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分手后,安澜曾驾驶着一辆警用吉普,以百码速度在停车场内朝齐锋直冲而来。一切发生在须臾间,随行的秘书反应不及,竟连拔枪的时间都不够。
巨大的汽车轰鸣伴随着一道劲风火速袭来,车身转瞬便飘移到了眼前。齐锋来不及躲闪,干脆矗立原地,一动未动。最终,吉普车车头在距他身体十公分的地方,急刹猛停——
齐锋至今记得安澜当时的眼神,透出一股深入骨髓的恨意,以及痛彻心扉的绝望。
边上的秘书举枪朝向了驾驶室,想逼安澜下车。车里的人却不慌不忙,一双眼始终死死地盯着齐锋。就在齐锋的人准备拉门之际,电光火石间,左侧车门忽被疾速畅开,接着又猛地一关,一并被卷进来的还有一只握枪的手!
安澜在分秒间就夺了枪,他二度开门,抬脚先把人踹了出去,随即下车,直接枪指齐锋。
“杀了我,想必齐锐更不会回到你身边了吧?”
所谓打蛇打七寸。齐锋极度冷静,他已经死死摁住了安澜的命门,料定他绝不会开枪。
安澜的眼里动荡着巨大的波澜,泛出那些本不该属于他的脆弱,他随手抛了枪,垂眼黯然道:“你永远不会知道齐锐对我有多重要,你要是能体会这其中的十分之一,你就不会拆散我们……”
就那么一霎那,齐锋竟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他并不后悔他做的所有决定,却唯独低估了齐锐和安澜的感情。他如愿以偿地收获了两员大将,却也目睹了他们沦为执行机器,成为行尸走肉的全部过程。
思绪飞转,重回当下。
此时此刻,齐锋正探手移向安澜的胯下,带着薄茧的手掌伸入那丛毛发中,猛地握住了那根沉睡的性器。
“齐总,知道跟男人怎么做吗?要不要我教你?”安澜睁了眼,话里满是讽刺。
“你闭嘴!”
盘踞在齐锋心底仅剩的那么一丁点儿怜悯顿时灰飞烟灭,他一拉裤链,释放出自己怒涨的性器,纵身而下,猛地顶进了安澜的身体里。
没被润滑过的甬道又紧又烫,却干燥得难以挺进。
齐锋扣住安澜的肩膀,粗暴而生硬地又往里一下下地猛顶。这突如其来阵痛丝毫没改变安澜的神情,他的意识像是已然飞走,仅剩下了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
特种基地调教出来的身体,如钢似铁,果真非同凡响。
齐锋揉抓着安澜的两瓣臀部,折起了他的双腿,叠去腰际,更大幅度地发动攻势,狠狠贯穿。然而,他掌心里那个漂亮的性器仍旧没有反应,跟他的主人一样,像是死了一般。
茶几剧烈地摇晃着,可安澜却连一句呻吟也没有。
“贱!”齐锋冲着安澜的脸狠掴下一巴掌,“没了齐锐,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吧?行!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说罢,齐锋拖着安澜一并重重翻滚在地。茶几被整张掀翻,杯盏碎片扎进了两人的皮肤里。
齐锋也像是失了知觉一般,置之不理,他反拧过安澜的两条手臂,逼迫他面朝地板,又捡起了地上的皮带,狠抽去几鞭子。
“为什么你就是醒不了?!”
安澜的后背已经皮开肉绽,齐锋却不肯停下,他手起鞭落,掰过底下那张僵硬的脸:“齐锐他早就走出来了,为什么你就不行?你那么优秀那么强,样样都是第一!一个难得的天才为什么只想去被齐锐操?”
齐锋愤怒地质问,手里的皮带也随之抽了下来。
身下的安澜霍然回头,他猛一张口,竟一下咬住了那条抽来的皮带。平整却锐利的牙齿深深嵌进了皮带里,安澜死死瞪着齐锋,下巴一扬,两方力道顿时持平!
仍旧是那个深刻的眼神,重叠了多年以前,仇恨且绝望。
安澜用嘴拽扯着皮带,猛一扭头,竟直接把那条凶器从齐锋的手里夺了过来。随后,他双臂一振,强行摆脱了齐锋的束缚,翻转了身子,正面朝上,接住了嘴里那条染了血的皮带。
“这些年来,我像条狗一样蛰伏在齐则央身边,不是对你的宏图伟业多感兴趣。要不是因为齐锐,我早该杀了你和你老子!”安澜说得咬牙切齿,他手腕一转,一下拧断了手里的皮带。
“你果然是疯魔了!看清楚点儿,现在你面前的人是谁?!”齐锋也气得咬牙,他又猛地挥去一掌,却被安澜抬手格挡。
安澜突然压下身来,反客为主,猛然扑倒了齐锋。他位居上位,端坐在齐锋的胯间,高傲冷笑:“你不就是想要操我么?张嘴说就是了,要动武,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安澜说罢,握住了齐锋的双手,把它们一并放到了自己的咽喉上,接着,他五指一收,逼着齐锋一块儿用力。
“别松手,我死不了的……”
咽喉被紧紧掐住,肺里的空气也被逐渐抽走。大脑慢慢缺氧,使得安澜的视线开始模糊了。齐锋眼见他脸色泛红,不忍继续,而安澜却不容他放手,迫使他牢牢掐住自己的脖子。
“掐着,别动!求你别说话,一句也别说……”
安澜低喃着,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他的眼睛看不清了,模模糊糊,难以视物。他勉强伸出手,遮住了齐锋的眼睛,他只想抚摸那双相似的嘴唇。同样的基因造就了雷同的双唇,它们生得那样好看,就像过去那双一再亲吻他的嘴唇一样……
安澜慢慢俯下身,亲吻住那双看似熟悉的唇。恍惚间,他仿佛感受到了齐锐,仿佛回到了他们最美好的岁月。安澜情不自禁地探入了舌尖,勾挑起另一条舌头,他随之略抬起身体,不自觉地摆动腰胯,温柔而缠绵。
“小锐,你还记不记得……你说你只喜欢澜澜一个人的吗?”
“你还记得……你说等我们长大以后,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吗?”
“这些你说过的话,你全都忘了吗?”
“可我忘不了啊!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牢牢记得啊!”
齐锋脸上忽然滴落了几颗滚烫的眼泪,那是安澜在哭。他再也无法听之任之,强行松开了掐住安澜的双手。
长时间的窒息令安澜虚脱倒下,跌在了齐锋怀里。齐锋拍拍他的脸颊,沉声呼喊他的名字,安澜的气息总算回了上来,他微湿的睫毛又密又长,像是一只沾了雨的墨蝶。
当下这一秒,齐锋真的有些后悔拆散了齐锐和安澜。哪怕他们在一起,能力远不如现在,但至少不会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对不起啊。”高高在上的锋爷万年难得地道了一句歉,他搂着虚弱的安澜,捡起一件制服,摁住他胸口流血的伤痕,沉声问:“我弟弟……真的就那么好吗?”
“对不起?”安澜的眼角滑下了一行泪,冷冷地看着齐锋:“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能让时光倒流吗?能让小锐和我重回过去吗?齐锋!我可以为老总卖命,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我就不能做错事吗?我难道就不能有失算的时候吗?”齐锋少有地理亏了。
在这趟通往权力高峰的旅程中,他的每一个战友都被投入了熔炉,焚炼锻造,他无情、残忍地观望着他们一个个被削去人世间的悲与欢,剔除至臻心爱的人和事。
老总曾教导过他,在这个960万平方公里的泱泱大地上,斗争是无穷无尽的。不要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不要陷入廉价的情感,要执着、要坚定!
于是,他只能在黑夜中憧憬光明,在绝境中忍受孤独。齐锋把他毕生的忠诚都献给了热爱的事业与信仰。他是一个政治家,所以,他不得不负人,他不得不伤人!
然而,唯有安澜……唯有安澜让他钢铁一般的心生出了一丝怀疑,让他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悔意。他对他当爱的人们这般无情,凝视深渊,也必被深渊凝视。
也许爱情与亲情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东西?
齐锋把制服盖在了安澜婆娑的眼睛上,笨拙地抚摸他遍体鳞伤的身体,沉声哄他:“澜澜乖,别哭了。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
一场充斥着血与泪的性爱总算结束了,安澜的胸膛和后背遍布了鞭伤,但他像是没有痛感一般,直截了当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去蜀川?”
齐锋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一番吞云吐雾后,掂起了安澜的下巴,把口中的烟雾灌进了他的嘴里。同一缕烟雾在四片唇中交相互换,循环着两个人的气息,似吻非吻。
齐锋这次倒是坦承了,回答说:“死间计划最早由齐锐提出,它一直都锁在我的保险箱里,并没有向老总递交。就在你来之前,齐锐已经提出要取消这个计划,我个人也认为不到万不得以,没必要牺牲那么多人。所以,你们暂时谁都不用去蜀川。”
齐锋语落,安澜顿觉受了骗!他又一次被这老奸巨滑的狐狸给算计了,凭白无故地给他上了,还狠抽了一顿,结果还什么目的都没达成!
安澜咬牙,猛一挥手,朝齐锋劈头盖脸地扇去一巴掌:“无耻!”
这一天以来,齐总队长挨的打,加起来都赶上他这辈子的总和了。这会儿又挨了安澜一记耳刮子,他干脆将无耻进行到底,主动侧过另半边脸:“你要没消气,要不这边也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