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霭 完结+番外 (吱呜哀)

　　他：“嗯？阎哥今天送你。”
　　庄：“嗯。”
　　太好了，贵妇重获自由，他下意识振臂又忙收回，强忍着兴奋装持重：“可以。
　　那庄总今天也要好好努力，我也会好好努力。”
　　庄：“好的。”
　　各自努力，各自支持，就像洪仓和知礼。
　　吴霭目送庄，但他一迈步，又忍不住追上去：“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要见面我却每天都舍不得？”庄摸头：“乖乖的。”
　　吴霭争分夺秒：“看不见你就好想你，满脑子都是你。”
　　“我也想小吴霭。”
　　庄笑着坐上车，整了整衣服，蓦地说：“但我过几天要出一趟国。”
　　吴霭点头，等车门要关死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哈？！出国？？”庄：“嗯。”
　　“又要走？！工作？！出差？！去几天？！去哪里？！哪个国家？！我想你怎么办？！”吴霭慌忙，瞥一眼坐在前面的阎，欲言又止但不撒手：“我——”“记得七点半回来。”
　　庄指了指手表：“晚上再说。”
　　送了庄之后还早，但一想到他又要离开就不再能睡着。
　　吴霭回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个小时的呆，什么都还没确定呢就开始痛苦了，像个瘾君子被提前被告知了要去第二次戒断。
　　七点左右他起床，洗漱好了走出房门，明知厨房里有准备好的早餐却看都不看，结果一到客厅，发现落地窗前居然站着一个人。
　　个子不太高，看腰身还略有些胖，穿熨帖的西服，脚下却是一双运动鞋。
　　他本在望窗外，听见了动静就转过身。
　　吴霭一看，意外：“张……张秘书？”“早安。”
　　张笑着迎上来：“你好啊，吴霭，还记得我？”当然记得，在酒会的那一晚见过，他当时配合自己骗了楼上衣柜里的玉，还突然出现解了贾昼恶作剧的围，目测是庄很信得过的人。
　　吴霭：“您？您怎么在这？”张秘书笑，打趣道：“来给你做司机。”
　　张是庄的秘书，当然不敢让他做司机，但他坚持自己是来取了东西要去闸北区，可以顺路。
　　吴霭推辞了几番盛情难却，随他走出门一看，门口停着好夸张一辆悍马。
　　小巴士那么大一辆，他只在美国电影里见过，惊愕：“这是您的车？”张秘书打开车门很粗犷地向上一跳，说：“来吧，是的。”
　　底盘高，悍马副驾驶的视野开阔，但吴霭注视着前方格外拘束，不停道：“真是麻烦您了。”
　　张应该已年过不惑，笑起来却显年轻。
　　他在车里面放摇滚，在等红灯的时候跟唱了几句，问：“对了，吴霭，那晚听你弹了《春霭》，你是专业的吧？”怎么定义专业呢？吴霭在思考庄要离开的事，讪讪：“谢谢，我只是从很小就开始学。”
　　“那你听过这个吗？”张指了指车里的音响道。
　　恰逢换歌，吴霭只听了两秒的前奏，点头：“嗯，知道，这是音速青年。”
　　“哈哈。”
　　张笑：“不愧是乐手啊，这么老的乐队都认得。”
　　吴霭不敢当：“嗯，他们是全球最好的吉他实验乐队，虽然老，但是现在听起来也很具备开创性。”
　　“而且高产。”
　　张笑着补充：“高产到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听都听不完。”
　　话匣子立即被打开，接下来的路程里，两人围绕九十年代的乐队开始聊起了摇滚。
　　吴辉虽被定义为民谣歌手但本身的音乐品味很复杂，吴霭耳濡目染，说起比自己年纪还大的音乐也头头是道；张一开口就是个老炮儿，记忆博物馆似的，随便抽一段摇滚史就如数家珍。
　　两人和而不同，各抒己见，不多一会儿，车里就油然而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气氛。
　　吴霭从不舍的消沉里短暂解脱，笑着道：“您居然这么爱摇滚，说实话我之前真没看出来，还以为您会偏爱交响乐。”
　　张笑：“摇滚和交响乐？哈哈，你也在庄总身边不短时间了，竟还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吴霭觉得他是在暗示庄视力不好，立马反驳：“眼睛很好，都看得清。”
　　张摆了摆手：“我年轻的时候在英国读书，英国也有不少好乐队，但好可惜啊，今天没时间了，我们可以下次再聊。”
　　吴霭抬头，发现录音室所在的写字楼就在不远处，惜别：“我也有个乐队，下次我带一些我们的作品给您听吧，希望能得到您的评价和指教。”
　　“好啊，那太期待了。”
　　张点头，把车停在通道口，可门一开突然又道：“诶，还有件事——”吴霭正准备下车，被叫住：“嗯？”“说起英国。
　　庄总给你说了吗？他周五要飞英国？”张若无其事地说。
　　“只说了是出国，什么？是英国？”吴霭一怔，忙问：“我早上没来得及，周五就走吗？今天都周三了啊！去多久您知道吗？”“我还以为你都清楚呢。”
　　张蹙了蹙眉，又道：“多久？去了就看他心情了，可能会很久吧。”
　　吴霭一听，连珠炮：“什么？！看他的心情？不是出差吗？！为什么很久？他那么忙，就算是出差也不会走很久啊！”“吴霭，你是在紧张吗？怎么脸这么红？”张望过来，一脸惊奇，但两秒钟后突然收了收表情：“别让他去了。”
　　吴霭开了门，一侧的耳朵被沿街的噪音干扰：“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庄总他去不去都可以。”
　　“去不去都可以？”“去了就是浪费时间。
　　关键是他现在国内的事情太多了，紧接着会更多，工作上的情况很复杂，下一步很可能会面临一些棘手问题。
　　可他一走就顾不上国内了哦，包括你。”
　　顾不上自己？又像上次出差似的失联？酸楚顿时漫上吴霭的心头，他不觉咬下唇：“这样啊，可以不去为什么要去？”“想去呗。
　　他太固执，董事会也不怕，我说不动他。
　　你能想想办法吗？别让他去了，让他留下来。”
　　吴霭千般想留，万般不舍，但转念一思考，迟疑：“可庄要去一定是有事的吧，重要不重要我不能决定。”
　　“嗯。”
　　张点头，一开口就换回了聊摇滚时的随意语气：“重不重要都出于主观，你弹琴都弹这么好，脑子一定是好用的。
　　想想办法呗，至于留不留，让他判断和取舍。”
　　吴霭犹豫下车，心想怎么知礼和洪仓去英国，庄也要去英国，他们都扎堆了唯独自己被丢下，太可怜了。
　　他禹禹往前，被在修葺大门的工作人员请求避让，结果一转身，又被阳光刺眼。
　　他揉了揉，心酸艳阳天，可再一抬头，只见远处老王和一个许久不见的高大身影走了过来。
　　拽：倒计时开始。
　　小吴：屁，还早。


第71章
　　老王身高就有180多，宁肩背更宽，腿也更长，还要高出半头。
　　两人都穿宽T恤、沙滩裤，快步出现在写字楼的外面像地痞来收保护费，又像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
　　昨天才打了架，吴霭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老王径直走了上来，也不说话。
　　两人绷着表情互看一眼，旁边还杵了个偶像剧配置的混血，被挤在人流中莫名像要洒狗血……混血在嗖冰棍，置身事外似地看了一会儿，说：“我听说你们昨天打架了。”
　　没再叫自己也没再自称“哥”，吴霭看他一眼，感觉这人没有之前那般热切。
　　但不热切更好，他立马道：“老王，你这也能搬救兵？”老王戴了个帽子盖住了脏辫，滞留了一秒钟，转身直接走了。
　　他的背影很快被吞噬在人流中，没抬头弓着腰，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消沉。
　　是因为还在生昨天的气吗？吴霭不解，可这时宁靠了过来，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唉，你们一帮小孩真是——”吴霭：“小孩？！”宁也转身，意有所指道：“上楼再说。”
　　进入楼宇，吴霭落在了最后，眼瞅着两人乘坐的那架电梯满员关上了门，只好独自站在一堆上班族中等下一班。
　　他感觉不太对又说不上是什么不对，恍惚间，突然听见边上有个女孩子的声音说：“诶，你知不知道，Quest里面有个成员叫高枫树诶。”
　　枫树？另一个女孩子：“好像知道，完全没有存在感诶，我除了在B站的一个唱功排名里看过他的Cut，在Quest里面完全查无此人吧。”
　　“我一直知道他，就蛮可爱那个，矮矮小小的。
　　豆瓣有人扒到他微博小号了，在谈恋爱哦，是个gay诶。”
　　小号？谈恋爱？gay？吴霭意外，连忙挤过去：“小姐姐，什么豆瓣，我也想看看。”
　　“嗯？Quest有男粉？”这时面前的两趟电梯都开了，女孩子往双层的那一台边挤边八卦脸交代：“你搜吧，就鹅组里面。”
　　上了电梯吴霭站到角落，拿出手机在豆瓣果真就搜出来了一条热度很高的帖子：《鹅们知不知道Quest的小透明高枫树是gay？新增组外姐妹提供的石锤！》。
　　他打开一看，帖子的主要内容就是各种各样的截图，大多都来自一个叫gaobaba的微博小号，里面po了外卖盒子，po了潦草记录的曲谱，po了坏掉的数据线，po了小草、树木，随手摘的花，每一张上面都带着时间和闪烁其词的话语，都在表达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