。两人喝了一壶茶,觉得有些清静,说不如再喊一个人,至少喝酒能凑个人场。袁风同意。两人扳指头在圈内挑人选。老齐先说到仝世德,说他从财政局长下到街道后,像是淹没在茫茫人海看不到人影。屈指算来也和老齐一样,换过届就要从领导岗位退下来,而且与老齐相通的是在老邵那里吃不开。老齐说如今交往都讲究交往圈,有兴趣圈,遛狗的跟遛狗交往,驴友跟驴友交往;有官场圈,处级与处级联系,科级与科级联系;有经历圈,一起扛过枪下过乡蹲过班房,可谓黄鳝一群鲶鱼一捻,这些都是主动交往的。还有被动交往的,同被打压挤在一个屋檐下,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就走到一起了。两人觉得老仝和他们的处境相同,试探给老仝打电话,老仝二话没说就过来了。
  三人拧开一瓶老窖酒,借酒说话。从区里的领导评头论足说起,说谁谁为人最阴;谁谁最会耍手腕;谁谁两袖清风;谁谁得实惠最多;谁谁最会演戏,面上正人君子似的,骨子里却最风流女人无数;谁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爱说小话做小动作;谁谁任职期间没有办过好事也没有做过孬事。
  老齐说我在区里资格最老,比较一下经历过的所有领导,是黄鼠狼下老鼠一窝不如一窝。老齐话题抛出,一下把注意力引到现任区委书记老邵身上。袁风说老邵耳朵软,听老陶说风就是雨,区里许多事都坏在老陶的手里。老齐说老陶固然可恶,但关键是老邵,老邵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却刚愎自用不懂装懂;不懂得领导艺术,只会耍小聪明;不会讲话乱讲话;不会处理问题乱处理问题,不善于团结人,却指责别人破坏团结。一口气罗列了诸多问题,把老邵说得筷子挑不起来。老齐对老邵有偏见,又到了退二线年龄什么都不在乎。老仝接过老齐的话说,区里出现这些不团结问题,责任该归咎到老邵身上,他没有本事笼络下面的人,却感觉下面的人都在搞亲亲疏疏。最可恨的是他用小团体的意识去思维别人,而且把排除异己作为建立小团体的手段。老仝把团结的话题摘出来说,一下把这个问题凸显出来。都感觉自己是被老邵推到对立面的,下面的人插旗当兵,吃粮打仗,本没有外心,是老邵人为颠来覆去把他们人分物聚了。
  他们七嘴八舌说老邵不是东西,都想到区长老凌。说之所以他们三人聚在老凌的麾下,不是有意聚一起与老邵作对,是被逼无奈,有一点林冲被逼梁山的感觉。
  老齐提议把老凌请过来一起喝酒。老仝说此老凌非彼老凌了。以前老凌偧开翅膀护像小鸡护下面的人,老邵不敢动我们一小拇指;现在呢,为了能顺利接班,早和老邵明铺暗盖睡一起了。老齐说老凌不是苟富贵勿相忘之人,更不会为一官半职抛弃朋友,他把朋友情谊看得重于一切。老齐提议可以试试他人到底变化没有变化。老仝问怎么试?老齐说我们三个人围着他转了这么多年,算是他圈内的人,如果老凌真的和老邵走到一起,最忌讳参加这样的聚会,怕被老邵误解,毕竟我们三人和老邵都有隔阂。都觉得是个好主意。老仝拿起手机电话里邀请老凌,老凌刚开完会是个空挡,坐着车就奔了过来。
  老凌到酒店迈入包间,见老仝、老齐、袁风三人聚在一起,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犯嘀咕。现在这个时候,他最不宜私下来这种场合接触他们,不消老邵知道会怎么想,其他人看见也会说闲话。都知道他们和自己走的近,自己与老邵又有一条不明不暗的鸿沟。老凌心神不宁坐了下来,期间不停拿眼观看窗外走动的人。老仝把酒杯高高举起,说今天我仨攒堆在一起,一心一意给你敬杯酒。老凌有些糊涂,老仝把之前大家对他的推测疑惑讲了出来,说像他这样的为人,不会为一己私利把大家丢下。老凌本是敬完酒溜之大吉的,听这么一说,反而端端正正坐了下来,摆出一副憾山易憾情谊难的架势。说今天晚上我谢绝一切应酬,专程陪大家,看有什么人嚼舌头?
  袁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有诸多的感慨。想:老凌为与老邵修补关系,连见哪些人不见哪些人,和哪些人呆一起不呆一起都如此在乎,说明他对老邵的重视程度。再想:老凌之所以在乎这些,是因为老邵在乎这些;老邵之所以在乎这些,是因为害怕这些人结成小团体对他构成威胁。反过来又想:老邵在与老凌的较量中害怕失势,一要扶植自己的人,二要瓦解老凌的人。因为自己哪个圈都不靠,既不属于被拉拢的对象,也不属于被分化瓦解拆散的对象。老邵之所以不重视自己,是把他当成势单力薄哪个圈都不靠的人。假如自己加入了老凌的圈内,老邵会怎么对待他呢?
  袁风突然有个想法。在向老邵展示自己强硬一面过后,要向老邵知道他和老凌还存在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如果老邵感觉这种关系是个威胁,就自然会加强对他的重视。
  现在就是一个向老邵展示的机会。
  酒喝到半场,袁风走出包间给老邵秘书打电话,询问老邵晚上的活动安排,秘书说晚上老邵陪客人在知足堂足疗。袁风心里有了底。回到包间对大家说,晚饭后我请大家去知足堂足疗,谁不参加就是看不起我。都响应。喝过酒,便开拔去了那里。
  老邵出来如厕,在知足堂大厅,“撞见”在此足疗的袁风。袁风说我和凌区长几个人在那个雅间。用手指了指所在房间。老邵磨不开脸,只好随他去房间里打招呼,推开门,见除了老凌外,还有齐雁飞和仝世德。心里一翻,一下子都明白了,老凌还在经营他的圈子,而且把袁风也拉了进来。不觉后脑沟里起了一股寒气。
  第二天上班,袁风找个理由去老邵办公室汇报工作。谈话之余,谈到知足堂,说那里的足疗是落凫市最正宗的,如果邵书记感兴趣,给你办张贵宾卡吧?老邵摆了摆手。袁风又说邵书记的腰脊颈椎好像不怎么好,据按摩师讲他们知足堂有一项推拿效果非常好,如果有空闲,我陪你试一试?老邵又摆摆手。袁风接着说,其实,我对推拿按摩在心里也有抵触,要说兴起这么多年了,还是更愿意接受传统的体育锻炼。要不是昨天晚上凌区长非要拉着去足疗按摩,我是不去那样的地方的。凌区长这人你了解,他感觉好的,就会强加给别人。袁风话里带出来的意思,老邵品摸到了,他不是在拿这件事讨好自己,是在表明他与老凌若即若离的关系。虽然说的是足疗的事,话里话外却都是他和老凌的事。
  老邵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绕到前面给袁风倒了杯水。说老袁干得不错。说完连自己都感觉有些不伦不类,不知道是在有意迎合老袁,还是觉得老袁就是干的不错。老袁却感觉达到了目的。


第37章
  闪过阴历年还没有出元宵节,苗家出动五十多号人去省城集体上访,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按落凫市的风俗,没出元宵节等于没有过完年,一般不动土不求医不栽种,不行船不远行不迁徙,更不诉讼。破了风俗至少说明这件事比风俗重要更迫不及待。煤都区主要领导的头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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