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吧,我今天真没空。”
“和你哥哥有关,很重要。”
景海笙有点意外,眯起眼来看着他,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假,想了想,说:“好吧,你等我下。”
他轻轻推开门,把景离的电脑抱了出来,放在沙发边的小茶几上。韩歌从兜里掏出数据线来,连上自己的手机,导入一个PDF的文件。景海笙有些迷惑地看着他操作,韩歌突然扬了扬下巴,说:“你没关门,快去关上,免得我们说话吵醒他。对了,再顺便帮我倒一杯水吧,我下午吃的炸鸡太咸了。”
景海笙“哦”了一声,起身朝卧室走去,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见他安安静静的睡着,才轻轻的碰上了门,然后去厨房倒水。就是这么短短一分半钟,景海笙全然不会料到,韩歌已经把他想要做的事做完了。
景海笙端着杯子走到沙发边,韩歌把电脑里拷好的PDF文件打开来,让他看。
封面写着硕大的几个字:云台山疗养院个人档案(绝密)
景海笙茫然不解,往后翻看,第二页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圆脸大眼,长发披肩,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表情不大自然,但看起来很是年轻。下面写着:张俞瑾,女,上海A区人,19xx年x月x日生。
“这谁啊!这么年轻,才25岁,就住疗养院了?”
“云台山疗养院其实是一家私人建造的精神病康复中心,有国内顶尖的医疗设施。”韩歌微微一笑,“你确定你不认识这个人吗?你再仔细看看。”
景海笙很肯定地说:“没见过。她得了精神病?”
“对,很严重的应激性精神障碍疾病。她三年前发病,此前一直在国外医治,效果还算不错,在慢慢地恢复。半年前,才随她的丈夫一起回国,被安置在这家疗养院中。你往后看。”
景海笙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关于她的详细的就诊记录,专有名词一大堆,他也不大了解。直到翻到最后一页,看见家属签字时,顿时就瞪大了眼。
她的唯一家属,也就是她的丈夫,竟然是孔嘉洛!
景海笙的脑海里顿时闪过许多的念头。这个女人,姓张,好像确实听景离提起过,是什么时候呢?对了,就是他介绍孙迪时说过,孙迪的女朋友和孔嘉洛的姐姐是很好的朋友。这位姐姐,就姓张!
他当时觉得大概是表姐之类,所以不同姓,也没多想。如今看来,孔嘉洛和张俞瑾,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们根本不是姐弟!否则他们绝不会结婚!
等等,三年前!她三年前得了应激性精神障碍疾病?这怎么可能呢?孔嘉洛三年前结婚,娶了一个精神病女人?她得病是在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如果是结婚前,孔嘉洛为什么娶她?
如果是结婚后,一个好端端的人,又是新婚燕尔,为什么会得这么可怕的疾病?
这和景离有什么关系?韩歌为什么要专门拿给自己看?
景海笙十分疑惑地抬头去看韩歌,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韩歌就先说了:“当年孔嘉洛和景离分手,然后结婚,对景离造成了很大的刺激。孔嘉洛娶她,是迫于无奈,和爱情无关。他正在爱的人,只有你哥,景离。这是孔嘉洛的秘密,他从来没有把真相告诉过景离,以至于景离直到现在仍然蒙在鼓里。海笙,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由你自己做决定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你哥。”
景海笙沉默不语,韩歌又接着说:“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就应该希望他过得开心,过得幸福。景离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再由他自己来决定对孔嘉洛是恨,还是爱。”
景海笙苦笑一声,摇摇头,“不,就算我哥哥压根不知道真相,这些年来,他也一直爱孔嘉洛,这种感情从来没变过。”
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景海笙想。虽然事实如此,可是仅仅是想过和亲口承认,终究是不同的。
韩歌微微一笑。景海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你说的对,我会考虑找个时间告诉他的。老实说,我现在真心羡慕我哥,他爱的人,也爱他。”
他垂下了眼,只觉得心中涌出阵阵凄楚,无处宣泄。两人都奇迹般地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可怕。
这种气氛太过于压抑,景海笙有点不适,挪动了一下屁股。他决定先把自己的矫情放下,转过头来跟韩歌说点什么,一抬头,却对视上韩歌的奇怪的表情。
韩歌嘴角带笑地看着他,脸上有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感觉,似乎在看着一件蹩脚又滑稽的工艺品。景海笙有点琢磨不透,问:“你,看我干吗,没见过我?”
“你终于肯当一个实诚的人了,虽然说得这么可怜。”
景海笙觉得这话有点讥讽之意,心中不悦,嘴一撇说:“你什么意思啊,我以前不实诚吗?我好像没有那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迫中止了。因为韩歌突然靠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下他的嘴。虽然时间不长,也就一秒钟而已,可是景海笙完全被他搞懵了,怔怔地看着他,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这个吻好轻,好暖,好像带着无尽的缠绵。景海笙忍不住轻轻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心里回味了一下。
这实在不像韩歌的作风。
“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来自帅哥的安慰啊?”
“你…”景海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迟疑着说:“你做什么…”
韩歌俯身过来,把他抵在沙发的靠垫上,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们的鼻尖几乎要挨在一起,这种近距离的对视,让景海笙的心急速的跳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了。他的两只手腕被韩歌压得有些麻,让他略感不适,便挣扎了一下。韩歌微微抬起身子松开了他,但并没放手,反而紧紧的扣住了他的十指。
没有人说话,只能感觉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也或许是同时,两个人的嘴唇再次触碰到了一切。韩歌微微张开嘴,一点点地去吮吸他的下嘴唇。没有舌头和牙齿的激烈碰撞,只有轻软的嘴唇温柔而缓慢地来回抚摸。
这种感觉太撩动人的心弦了。景海笙忍不住喘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要沦陷了。
韩歌微微仰起头来,轻轻呼出一口气,又再次吻住了他的嘴。
缠绵的吻让人沉醉,也让人开始忘乎所以,越发热情。韩歌解开了他的衣扣,然后把手伸向他下面的皮带扣处。景海笙有些心慌地按住了他,支吾地声音说:“不行。韩歌,现在,不行。我哥…”
韩歌堵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多年来互相慰藉的关系,让他们身体的配合度很好。景海笙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他急促的喘着气,身体随着韩歌的手起伏波动。
并没有过多久,景海笙发出一阵急促地如野兽一般的长啸声,声音低沉却又充满诱惑,粘稠感的东西尽数地喷在了韩歌的手上。此时的根本他顾不上有任何的羞耻感,平摊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干了。
突然,卧室里发出“咣”一声轻响,声音非常小,很像是关抽屉或者关柜门的声音,但却可以听的清清楚楚。景海笙顿时惊的一声冷汗,两肩一抖,心悸的差点就晕过去。
韩歌慢慢地站起身,看着他笑了笑,然后去了卫生间。
第22章 魅惑
韩歌自始至终就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这让景海笙产生了一种挫败的感觉。
他游刃有余的把控着主导的地位和两个人的节奏,使得景海笙失控一般被他带上了云霄之巅。而他自己,却好像淡定自若,对他的表现似乎很满意,结束后,脸上一直带着微微得意的笑意。
景海笙闭上了眼,为自己的行径感到不可思议。
与平时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是,今天他们没有关灯。客厅的吊灯明晃晃地照耀在头顶,所以他们不会错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有光在,人内心的道德感就像头顶三尺有神明一般,莫名地生出许多约束和检讨来。景海笙想,他居然敢在和景离一墙之隔的地方与他人偷情!不过,这根本不能算偷,他们分明是在光明正大无所顾忌的搞。要不是沙发实在过于狭窄,不方便施展,他们会稳妥地来上一次!
如果韩歌是他的男朋友,他会更加觉得理直气壮。
所以,自己是爱上韩歌了吗?
如果随便和一个人在床上契合着玩几次,就自作多情的想到爱情上面去,是否太天真?景海笙不是这种人,韩歌更不是。
罢了,有什么好想的。景海笙自暴自弃的想,就算此时此刻景离突然推开门走出来,他都不会张皇失措了。他就是这么个放纵的人,景离这么聪明,早就知道了。
韩歌从卫生间出来,走到沙发边。景海笙看了他一眼,说:“你先走吧。”
韩歌笑笑:“这么无情啊?”
“不是。”景海笙有些筋疲力尽,懒洋洋地说:“这里就一间卧室,没有你睡的地方。要不然这样,客厅就这么大,你随便选个角落蓄个狗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