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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扭的瓜 (咸蛋黄奶盖)


  老中医摸了摸下巴,反复端详着面前的年轻人,怎么瞧都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娃娃。
  宋琏之怔了许久,手心捂着小腹,只敢轻轻地摸,生怕碰坏了肚子里的小东西。
  为了求证,他又在附近买了验孕棒,迫不及待地赶回工作室做了化验。
  此时此刻,期待已久的成果摆在眼前,比起初为人父的激动,宋琏之更多的是对于未知的无措和忐忑。
  他拿过手机,正要将这个消息分享给骆阑笙,又忽然灵机一动。
  三天后就是骆阑笙的生日,若他将这件事推到那时再公布,岂不是喜上加喜,更加令人记忆深刻?
  打定主意后,宋琏之便暂且按下孕讯,勉强集中精神,继续投入到手中的事务。
  回到阔别五年的母国,人事物皆已焕然一新,老区建起高楼大厦,不见旧日小巷深纵,沿街的商铺几度整改,大量老店黯然离场,其中有家过去常光顾的餐厅,原址如今已是一家花店,郁知桦心存惋惜,经过时特意带走了一束白玫瑰。
  尽管城市盛衰无常,踩上熟悉的土地,半掺乡音的国语萦绕于耳,郁知桦仍然倍感亲切。
  公寓提前找家政收拾过,拎包即可入住,郁知桦在玄关换完鞋,先去杂物间找了闲置已久的花瓶,注了一点清水,将买来的玫瑰逐一插放其中,手法随意却不草率,侍弄得很是别致。
  他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插花,不仅是出于兴趣,也是为了迎合骆阑笙的喜好。
  不过可惜,这个技艺到他们分手时都没派上用场。
  买花是骆阑笙难得的情趣,然而这情趣又如同他本人一般单调。
  骆阑笙爱送他白玫瑰一类的花卉,色泽雪白,花形婉约,而自购用作装点家居的,却是千篇一律的矢车菊,花色浓艳,枝叶招摇,显眼地驻扎在公寓一隅,竟也不曾赏厌过。
  郁知桦某次试图插手打理,但在被对方婉拒以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在尚不能称为男人的年龄,那位先生便超前地摆出了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生活枯燥无味,做事一板一眼,比起这个年纪的青年人,他更像一位上流社会的老派绅士,被一堆规矩礼节束缚手脚,被嵌在一个华丽沉重的画框中。
  严格来说,骆阑笙并不是郁知桦所倾心的。
  会与对方确立恋爱关系,大部分是因为那时他的初恋男友出轨,又惨烈地被他捉奸在床。
  在他最失意脆弱的时候,骆阑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占尽天时地利。
  又在他最需要依靠的时候,骆阑笙正好贡献出了肩膀,纵他失态痛哭,替他擦干泪水,以一种男人特有的成熟与包容,为他一砖一瓦地重筑起崩溃的世界。
  “小知,你愿意让我来照顾你吗?”
  他摔得那样痛,连起身都心有余悸,可骆阑笙毫无芥蒂地蹲在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为了摆脱上一段恋情的阴影,于兵荒马乱中,他抓住了骆阑笙。
  仔细回想,骆阑笙似乎由始至终都没有向他表白,连这段感情的起点,也是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
  或许,不坦率的开头早已注定了结局的不圆满。
  在成为骆阑笙的恋人之后,郁知桦渐渐发现了他们的诸多不合适。
  他自认性情清冷,不想一山更比一山高,若将他比作寒潭冷泉,那骆阑笙就是座终年积雪的亘古冰川。
  凉水捂不暖玄冰,如同他与骆阑笙,相惜不能相安。
  不仅是性格问题,他们交往的半年时间,也是骆阑笙的事业上升期,两个人聚少离多,又没有一方主动维系,每每见面,话题绕不开那么几个,聊得深了又无话可说。
  起初还抽空看过画展,听过音乐会,但时日渐久,他们两的相处模式陷入了瓶颈,无法往前推进,最后流于俗套,约会的项目只剩下吃饭和上床。
  郁知桦不满足于这样浅层的交往,有心突破却又无从下手。
  他在感情中习惯了被动,山不就他,他也不会当移山的愚公。
  再后来,等到两人又有半月未见时,郁知桦提出了分手,骆阑笙则是尊重他的决定,从一而终的温和宽厚,甚至没有质问过他。
  分手不久,郁知桦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一个出国深造的机会。
  他事业心强,在国内也没了要牵挂的对象,未多犹豫便加入了这个企划。而骆阑笙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在他还忙于工作交接的阶段,对方就已经为他打点好了法国那边的大小事务,又慷慨地将一干人脉介绍给他,替他铺路搭桥。
  出国那天,骆阑笙来给他送机,进入海关前,他们礼貌性地拥抱告别,骆阑笙祝他一路顺风,语气诚挚,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言行已剥离了往昔的亲密,分寸得当,像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老友。
  自此一别,两个人就应了那句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彻底断了音讯和往来。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互生怨怼,好聚好散,却也叫人心存遗憾。
  在法国的这些年,郁知桦断断续续交往过几个华裔。
  虽然他和骆阑笙仅相识半载,但骆阑笙带给他的影响却不止于此。
  他总是无意识地将这些人与骆阑笙作比较。
  比骆阑笙有趣的不如他稳重,比骆阑笙稳重的却不如他英俊,比骆阑笙英俊的又万万不及他体贴。
  他们说尽甜言蜜语,做的却是些花拳绣腿的假把式,骆阑笙虽然寡言少语,但总能漂亮利落地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记忆惯于添油加醋,在分别的年岁里,它自顾自地美化旧人与往事,将点滴细节截取扩大,倾注过多无谓的意义,就连当时的致命残缺,都在日复一日的粉刷上色中,被修饰成无关痛痒的小瑕疵。
  于是,骆阑笙成为了郁知桦最念念不忘的前任,地位甚至超过了让他刻骨铭心的初恋男友。
  前一阵子,公司总部有了开拓亚洲市场的计划,需要派员工入驻中国分公司。
  华人多少带了点落叶归根的观念,郁知桦在国外打拼的这些年,既是厌倦了漂泊的生活,也开始思念起家乡的一草一木。
  在提交意向书前,他找朋友打听了骆阑笙这些年的近况。
  在得知对方搜寻了多年与他相似的人时,郁知桦心神一晃,不自觉地红了眼圈。
  百感交集,尽数化作绕指柔情。
  如果骆阑笙也同样无法忘怀,郁知桦自是乐意与他重修旧好,再续前缘。
  可以说,骆阑笙就是他这次回国的另一个目的。
  郁知桦捻着玫瑰花瓣,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色如春晓之花。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骆阑笙刚推开家门,宋琏之就从沙发后支起身子,两手扒着靠背,一条腿还挂在扶手上,晃着白嫩嫩的脚丫子。
  “回来啦!”
  宋琏之两眼一弯,用脚勾回乱丢的包跟拖鞋,匆匆趿拉着,两三步扑到他身前,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挂在他脖子上轻扭腰肢。
  脸颊红扑扑的,瞳仁乌亮,藏不住的欢欣雀跃。
  “有什么好事?”
  骆阑笙回抱住他,故意眯了眯眼睛,目光探究,却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宋琏之不肯直说,把脸埋进他胸口,娇憨地傻笑了两声。
  “你过来。”
  宋琏之解开他的胳膊,顺势牵住手,拉着骆阑笙走到饭厅,一把按到餐椅上。
  “知道大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习惯使然,宋琏之侧身坐上男人大腿,胳膊绕过脖子,搭在他一边肩膀上。
  “我生日?”
  大抵是宋琏之的目光过于热切,即使骆阑笙记得清楚,语气却仍带着几分不确信,唯恐遗漏了某个纪念日,不慎惹恼宋琏之。
  “答对了。”
  宋琏之扬唇一笑,软软的指头戳在他的脸上。
  “那天早点下班,我要帮你过生日。”
  骆阑笙捉了他的手指,摸着指骨往下,包住了他的手。
  “因为这个才这么高兴的?”
  “这当然只是一部分原因。”
  宋琏之挑了挑眉,表情瞬间高深起来,“剩下的等到你生日了再讲。”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骆阑笙心中熨贴,亲了亲他的手背,脸上笑意更浓,配合道,
  “好,我拭目以待。”
  到了骆阑笙生日当天,宋琏之专程空出一个下午,去了最近大热的一家甜品工坊。
  他准备亲手为骆阑笙做一个生日蛋糕。
  骆阑笙口味清淡,市面上的蛋糕甜腻有余,宋琏之自己动手,既能把控甜度,又能表达心意,可谓两全其美。
  甜点师为他设计了一款蛋糕,配方写得细致,更兼全程陪同指导。
  宋琏之头一遭弄这些,战战兢兢地控制着食材用量,强迫症似地精确到了每一克,全神贯注,神经高度紧绷,仿佛手中打发的不是面糊,而是某种随时泄漏的生化病毒。
  热腾腾的蛋糕胚香甜出炉,等冷却处理完,宋琏之小心仔细地抹上一层层奶油,手法慎重,恨不得拿把尺来丈量厚薄,务求光滑平整,细腻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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