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相识 (若若寻南山)

　　林亦墨留顾沚一人守着小推车，兀自准备奔向了零食区。
　　林亦墨的视线还未能进入零食区，却被按压在了调味料的区域。
　　“你这么不听话啊……”一位母亲抽抽搭搭说着。
　　地面是货架上散落的商品，和挺直身板站立于的小男孩，他也在不断哭泣着。
　　“我不要妈妈了……”小男孩的哭泣似乎认真极了，他不像是在怄气，是真的悲戚。而他挺直的身板似乎宣告他的坚定。
　　林亦墨却有一丝意外，意外小男孩不是赖在地面嚎啕大哭，并不如同往常那些闹小孩子脾气的小朋友们。林亦墨甚至由小男孩准备离开的模样看出了沧桑，可他仅仅只是孩子。
　　林亦墨转身离开。
　　顾沚只见林亦墨压着一副低气压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顾沚却只等到了林亦墨一句：“结束了吗？人真的好多。”
　　顾沚也确实已经将食材买齐，两人共同推着车路过那副惨态。
　　林亦墨没有任何一眼的正面关注，他却带着悲戚不禁感慨：“看着真的是挺难受的。”
　　可实际来说，这不过仅仅只是家庭的吵闹罢了，没有轰轰烈烈动荡不安，也仅此而已。
　　林亦墨的这般严肃着实意外了。
　　不过大多数还是像顾沚他们买了些当天要吃的菜，他们就排着队，慢慢向前，差不多前面还剩两三个人的时候。
　　顾沚打开了手机里的付钱码，随之是抬头的动作，林亦墨就目视于他一连串的操作，林亦墨目视于顾沚清澈的眼眸，他的眼神里好像在说：我来付。
　　顾沚没有说话，他似乎希望林亦墨能懂的样子，林亦墨也的确明白了顾沚的意思，开口说：“你付吧，我不跟你抢。”
　　这抢下去又是一场纷争，林亦墨想着那就让顾沚付了，等顾沚生日了再补给顾沚便是了。
　　回到家里又是一顿忙活，其实他们吃的东西都比为方便，林亦墨嫌那些大闸蟹虾姑之类的壳类吃起来麻烦。
　　海鲜就买了虾，林亦墨喜欢吃虾，虽然也确实需要剥壳，但是感觉虾肉比较多，吃起来不亏他剥壳的功夫，就是林亦墨概念中的高性价比。
　　顾沚开始把火锅料先水捞一遍，青菜洗了洗，热了锅做好汤底……
　　“顾沚，你平时会吃什么酱吗？”
　　林亦墨在旁边看着顾沚处理好等下要下锅的食材。
　　“我也不太懂，没有多做研究。”不挑食的顾沚，也确实是给他端什么，他就吃什么，他也没有过分研究自己吃的那些是由什么调味料组成的。
　　“我们家会吃一个酱，但是我忘记怎么做了，我可以凭借我零散的记忆试一试。”林亦墨走到了那些瓶瓶罐罐的调料面前，“首先拿出酱油，和白醋，额……然后……”
　　林亦墨转了身去拿了蒜：“然后扒开这个蒜，然后再切的碎碎的。”
　　顾沚就听着林亦墨碎碎念。
　　看到林亦墨切蒜的动作可以看出来这个不是一个会在厨房常驻的男人。
　　林亦墨把切好的蒜末放到小碗里，加入酱油，白醋，然后他这些也就是零散的记忆了。
　　“顾沚。”林亦墨把筷子伸到了顾沚嘴前。
　　顾沚愣了一下，意识到林亦墨可能是要让顾沚试试味道，顾沚将其筷子放嘴巴含了一下，尝了味道。
　　“怎么样，会吃习惯吗？”林亦墨探着头注视着顾沚，他一脸期待询问。
　　顾沚回应：“嗯，可以。”
　　林亦墨猜也猜的到，顾沚不会直接否定别人的劳动成果的。
　　把电磁炉搬到餐桌上，一切准备就绪，桌子旁放着准备下锅的食材，两人也面对面坐了下来。
　　林亦墨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被什么事情敲醒头脑。
　　“顾沚。”林亦墨是咬着筷子，盯着顾沚说，“你会介意吃别人吃过的筷子吗？”
　　顾沚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沾着别人口水的筷子，他嘴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也十分有代入感了，他有点不知如何回答，难以启齿：“这……我……”
　　“好了，不用说了，我看你眉毛都扭着一起要去跳舞了。”看到顾沚的表情，林亦墨也确实忍俊不禁顾沚那冷傲脸庞流露出怪异表情。
　　林亦墨这时候看到顾沚的表情其实除了觉得有趣，还有一些歉意。
　　林亦墨是想起了——刚才给顾沚尝味道的筷子，是自己尝过的，一开始尝了一口，感觉醋放到不够，又加了些许，前前后后调整醋和酱油的比列，那筷子也经过林亦墨三次舌尖上洗礼。
　　林亦墨明明是对不起顾沚，内心满满的歉意，却还是笑不可仰。
　　“干嘛。”顾沚一头雾水，看林亦墨笑成这么个模样总觉得心里没什么底，莫名多了恐惧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林亦墨怕顾沚有所猜疑就瞬时间随意编造了一个谎言，“之前方林一吃了别人筷子，他后来知道了，感觉三天吃不下饭，我就突然想起来他那个奄奄一息的样子，感觉很搞笑。”
　　林亦墨不打算告诉顾沚，或许一些事情藏在心底了是最好了，就像这个，他怕顾沚知道了会真的无法接受。
　　林亦墨下午的严肃也被打散，被氛围牵制的顾沚也放松了许多。
　　林亦墨吃东西也就是懒，一些麻烦的他也不想动，就是吃些丸子类的，一些烫就熟的牛羊肉和虾，这顿火锅吃得很快。
　　是林亦墨吃的很快。
　　林亦墨一开始吃虾是用嘴剥开自己吃，后来捞了一些在碗里，晾了一会，说烫其实也挺烫，就用手剥了一些。
　　放在他的自制酱料中。
　　递到了顾沚面前。
　　顾沚带着疑问试探：“这……做什么？”
　　顾沚不知是给这氛围带上了什么滤镜，他视角里好像这氛围有点暧昧，林亦墨的动作有点暧昧。
　　“我吃饱了，不要浪费了，多吃点。”林亦墨倒是语气平平，他平时吃的快就爱给姐姐方林凡剥虾，“这待遇你是第二个，我姐第一个。”
　　火锅上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在家里暖灯的烘托下这一切都如家一般的温馨。
　　林亦墨叫唤一声：“顾沚。”
　　“嗯？”
　　林亦墨依旧坐于座位，陪着顾沚吃，他无聊得用筷子整理着虾壳：“你很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
　　不知是今天的灯光色调恰到好处，房子里空气温度不冷不热，还是和爱吃甜的林亦墨一起，火锅吃到肚里，回味起来都是甜的。


第23章 热闹
　　方林凡的服饰店也关了门休业，一家人完完全全待在家里。
　　林亦墨家那边是本地人居住的，就几百米的距离就有着天差地别，林亦墨那边是小街小巷，不像顾沚那边有着拥挤狭小低配城市似的，林亦墨那边完全像个乡下。
　　不过在这时多的是热闹喧嚣，火树银花的盛况。
　　林亦墨吃完了年夜饭又跑顾沚那边去，顾沚吃的平淡，但对于顾沚来说都是无谓。
　　顾沚： “去走走吗？”
　　林亦墨在顾沚这边基本好像都是躺在那张床上，林亦墨似乎都跟它产生了感情。
　　顾沚平时都少出门，一个人在这边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观察留念一下的，熟的只有一小片，而且最近还空无一人的感觉，外出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林亦墨今天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涨，他逃离了门庭若市，好像并不是很喜欢那份嚷闹。
　　林亦墨：“去哪？”
　　“随便走，现在好像也不知道干嘛。”顾沚又突然想起来林亦墨这人怕冷怕的要死，“那不走也行，呆着也行，外面也挺冷的。”
　　林亦墨沉默了，有点应不上顾沚的想法，他好像在想其他的事情。
　　林亦墨又起来身：“走吧。”
　　顾沚把上次那条围巾再一次递到了林亦墨手中，出门前让林亦墨围上了。
　　林亦墨平时没有围围巾的习惯，说不上讨厌，也可能有点不喜欢，不过也实在冷，顾沚递的两次围巾他都没有拒绝。
　　两个人就在街道上搬弄着脚步，走的很慢，平时两人走路速度较快，如果不讲话不打闹的话。特别是两人分开，独自走路时，都是大步流星，疾走如飞。
　　林亦墨是踩着地面一块一块的砖，好像是寻找规律得踩着，林亦墨手插口袋，头盯着地板，也刚好下颚怼住了围巾，没给冷风袭击脖子的机会。
　　林亦墨： “顾沚。”
　　顾沚就走在林亦墨边上目视着前方：“嗯？”
　　林亦墨：“没事，我就随便一叫。”
　　林亦墨微微笑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叫顾沚干嘛，这段时间顾沚顾沚的叫习惯了。
　　在寂静的街道里两人都很沉默，林亦墨在思绪繁杂中，想说些什么，脱口而出便是顾沚的名字。
　　林亦墨这般安静，顾沚也的确说不出什么话来，不知道能挑起什么话。
　　两人眼前逐渐亮了起来，也多了许多声音。
　　顾沚：“你喜欢玩这些小烟花吗？”
　　旁边是小朋友的欢声笑语，是手中烟花的美丽绽放，是家家户户的张灯结彩，是春节的辞旧迎新，繁花似锦……
　　林亦墨自己都不知道走到这份喧嚣来了，抬头看着顾沚：“不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