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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呼吸 (酒桃)


  “啊……”徐谨听上去不太清醒,含含糊糊地说:“陈放不在病房吗?医生你直接给他不就行了?”
  “他自己办了出院,已经走了。”路识卿对电话那头毫不知情的男人愈发不满,“你作为家属,病人出院,竟然没有过问吗?”
  “妈的,真是……”徐谨听起来的确毫不知情,并且似乎也没有因为路识卿的指责而反省的态度,很烦躁似的说:“医生,我现在有事回不去。后天,你说个地儿,我去取。”
  “首都医科大学校区。”后天是周末轮休的日子,路识卿会在学校。
  “行了知道了,谢谢您。”徐谨很快挂掉了电话。
  路识卿听着电话里挂断的电子音,开始怀疑这个醉鬼是否能在清醒之后还记得他们的对话。如果不记得,他也不想再和这种人有多一次的交流,直接把证件放在医院的失物招领处好了。
  或者就当没这回事,真正着急的人会来找他的,路识卿想。
  他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把陈放的证件放进裤子的贴身口袋里,去医院停车场开自己的车回学校。到达宿舍时已经很晚了,却没有室友在宿舍,估计这时候都在图书馆苦读,准备年末的研究生考试。
  路识卿拿到了专业的推免名额,学习压力相对轻些,本来打算在寝室看会儿资料,却无论如何静不下心来,好像空气出现棱角,硌得他浑身难受。
  摸了摸裤子口袋,硬质卡片一角硌着他的腿,路识卿找到了那个让他难以静心的根源。
  他把陈放的证件拿在手里,似乎只有在躲开其他人的时候,他才忍不住想要仔细看一看从他世界里消失了太久的面容。证件上的照片是重新拍过的,没有四年前好看,有些枯槁,眼窝和面颊陷下去,眼睛灰蒙蒙的,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
  他过得并不好。
  就算过得不好,也要从自己身边逃走的理由呢?
  陈放当年留下的理由,路识卿如今想来实在冠冕堂皇。可托词再怎么虚妄,陈放铁了心要走,无论是年少时的承诺,还是没有送出手的戒指,都绑不住一缕逃逸的氧气。
  而陈放如今找到了新的恋人,就像他要把证件物归原主一样,留人不住,他只给自己剩下午夜梦回时缥缈的影子。
  那今晚不要再梦到你了。
  路识卿把证件收起来,去柜子里找自己的安眠药。多年以来,他的睡眠障碍未见好转,只能依靠安眠药勉强入睡。
  他拿出白色的药瓶,旋开盖子往手心里倒了倒,只有零星的细碎粉末落在掌心。他有些丧气地把药瓶扔进垃圾桶,突然开始后悔方才一时赌气,有了不要再梦到陈放的想法。
  药瓶空了,他今夜的睡眠即将被漫长的黑暗剥夺。
  那就真的梦不到了啊。


第58章 怎么敢去染指陈放
  周末的整个白天,路识卿呆在图书馆,手机开了震动放在桌面上,直到傍晚时分才第一次嗡嗡作响。
  路识卿把这个讨人厌的号码备注为一个句号。意识到打电话的人是徐谨,大概是为了取回陈放的证件的时候,他甚至烦躁地不想接听。
  他只看着手机震动,故意晾着徐谨一会儿,当周围人因为手机和桌面共振发出的声音看过来时,路识卿才拿起手机,走到楼梯间接起电话。
  “喂,医生。诶,您还是个学生呢?在校区?”徐谨说道。
  “请问有事吗?”路识卿明知故问。
  “我已经到你们学校了,保安不让我进门,麻烦您把我们家陈放的证件带出来。”
  我们家。路识卿在心里把这三个字狠狠撕碎了无数遍才压制住莫名的暴躁。
  “行,稍等。”路识卿答应一声,又暗暗嘲讽,连保安都不让徐谨进学校,显而易见不是什么好人模样。
  陈放的证件一直被路识卿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可他突然很想回趟寝室,放好东西,再喝杯水。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他们打完电话的半个小时之后。
  路识卿远远看见了徐谨,穿着大花的衬衫,鲜艳得像是刚从海岛度假回来似的,戴上花环就能直接去度假村迎客了。更让路识卿看不顺眼的是他冲着对面站着的女大学生笑容满面、动手动脚的模样,活脱脱一只大尾巴狼。
  他不是陈放现在的男朋友吗?怎么能背着陈放随随便便和一个女生搞暧昧?
  这种渣滓,怎么敢去染指陈放?
  徐谨没注意到正在走过来的路识卿,也并没有收敛的自觉性,甚至伸手挑了挑女生的头发,在她肩膀和腰上拍了拍,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逗得女生笑起来,并且递给女生一张名片,然后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拳头打掉了墨镜,狼狈地偏到一旁捂着脸。
  女生被吓得说不出话,后退着走掉。
  路识卿胸膛剧烈起伏着,站在离徐谨很近的地方,死命攥着拳头,关节因为方才与徐谨的脸猛烈撞击而泛了些红。
  “我操!你他妈有病啊!”做商人万事留一线的习惯让徐谨没想着还手,况且他打量着路识卿人高马大,即便动手也还是自己吃亏,只能用暴躁的言语来发泄,“医生同学,我他妈招你惹你了?我撩你女朋友了?”
  路识卿喉结上下滚了滚,没说话,攥着的拳头也略微松了劲儿。
  徐谨是没招惹他,也没撩他什么女朋友。
  只是把他日夜捧在心里的珍宝当作杂草随意践踏,任意欺瞒。
  他没法控制自己。
  可他如今似乎没有立场置喙,无论珍宝还是杂草,他的心里只是空荡。
  “陈放既然选你,就请你好好对他,不要把他当成随便一个什么玩意儿。”路识卿把陈放的证件塞进徐谨花衬衫的口袋里,“我不想插手管你的破事儿,但是如果你伤害陈放,我会带走他。”
  徐谨敲开陈放那间破旧的地下小出租屋的门时,猫眼儿黑了一下,随后陈放给他开了门。
  “你出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儿啊?”徐谨摘掉墨镜挂在衬衫领口,很不客气地脱鞋进门,给自己倒了杯水。
  “啊。我没什么事。”陈放转身跟过去,并没把无数次这样毫不见外进门的徐谨当成外人,看见他嘴角青了一块,问:“你嘴怎么了?”
  “我没什么事。”徐谨故意矫揉造作地学着陈放的语气,喝水的时候被烫了一下,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得他抽气,缓了缓又对陈放说:“你真没事?哎,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上次晕倒是怎么搞的?直愣愣倒进火堆里,给我吓一跳。”
  “上次拍摄之间沟通的时候,那个甲方的alpha对我用信息素……又不是头一次了,就是这次太过火,我自己打了针抑制剂。”陈放叹了口气,很无奈似的,“没办法,人家是出钱的。”
  “我说他怎么总指名道姓地找你,妈的老色/批。”徐谨毫不避讳地骂道,“没事,这狗东西再有活儿,我不给你接了。”
  “不赚钱了?”陈放笑了笑,心里还是感激徐谨的。
  虽说徐谨明里暗里地表明过对他有心思,但这心思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徐谨不是很在意,出了事顺便尽可能护着陈放,但也不勉强自己逞强。他们更像一种互惠互利的寄生关系,没掺杂权重过大的因素,比如感情,俩人都不会有什么负担。
  “赚啊,你没事就赶紧给我干活儿去。”徐谨打趣道,又翻了翻手机,“不过我以为你要休养一阵子呢,活儿都派给别人了。最近就一个活儿,你去吗?”
  “嗯。”陈放点了点头,像平常一样,徐谨给他接什么活儿,他就干什么,出于习惯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在哪儿啊?”
  “下周末,去首都医科大学的校区里。”
  “……首都医科大学吗?”陈放看向徐谨,想要确认自己是听错了。
  “是啊,首都医科,就你看病那医院的主校区。”徐谨原原本本地解释一遍,让陈放没了侥幸的念头。
  “要不,这个我不去了,你找别人吧。”陈放垂着眼,用手绞着衣摆,闷闷地说。
  “我靠,陈放。”徐谨撇嘴笑了笑,像是被蒙在鼓里之后豁然开朗并且有点不爽的模样,用手掰过陈放的肩膀,“你不会真和那医生有点什么吧?”
  “……什么啊,我就是不想去了。”陈放躲开徐谨的手,转身去厨房烧水,却忘了水是刚烧好的,壶还热着,险些烫伤了手。
  “别跟我装了。”徐谨横插到陈放面前,挡住他转身的去路,“我在医院就觉得不对劲,今儿去他们学校给你拿身份证,我正撩个挺漂亮的学生妹呢,他不知道哪儿冲出来的就给了我一拳,还说我再怎么怎么样的,就……把你带走?”徐谨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像是抓到确凿证据似的逼问陈放:“看见没,这给我打的。你赶紧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这拳挨得不明不白的。”
  “那是高中的事了。”陈放的嘴唇张开又合上,似乎很艰难地回忆过往,即便回忆历历在目,又很难用语言清楚地表达。
  跨年夜的花火,平安夜的愿望,或者是当时没有十分在意的一个吻,都像甜过的糖被时间碾成碎片,一星半点都没有浪费地扎进心脏里,混着变质且苦涩的毒药泵出鲜血。它们从手腕的刀口下溢出来,把一段诚心祈求的姻缘熔断,也把他弄得狼狈不堪,即便雨被染成粉红色,都难以冲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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