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锋没料到安澜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行啊,那是要先脱衣服,还是先接吻?”
眼见安澜没出声,齐锋反倒主动脱了上衣,朝着安澜的嘴唇凑近过去。安澜本能地撇头避开,齐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你还上不上了?”
话音一落,安澜眼里的恨意又浓了几分,他猛地握住了齐锋的手腕,生生拽离了自己的脸颊,他与齐锋视线相交,恰如一场星球相撞。
霍然间,安澜一下子扑了过去,以绝对的体力优势把齐锋压制住,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儿,脸朝下趴在床上。
齐锋只觉后腰一沉,身后的安澜已经骑了上来。安澜嘴里一言不发,动作却是迅猛、粗暴,他扳过齐锋的一条手臂,“卡”一声便卸了肩,从而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
齐锋肩膀脱臼,冷汗瞬间就从额头冒出,但他却咬牙强忍,硬是一声没吭。安澜探手到他腰前,利落地抽掉皮带,往前方的脖子上紧紧一勒。
顿时,齐锋只觉气血上涌,一张脸当即憋得通红。对此,安澜全然不顾,顺势又扯掉了齐锋下身的衣料束缚。接着,他开始搓揉起自己的身体,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硬起那杆即将拼杀的枪。
被安澜从后攻入的那一刻,齐锋全身收紧,只觉后穴被强塞进了一把凶器,正撕开他身体底线,一路烧杀掳掠。一下又一下凶狠的撞击接踵而来,位处上方的安澜目无表情,有的只是愤怒和发泄,他实力辗压了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狠狠干着的则是他那操蛋的命运。
两人身下的木床不堪重负地“吱嘎”作响,齐锋的身体也随着安澜的发泄一阵前后摇摆,他全程强忍,紧攀住床沿的手臂上也已暴起了青筋。
除了安澜以外,齐锋的情感世界中并不存在其他男人,更谈不上被一个男人后入强上,他的身体本能地强烈排斥,浑身的肌肉僵硬而紧绷,未被充分润滑过的后穴很快就被磨出了血。可安澜却视而不见,他保持着同一个骑乘姿势,机械地蹂躏着下方的躯体,吞吐之间已带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充满复仇气息的性爱实质上是两个男人间的旷日交战,一攻一守间上演的是一场殊死相搏。
这场精神与身体上的鞭打足足进行了一个下午,天黑的时候,安澜终于累了,喘着粗气退出。
齐锋近乎到了窒息的极限,忍着疼扯掉了勒在脖子上的皮带,他汗出如浆,被卸了肩的半边身体全然麻木,身下的床单也已满是血污。他头一次在安澜面前如此狼狈,却仍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喘上了一口气问:“气消了么?”
安澜的眼神空洞而茫然,他无力地跌陷在凌乱的床上,像被抽走了灵魂,隔了许久才道:“能为安内组做的,我全都做完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你卖命了。”
第170章 谁主沉浮 4
黄江市正在举办一场国际型的博览会,官方宣传是为支持贸易自由化和经济全球化,实质背后还牵扯到和美方的贸易大战。
为了筹办这场举世盛会,黄江的领导班子倾注了大量的心力、财力。开幕当天,就连老总也远道而来,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亲临了会展中心。
作为本次展会的安保单位,市特肩负着安全保障的重任。此时,孟然正陪同安澜站在无数镜头之下,有记者询问安澜在安保措施上的部署和安排。
一时间,刺眼的闪光灯亮成了一片。面对镜头,身着常服的安澜却缄默无言,记者们不明所以,仍举着话筒等待。
边上的孟然觉察出了异样,侧头看向安澜,只见他正脱下警帽,摘掉肩章和警号,当着海内外所有媒体的面广而告之:“从现在开始,我将辞去黄江市特总队长一职,今后再不从事公安工作。”
安澜一语掷地,围绕在外的记者们个个面面相觑。
几秒过后,排山倒海般的闪光灯再度亮起,无数问题向他抛了过来,记者们竞相追问,问他为什么选择当下辞职?问他是否对整个公安系统有所不满?问他不做警察以后,将要何去何从?
安澜口头上没再表态,他当众脱下了象征身份的藏青常服,接着抽身离去,头也不回。
这场猝不及防的变故发生在数十秒之间,原本站在安澜身边的孟然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所有的镜头和话筒已纷纷转向了他。
孟然没有任何间隙可留作震惊,他压下所有的疑问和情绪,当即作出了最体面的回应,冷静沉着地面朝镜头道:“为了更高效地保障本次展会的安全任务,市特的领导人选也作了相应调整。稍后,我们会统一发布新的工作安排。”
晚间的市局会议上,就安澜当众辞职一事,齐则央经受了上层的训斥,后在会上大发雷霆,怒斥安澜在海内外媒体面前狠甩了当局一记耳光,牵连整个黄江警界一并颜面扫地、荣誉尽失。齐则央驳回了安澜的辞职申请,就地开除其公职、党籍,指派孟然立刻顶上市特总队长一职。
在这场罢免大会中,作为当事人的安澜却根本不曾现身。
会后,孟然在市局走廊上叫住了齐锋,问他是否会想办法劝安澜尽快归队?
出乎意料的是齐锋却十分平静,他对孟然说:“到你挑大梁的时候了。”
孟然显得有些犹豫,并非不自信于自身的工作能力。实质上,他早已可以取代安澜,彻底接管市特,真正令他犹豫的是南区又将失去一名重要成员。
齐锋说完要走,孟然在他身后又道:“组里不能再继续内耗下去了。”
孟然这话说的颇有深意,隐约在提醒齐锋不要逾越了和安澜之间的情感边界。
这些年来,孟然已是看透了齐锋和安澜之间的爱恨纠葛,他本无意于插手旁人的情感,却深觉自从何启言牺牲以来,后续产生的一连串动荡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术阴谋。
前方,齐锋不答他话,径自离开。孟然掏出手机,点开了和安澜的对话界面,拇指摁在输入键上迟疑了良久,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发出去。
安澜离开市特的那一天,天气意外地十分晴朗。他提前清空了办公室和宿舍里的私人物品,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正午,领着江安琪一同往市特的大院外走。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大门时,安琪突然拽了拽安澜的胳膊,低声道:“舅舅,孟叔叔他们来了。”
安澜转过头,只见身后整整齐齐地站列着几十道黑色人墙——此刻,所有市特队员身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站在了操场之上,他们一个个站姿挺拔,像是一杆杆逆风而立的旗帜。
安澜,这个曾经的灵魂人物,是他一手创办了最初的市特,造就了市特人的铁血精神。
在市特队员之中,有许多人都曾因为仰仗着警神传说,从而投身特警阵营,在此挥洒青春,燃烧热血。在这支精英队伍里,每一名队员都经受过安澜的锤打和锻造,自此成为了一件件攻不无克的制胜利器。
现如今,市特的一代神话即将落幕了,所有市特队员们悉数到场,个个神情肃穆,目送着安澜的离去。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人是孟然,他看着不远处的安澜,突然高喝:“全体都有,敬礼!送安总队长!”
话音一落,数百只右手即刻整齐划一地高举而起,数百双眼睛齐齐地望向了同一个身影,数百个喉咙里一并高喊出同一句话:“送安总队长!送安总队长!送安总队长!!”
在嘹亮的呼喊声中,安澜回视着这支他亲手打造的铁军,有好多张熟悉脸上写满了不舍,而更多的则是坚定无悔的神情。
最后,安澜的视线慢慢地和立于正中的孟然相接,师徒两人相望无言,久久过后,安澜微一垂眼,即是告别,亦是交接。随后,他重新牵起安琪的手,在一片注目礼下默默走出了市特大门。
市特总队长办公室内,实木办公桌上已撤掉了安澜的所有物品,换上了新任总队长的名牌。
孟然坐在宽大的皮质转椅上正转向视野开阔的窗外,望着忙于操练的市特队员们,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纪梵希的打火机,自顾自地点了一支烟,烟头节节成灰,他却一口没吸。那枚打火机原本是他买来给安澜点烟的,现在竟已没了用武之地。
背后大门轻响,杜刚招呼了一声,走了进来。孟然坐着转过身来,提起副总队长一职尚还空缺,无人来顶,言语间有意提拔杜刚上任。
杜刚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能升任为市特的副总队长,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直接朝着孟然深深一躬:“感谢您……感谢您的知遇之恩!”
杜刚话里透着满满的感激与恭敬,他与孟然自进入南西所以来就一直互为搭档。
近些年来,孟然披荆斩棘,一路平步青云,职位越升越高,杜刚自知两人地位有别,在态度、言语上对孟然越发尊重,内心却是距离不减。
孟然从烟盒里又抽出了一支烟,杜刚连忙上前为他点上。
孟然吸了一口烟:“当初在南西,我没有背景,更谈不上地位,被姚一弦百般挑刺羞辱。你在那个时候就肯帮我,站在我这边,跟着我一起来到市特。小杜,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