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我裙子了 (一勺彩虹糖)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一勺彩虹糖
- 入库:04.10
傅朗和一堆纸箱站在楼下,每有人经过都要偷摸看几眼,嘀嘀咕咕,交头接耳。
傅朗倒是大大方方,要看就看,别人的眼光也刻不到脸上,没什么损失。
等了二十分钟,傅朗险些在寒风里被吹成一座丰碑,这才把卜奕给等回来。
老远的,他就听见叮铃叮铃的自行车铃,然后就看一辆三轮歪歪扭扭、风风火火地沿着小道冲过来,气势如虹。
嘎一声,三轮在傅朗面前刹住,卜奕一条长腿往地上一支,冲傅朗飞眼神,还怪骄傲,“怎么样,骑得不错吧?刚学会就能骑成这样,老板说我悟性高。”
骑个三轮车要什么悟性?
傅朗把到嘴边的刻薄话咽回去,给了卜奕一个鼓励的眼神,然而他不善此道,看得卜奕一阵别扭,“算了,还是别夸我了。”
于是俩人开始搬纸箱,呼哧呼哧搬完,卜奕手一抬,神采纷扬,“上车!”
傅朗震惊了,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干什么?”
“骑车带你啊,干什么。”卜奕已经跨车上了,“把羽绒服拉链拉上,出发了。”
傅朗不是很想上。
他站得直溜溜的,对着三轮车沉了好几口气。卜奕着急,扭着头催,就差蹦下来把人推上去了,傅朗这才勉为其难地跨上车,和废品并肩缩在车斗里。
“出发!”卜奕在前面吆喝一声,“地址给我!”
傅朗挨到他后面坐着,把手机递过去,“看导航。”他头上兜着帽子,半张脸都藏起来了。
“哦,行,我看看啊……”卜奕低头翻,手指在屏幕上搓,搓过去一大截了,也没看见终点,“……不是我说你,你卖个破烂至于跑这么远?都到九都桥了,七八公里呢。”
傅朗伸手跟他要手机,“我叫个货拉拉。”
啪!卜奕往他手背上拍了下,脆响,傅朗倏地把手缩回去了,“货什么拉拉,咱是俩穷光蛋,能卖力气的就卖力气,走着。”
紧接着,他“嘿”一声发力,破三轮叮叮咣咣地蹿了出去。
卜奕认识的人多,来来去去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怯,只要有人问,他就答,说宿舍攒了一堆废品,卖了赚饮料钱。
蹬着车出校门,拐上大道。刚走没一公里,后面傅朗手在他腰上一拍,“换人。”
卜奕没停,迎着风吆喝:“为什么?”
傅朗的声音比风凉,“腿刚拆了板,是想给它踩出几道崎岖的弯吗?”
卜奕不想。
又往前踩了一个红绿灯,老老实实下车了。
“你行吗?”卜奕怀疑。
“巧了,”傅朗跨上车,“我悟性也挺高的。”
卜奕一咬牙,爬上车斗,心想,大不了就是翻车,就让他过过瘾呗。
——他扶着车斗边上的侧栏,神经紧绷,做好了侧翻的准备。
……十分钟后,卜奕手也酸了,肩也硬了,三轮车倒越来越稳,眼见着翻是不可能翻了,他松了口气,屁股一沉,在纸箱上坐下了。
眼前,是傅朗半拱起的肩背。
一辆破三轮,带着能把人埋进去的纸箱和一个他,肯定沉得要命,偶尔有上坡路,他都能听见傅朗喘得跟个破风箱似的。
寒风打脸,他一半手掌在袖子里,剩一半裹不住了,露在袖子外。
卜奕后悔了,想着不该这么抠,叫个货拉拉又怎么了。
他把手机拿出来,搜九都桥附近的热饮,只找着了麦当劳和肯德基。
想一想,也是,那边是旧城区,住户大多是上了岁数的人,饮品店一般不会扎堆往那儿开。
四轮的小汽车跑得快,他们这三个轮的也不慢,半小时左右,就到地方了。
一到九都桥,傅朗就把导航关了。也没跟卜奕交流,载着他,蹬着车,钻进了一条胡同里。
胡同两侧的老房、危房正响应市政府政策在翻新,建筑材料堆得到处都是,三轮车骑到一半就骑不动了,傅朗只好下来推着走。
他这一推,卜奕就想下车了,咚一声蹦到地上,吓了前面傅朗一跳。赶紧回头,就看卜奕正弯着腰揉腿。
火气登时就往脑门蹿。
傅朗把车一刹,过去拽了一把卜奕胳膊,“就不能安生一会儿?往下跳什么,你是猴吗?”皱着眉,生怕他把刚长好的腿又给撅断了,“哪儿疼?”
“诶,不是……”卜奕让他一拉,忽然别扭起来,“不疼,没伤着。”说着就去抓傅朗的手,一碰,冰一样凉,“哎,行了!别管我了,你手都要冻成冰坨了,没感觉吗?是不是神经末梢坏死啊你。”
他自己非要弄个三轮车,把人冻着了,内疚,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出口倒成了埋怨。
卜奕倏地闭了嘴,挺紧张地看着傅朗。
而傅朗偏偏在这一瞬听明白了,他手一缩,插进口袋了,对卜奕说:“不冷。”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存稿告罄,最近两天更新时间暂时不能固定在中午辽,很抱歉,等再存一点就让存稿箱回来再就业
☆、四合院
卜奕坚持不肯上车,傅朗只好答应让他在后面推,自己在前面掌舵。
这就非常好笑了,两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合力推一辆三轮车,里头还装的是纸箱。
——不知道的得以为纸箱是拿水泥堆的。
胡同里的路不好走,七拐八绕,到了一处破旧的四合院外。
在北城,这种老旧四合院多得是,一进的院子,住七八户人也是寻常事。门口矮小的门当已经瞧不出原样,被岁月锉成了两块石墩子,直愣愣地戳在斑驳的窄门外。
坐看过风起云涌的小院曾有过怎样的辉煌已不可考,眼下,它就只是个有价无市的破院子。
卜奕跟在车后面,脚在轮子边上徘徊。
“别压着你脚,躲开点。”傅朗把三轮往墙边靠,靠紧了,才招呼他过来帮忙。
卜奕伸着头往院里瞄了眼,“废品站?”
“你从哪看出来这是个废品站的?”傅朗手撑着车把,一脸的笑,酒窝压得更深了,“让里面那二位大爷听见,出来打你。”
“不是是什么?”卜奕好奇,边往下搬纸箱边嘀咕,“不是废品站我们拉着废品过来?”
“待会儿就知道了,”傅朗一手一捆纸箱,从车斗里拎下来,“带你见个人。”
卜奕就更好奇了,顺嘴问:“谁啊?”
“见了就知道了。”
事实上,傅朗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带着卜奕来东砖胡同,或者说,他没想过会有任何一个别的人会和他踏进这方又破又乱的四合院。
院里已经亮起灯,黄光、白光,从窗棂越出来,铺在青砖破碎的院里,混成一片温和而亮堂的颜色。
这时候,其中一扇门开了,一个脑门锃亮的大叔觍着肚出来,一见俩人,先是一愣,旋即就笑了,“哟,傅朗!大黑天的,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吃了没?”
大叔是个热心人,说着,就要邀请他们俩上家里吃饭,“陈姐那边肯定没饭,她家里就她一人,能做多少。”歇口气,他又说,“刚听见她出去了,估计等会儿才回来,你们先进来坐,外头齁冷的。”
说完,也不容拒绝,就张罗他们俩把纸箱往墙角塞,“现在老张头隔一天就来,冲着陈姐这儿东西多。要我说,也甭搭理那老东西,自个儿运出去卖,里外里,还能多落点儿不是。”
傅朗不擅长跟人寒暄,哪怕已经不是陌生人,他的应对办法就是点头、应和,听着就挺敷衍。
好在大叔也并不介意,帮着俩人把纸箱码好就把人让进屋里了。
饭香扑鼻而来,带着一股子生活的味道。
卜奕和傅朗两个明显缺爱的儿童默契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些羡慕意味,也就不再推辞,在餐桌旁坐了。
大叔张罗他爱人去厨房把剩菜热了,就跟卜奕攀谈起来。大叔姓胡,自报家门以后就问卜奕名字,问完又问学校,天南地北地攀谈起来,聊了一会儿话题就转到自家崽子脑袋上,手指往里屋一指,“为了几道数学题挠头呢,笨的啊。”
嘴里嫌弃着,脸上表情却是骄傲,因为前面才说了,在运动上有天赋,足球踢得好。
傅朗喝了两口热粥,就放下碗说饱了,还嘱咐卜奕让他刷碗,别劳烦胡婶。卜奕叼着炸馍片,点头答应,然后就看傅朗兀自推开屋门进去了。
胡叔就笑了,“小傅啊,话不多,心却好。次次来都要给我家那崽子讲几道题,小东西说了,比他们老师讲的还好。”
卜奕挺惊讶,没想到这句嘴葫芦居然真是个热心肠。
俩人在胡叔家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胡叔趴窗边一看,说:“陈姐回来了!”
门外,一个瘦小的人影罩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正在掏钥匙开门。
傅朗俩人匆匆把外套一穿,对胡叔道了谢,赶忙出去了。
临走,胡叔还招呼他们有空过来玩儿,胡叔的儿子虎头虎脑,扒在门边,一脸舍不得傅朗的样子。
陈招娣出门一趟,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晚了,还没吃上饭,一时找不到钥匙,着起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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