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一把搂住了齐锋的脖子,回亲了他一口:“来吧,今晚你父我母。”
齐锋险些笑喷,和安澜额头相抵,笑着说道:“不是……你这么乖巧,我不习惯啊。知道外头别人怎么叫你么?人家都叫你美强惨,你这突然就变成美乖萌了,哥哥有点儿下不了手啊!”
“谁在胡说啊?跟你那么聪明的人在一起,我一点儿也不惨!”安澜矢口否认。
齐锋忍不住抱着他一并躺了下去,安澜在上他在下,甘愿雌伏:“乖,哥哥疼你,不用客气,今晚就你父我母吧。”
“老狐狸,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安澜跨坐在齐锋腰间,俯下身来,咬起耳朵,“我喜欢给你当零,以后我们就别换了吧。”
正是这句话成功催情,唤醒了齐锋的欲望,反客为主,一个翻身把身上人换位压去身下,速度开启一场满足安澜的颠鸾倒凤。
这个夜晚,安澜从齐锋攻势下获得了一种极致的身心满足,使他在这份感情中找到了真正的定位,一种可以卸掉强硬、放下戒备,任人保护和宠溺,同样也付之温柔和深爱的定位。
第269章 谁主沉浮 100
千吨货轮在海上已经行驶了整整两天。
顾源率领几名警卫员,驾驶着快艇载姚永昌自黄江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姚永昌行事格外谨慎,为确保行踪安全,他在陆地上待的时间尽量缩得越短越好,唯有眼前的这片茫茫大海才是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
一行人回到了货轮之后,天色骤变,风雨交加。
姚永昌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回到客舱的他踱步到窗前,遥望着风啸云卷中,那仿佛怒吼一般的黑色大海,内心反而变得格外宁静。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谁又能想到被卸去了左膀右臂、遭打压到这般境地的他,在不久的未来即将风急浪涌,东山再起了呢?
摇晃的客舱内,姚永昌站到吧台前,亲自为自己斟了一杯白酒,仰头饮下,酒落杯干。
那熟悉的酱香口感,唤醒了昔日的一段记忆,姚永昌点开手机,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翻拍照片。
那张照片上印有两个身着绿色军装年轻人,意气风发、风华正茂。他们年龄相仿、身形相近,拥有雷同的家族背景、一样的理想抱负,就连最爱喝的也是这一口酱香白酒。
从这个国家建立之初,他们的父辈便是先驱英烈,曾为这片大地,乃至这个民族都付诸了鲜血和生命。他们有着先天的纯色基因,他们理所应当、名正言顺,是管理这个国家的后继力量。
然而,国只有一个,领袖亦不可能存在两人。
姚永昌又为自己斟了第二杯酒,目光仍停留在照片里的两个年轻人身上,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则远在北方。
作为全国公安系统的首席领导,姚永昌自问在职期间已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内忧之时,他曾为这照片上的另外一位荡尽奸邪,铲平过一干贪官污吏,以雷霆手段清除了中部的隐患势力;外患之际,他曾几度出境谈判,震慑了贩毒猖獗、屠杀华人的东南亚诸国,哪怕谈判席对面坐的就是美利坚,为取这一世太平,他都强硬地要求引渡对当局有所威胁的政治犯,如若不成便痛下杀手。
像他这样尽忠职守的封疆大吏,为何一定要鸟尽弓藏、不得善终?
那位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恰恰忘了,他同样也拥有殷实的背景和强硬的实力,只要他肯放手去搏,天知道鹿死谁手。
姚永昌这样想着,长叹出一口气,拇指一弯,按下了屏幕下方的删除键,清掉了那张多年前的军装合影。
客舱的房门忽然被敲响,是顾源提了食盒,过来送餐。放下东西后,他特意提了一句:“部长,今天的这顿饭,是姚局特意给您准备的。”
“他又在耍什么花招?”姚永昌疑惑地揭开食盒,仅仅看了一眼,就惊得抛下了手里的盒盖,只因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饭菜,而是掺杂了人骨的灰白粉末……那是骨灰。
顾源见状,亦是脸色一变,连忙解释:“抱歉,部长。是我疏忽了,我不知道姚局会让我给您送这个东西。”
姚永昌迅速调整了情绪,神色又恢复成了先前的平静如常:“他人在哪里?”
“在甲板上,我现在就给派人去叫。”
顾源吩咐了门口的警卫员前去寻找姚一弦,那人风风火火而去,几分钟后又匆匆忙忙折回,且还是独自一人。
“部长,您还是亲自去一趟甲板吧。”警卫员战战兢兢说。
“他想怎么样?”姚永昌睥睨问道。
“姚局他不肯配合……”
“凭你这一身功夫,连他也制伏不了?”顾源质问道。
“不是这样的,顾队。”警卫员继续解释,“姚局他以自杀作为威胁,要姚部长亲自赶去甲板。一旦我们的人靠过去,他随时可能举枪吞弹或者纵身跳海,我实在不敢轻举妄动,才赶回来向部长请示。”
对方话音一落,就听“哗”的一声响,原来是姚永昌猛一挥掌,一下掷碎了手里的酒杯。他接着霍然起身,径自朝门外走了出去。
第270章 谁主沉浮 101
户外风大雨急,顾源在后快步跟随,陪同姚永昌一起出了船舱,在其身旁打起了一柄大伞,看见姚一弦正面朝大海,独自一人站在了大雨之中。
“你疯够了没有?”黑伞下方,姚永昌注视着前方的背影问。
姚一弦转过身来,嘴角一扬,牵动了左脸的伤疤:“是姚部长来了啊,怎么样,我给你准备的那顿饭还满意么?”
“那是一炎的骨灰?”姚永昌心中已有了答案,不禁又加深了几分厌恶,“你把你哥哥当成什么了?他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连一个死者都不懂得尊重?!”
父亲语气强烈的反问让姚一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越笑越响,越响越收不住,到后来更是慢慢地蹲到了地上,任凭风中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笑声。
“……我不尊重他?”姚一弦好不容易重新站直了,话里满是讥讽,“今天是一炎的忌日啊,你身为父亲,不该好好祭奠一下他,给他的骨灰上一柱清香么?”
“畜牲!”姚永昌厉声斥骂,“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一炎是被你害死的么?要不是你在外面胡作非为,别人怎么可能错把他当成你,给强行绑架了?他的那条命,就是给你活活折腾没的!”
冰冷的雨水淋湿了姚一弦的全身,反而令他追忆起了一段温暖的过往,眼神渐渐温和了起来:“是啊,我跟一炎是同卵双生,太多人分不清哪个是我,哪个是他……”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起自己左脸,多年前被齐晓枫划下的伤疤从嘴角一路延伸至太阳穴,显得丑陋而骇人。
对此,姚一弦则十分满意,自说自话道:“所以,我不会去复原这块伤疤,因为它太富有辨识度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姚一弦就只是姚一弦!要杀要刮、要复仇,统统都该冲着我来!”
“你真是疯得不轻啊!”
姚永昌深知姚一弦的疯魔秉性,他无暇同这个头脑不清的儿子多费唇舌,刚要命人上前制伏,就听姚一弦接着挑衅:“姚部长,这三十多年来,你尽过几天做父亲的职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有过一对双胞胎儿子,他们打小就没有被你抱过,打小就活在外人的唾沫星子里,打小就忍耐着你的辱骂和棍棒,然后再被你活生生拆成了天各一方?”
“原来,你今天是要跟我算总账啊!”姚永昌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来质问你老子?别忘了,从你懂事开始算起,你犯下的那些小到作奸犯科、大到杀人放火的丑事,哪一件不是我给你这个废物兜着?我姚家从建国以来,作出的显赫功绩数不胜数!可到了你们这一辈呢,你跟你哥哥活得都像垃圾里的蛆虫一样,根本不配做我姚永昌的儿子!”
废物、垃圾、蛆虫、败类、有辱家门……
这样充满攻击性的字眼,从姚一弦幼年时起,就给不断灌输进了他的脑海里。狂风卷来的雨水像是一把把冰冷的飞刀,无情地朝他全身扎来,没有痛感,惟有麻木。
站于风中的姚一弦无意争辩,却有心报复。
那个曾被铁链栓在深宅大院里,痛哭失声的孩子已在无光的深渊里蛰伏了多年,苦苦积累着拖动万物同赴地狱的能力。他微笑着给了姚永昌沉重一击:“醒醒吧,别做梦了!你不可能赢得了安内组,他们非但要把你绳之以法,还会把你罪行公之于众。你在政商两界的所有党羽都将被连根拔起,该关的关、该杀的杀,成为国之耻辱,遗臭万年!”
姚一弦这话里满是杀机,令姚永昌心一下沉,稳定住对方问:“你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是不是已经配合他们采取什么行动了?”
姚一弦自知在父亲姚永昌的心里,他从来算不得什么名门之后,地位如同外界的那些蝼蚁一般卑贱、低微。然而,尽管蝼蚁渺小,却依然能够噬空千里之堤。
“这十多年来,安内组费尽心机、损兵折将,一直想要坐实的一大罪名,就是你无论贪污受贿,还是勾结富商,终极目的都是为了研发核弹,以此抵抗当局。其实,他们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只要说服了我,只要我肯全心全意地协助他们,根本用不着苦等新的公式测试。因为你姚永昌的所作所作,全都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