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隋琛也没好意思说他是猜出来的,尴尬地点点头:“嗯, 姐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听岳洲说你回国了,是专门来找你的。”叶隋珠强忍着泪水,“姐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这地方人多口杂, 不是说话的地方,叶隋琛道:“回工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好。”
叶隋琛带着叶隋珠去他和方嫌雪的样板房,给她倒了壶茶。叶隋珠把杯子放到桌上,没心情喝。
“这辈子嫌雪洗得可仔细了,可以喝。”叶隋琛坐到她身边。“嫌雪带队去田野考察了,等他回来,我给你介绍他。”
“小琛。”叶隋珠忍不住开口,“既然你回国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叶氏?我一个人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叶隋琛对叶氏经营完全没有概念,讷讷道:“叶氏......怎么了吗?需要我做什么?”
叶隋珠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小琛,你也知道,我本职工作就是一老师,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只前些年靠你姐夫做培训机构攒了些积蓄。两年前隋璐入狱、加上你担保的那个高利贷的影响,你们俩的股份全部抛售,我拼了死命才从傅铎手底下抢过来一些股份,但现在越来越不能和他对抗。现在绝大多数股东都站在他那边,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主持大局?”
叶隋珠的话每个字叶隋琛都能听懂,但拼在一起就完全无法理解。
“隋璐入狱?隋璐为什么会入狱?我担保了什么高利贷?对不起,我失忆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叶隋琛喃喃,心乱如麻。
见弟弟这个样子,叶隋珠总算相信岳洲说得是真的了。其实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叶隋琛这么多年都没有露面,股权转移到傅铎手上也不吭声,一定是被傅铎变相地控制住了。
她只是不敢想象叶隋琛经历了多么惊险的事情,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了他原本的环境。
叶隋珠深吸一口气:“没事,不记得就算了,你撑了叶氏这么多年,付出的也够多了。我们家一直都是坐吃叶氏的红利,从来也没担过责任。后面的事,交给姐来吧,你就当姐今天什么都没和你说。”
“姐......”
“其实姐来,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现在看你过得还好,挺欣慰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隋璐坐牢、还有高利贷的事都是方嫌雪惹出来的,你确定要和他继续混在一起吗?”
叶隋珠走后,叶隋琛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了许久。那最后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震撼,他觉得自己都无法呼吸了。
大脑皮层传来比以往更为频繁强烈的剧痛,他抱着头喘气,痛的直在床上打滚。
痛,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脑髓里横冲直撞,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每一幕都是巨大的冲击。
他好想喊停,回忆却以充沛的体量涌现回来。那些或甜蜜、或痛苦,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回忆,全都重新塞进了他的脑袋。
等到疼痛缓过去,他浑身像在水里泡过一样,把被褥都汗湿了。
他躺着不想动,直到夕阳西斜。
方嫌雪今天回来的晚了点,可能是被现场的事务耽搁住了,可能清理着清理着,挖到了什么新东西。
叶隋琛把烟盒拿过来,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他把床底下的蚊香盘子拿出来,想把烟头丢进去,手却停在空中。
那蚊香盒里,其实已经躺了很多个烟头了——他的,还有方嫌雪的。他们两人夜里就会一边抽烟一边腻歪,越做越精神。
方嫌雪开始抽烟了啊,他现在才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嘛?没恢复记忆的时候,还以为方嫌雪本来就抽烟。
他们原本并不是那样相同且合适的,只不过两年的时间,把方嫌雪改造了一遍。
叶隋琛吐出一口烟,摇头失笑:完全没有必要啊,既然在一起是折磨,为什么要生拉硬拽?彼此都痛苦。
方嫌雪推门而入,就看到叶隋琛望着蚊香盘发呆。
他走过去,蹲下身去收拾:“我把烟头倒了去。”叶隋琛却把他的手一挡:“方嫌雪,我要回城。”
“好。”方嫌雪抬头对他温柔地笑,“你先回去,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不要再找我,我都想起来了。你就当这段时间和你朝夕相对的,不是我吧。”叶隋琛沉声道。
方嫌雪手中的蚊香盒呈直线掉下去,砸了一地烟灰,他也不管了,伸手去拉叶隋琛:“琛哥。”
“别叫我哥,你做的事可一点没把我当哥。”叶隋琛冷漠地甩开他的手,起身往外走。
“隋琛,对不起,两年前是我不对。这些天之所以没有道歉,是因为我想等你完全想起来再说。”方嫌雪堵住他的路,捏着他的胳膊:“两年前是我不够成熟、太懦弱。我气昏了头,慌不择路。那三天我也很后悔,我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我没想羞辱你,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那我妹妹呢?我妹妹坐牢了你知不知道!”叶隋琛吼道,“你给我让开!”
方嫌雪拿身子挡着门,寒声道:“我不会让的,你现在太冲动了,出去很危险。而且,隋璐坐牢是应该的,我哥并没有做错。”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给我讲是非对错了?你配吗?我叫你让开你听见没有!”
“不让。”
两人在门口僵持,一个人非要出,一个人非不让他出。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好像下一秒就会大打出手。
叶隋琛像被逼急的野兽,眼角欲裂,伸手就把燃得正旺的烟头按在方嫌雪胸口:“让不让?”烟头快速地把衬衣烫了一个洞,几乎都闻得到皮肉烧焦的味道,方嫌雪却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哑着嗓子道:“不让。”
叶隋琛愤然将烟头丢到地上,准备硬撞,却被方嫌雪揪住领子拉近:“叶隋琛,我告诉你,你既然自己回到我身边,我就不可能再放你走。”
“你无耻。”叶隋琛咬牙切齿,扯回自己的衣服,在房间里打转:“行啊,你有种再关我三天,关到你们考古队回城。我真是犯小人,傅铎关了我两年,你还想接着来,你们一个赛一个的小人。比赢了有人给你们颁奖吗?”他坐到床沿上,止不住地冷笑。
方嫌雪沉着脸走进来,蹲到他面前:“隋琛,你知道我没有恶意。”
“让我走!我烦了,不想搭理你了,行不?我妹妹现在还在牢里,叶氏也快被外人分干净了,你满意了吗?”
方嫌雪沉默了片刻,松口道:“你走吧。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会帮你一起夺回叶氏。”
“等你?做你的梦。”叶隋琛把衣服一拿,越过方嫌雪摔门而出。
回到叶家,整个三层厝空荡荡的,昔日的欢声笑语全都不复存在。
隋璐入狱,叶兰果没人照顾,跟了方辞冰和方母。既然叶隋璐和方辞冰已经离婚,两家便没了姻亲关系,自然没有再走动的理由。
叶隋琛一个人坐在书房,却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伤怀。他需要重振旗鼓,把叶氏从傅铎手中夺回来!
两年带给他的损失实在太多,他失去了对商业的敏锐力,专业技能几乎荒废,最重要的是,傅铎消磨掉他很大的野心和自律,每一项要找回来都不是易事。
但他必须去做,不管多难。叶氏对他来说重要无比,从前是,现在更是。如果说他以前是为了父母家族而努力,现在还要为自己争一口气。
没了南山,他等于是失去了左膀右臂,他只能通过叶隋珠摸到现在的情报。
现如今,傅铎持股百分之四十,叶隋珠持股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在其他股东手上。虽然傅铎持股最多,但是他一直托的借口是代叶隋琛暂管,对外的行政管理权在叶隋珠手上。但是如果他想,完全可以行使最大的话语权。
叶隋珠表示只要叶隋琛有钱,她能把手上的股分全部低价卖给他,这是个有利的局面。但他需要拼凑到超过傅铎的股权占比,才能有一席之地。
傅铎不可能会把股权让给他,他只能在其他股东身上下功夫,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支持。
两年前,他接连因为方嫌雪备的周年礼、扬言送方嫌雪股权、以及以个人名利签署高利贷担保书三件事触怒了众股东,加上两年间傅铎一定苦心经营了自己和股东之间的人际关系,人心利傅铎不利他。所以这事儿,他着实是苦恼。
要么走私情,要么许以利益。许利益也有两种,一是直接给钱贿赂,二是给公司谈成几大笔生意,一旦给公司创了收,众股东有了比傅铎在时更多的分红,即使再不喜欢他,也会同意让他重掌叶氏。
给钱贿赂肯定是行不通,毕竟他的钱几乎都被傅铎搜刮走了,即便加上叶隋珠,也没有傅铎有钱。极大的可能性是人家拿了钱又不帮他办事,吃个哑巴亏。
私情的话,这商场哪来的长久的情谊?
刚想到这儿,叶隋琛接到一个电话,他不耐烦地接听:“喂,哪位?”
“隋琛哥哥。”电话那头是个清新婉丽的女音,听到叶隋琛的声音似乎十分激动,透过电话都能听出她在笑,“我是子媛,听说你回国了,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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