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铎并不想让叶隋琛想起来以前的事。当年叶隋璐自首,如今坐牢已经两年;南山也因为构陷方母和薛宇惹祸上身,检察院查明真相后,就给他判了罪。这样的事情忘了也好,记住徒生痛苦。
更重要的是,他俩已经过上了平静美满的生活,发展顺利的话,不出年底就能登记结婚,他并不想横生枝节。
所以,叶隋琛只是和贺言舒闲聊了几句,傅铎就说别让小夏先生等急了,提出送贺言舒出去。叶隋琛点点头,没作多想。
走到门口,傅铎道:“贺先生路上小心,您的酬劳我会叫人打到你的账户。”
贺言舒犹豫了几秒,眼神锐利地看着他:“没看什么病,不需要酬劳。傅先生,您到底是想让叶先生想起来,还是想让他再也想不起来?”
傅铎挑挑眉:“你有办法让他再也想不起来?”
贺言舒嗤笑一声,没回答他,冲着屋内喊了句:“叶先生,我以后每周日过来给你做检查。”
叶隋琛应声出来,傅铎压抑的怒火宣泄不出来,只能干看着,维持表面的绅士。
“那多麻烦你啊,周末可是你的休息时间。”叶隋琛知道,国外一向很注重休息和劳动的时间。
贺言舒淡淡道:“反正我也要过来给另一个病人看病,顺路而已。”
“另一个病人?”叶隋琛起了好奇心,虽然在这条街住了两年,他却不认得几个邻居。
难不成这条路上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脑子有问题的?
玛丽莎这时候在往花瓶里插花,听到两人的谈话插了一句:“我知道,就隔壁那个瞎子嘛。”
听到“瞎子”一词,贺言舒的眉头跳了一下,沉声解释:“不是瞎子,只是脑内肿瘤压迫到视神经,会间歇性失明。”
听这语气,叶隋琛想:贺言舒对他这个病人倒是回护得紧。
隔壁那个人,叶隋琛略略听傅铎给他提过,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背景不简单,家底说不准比傅家厚几倍,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叶隋琛不再深究,展眉挥挥手:“那行吧,下周日见。”
“嗯,再见。”贺言舒似有若无地瞟了眼傅铎,转身出门。
叶隋琛回画室继续画画,望着素描纸上的裸女,沉重地叹了口气。
夏闻殊听到了,走到他面前低头关切道:“怎么了叶先生?”
“小夏先生。”叶隋琛拿笔撑着下巴,没话找话:“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夏闻殊回答。
“噢,意大利好玩吗?”叶隋琛说完这话,夏闻殊才知道他的重点并不在自己是否有资格教他美术,而是在问他外面的事。
“叶先生想出去了?”夏闻殊偏着头问。善解人意这一点,叶隋琛也很欣赏,他不需要把很多话说出来,夏闻殊是一朵优秀的解语花。
“是啊。”叶隋琛丧气地垂着头,百无聊赖。
这里也不是不好,环境宜人,生活方便。傅铎把傅氏打理得很好,他也不需要出去工作赚钱,成天在家看书、画画。但是不管多好玩的事,他在家做多了只觉得烦闷,就想去不一样的地方玩玩。
除了傅铎限制他的自由以外,他自己其实也有罪恶感。傅铎的腿是因为他不能走路的,每天只能以汽车代步,在傅氏分公司和家之间两点一线,其他地方哪儿也去不了。
他要是每天出去花天酒地、逍遥自在,却不带上傅铎,傅铎心里该有多难受。
所以一直以来,叶隋琛都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想伤害了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说起来他就自责,生活了两年,他还是没有作为傅铎身边人的觉悟,他无法坦然接受傅铎的亲吻,更不喜欢他的触碰。不过还好每次他拒绝,傅铎也不强求。
他太不是个东西了。曾经对他以命相护的爱人,他说没感觉就没感觉了,还想着逃离出他们共同的家。
夏闻殊看他一脸愁容,宽慰道:“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会替你瞒住傅先生的。”说的时候还刻意压低声音,回头看傅铎在不在附近。
“其实我也只能在周围转转。”叶隋琛也小声道。他什么也不记得了,自己来自怎样的家庭,是否有兄弟姐妹,父母姓甚名谁、曾经家住何方,都是空白。
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认知就是傅铎。傅铎供养他的生活,给他优渥的条件,从不和他解释之前的事。
离开了傅铎,他又能去哪里?能走多远?这都是他既恐惧,又期待的。
“周围转转也可以啊,酒吧、广场,不是只从图片和画里看见。”夏闻殊说,“习惯了外面的环境,以后就可以走更远了。”
“比如,回国内。”夏闻殊长长的睫毛颤动,说的话掉入叶隋琛的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回国内吗?我还从来没想过。”叶隋琛撑着下巴,陷入深思。
作者有话要说:叶总环游世界,又名叶总出逃记。还好有助攻!
hhh隔壁那个小瞎子就是纪沉鱼。
叶:你脑袋也有问题?
纪:你脑袋才有问题!我是追妻,你是自己撞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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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他的却步
夕阳照耀着旷野, 麦草青黄不接。田埂阡陌纵横,一行人打从中间穿行,扛着的工具引人注目。
“你们这是去干啥啊?是盗墓的还是正规的?”地里的农民扶着锄头, 侧头问他们。这附近有不少遗迹, 农民生活得久了、遇到的人多了,自然有一种警惕。
“考古勘探。”一个年轻小伙子提着水壶,边走边回了一句。
“这可不能乱挖啊,伤着山里的脉。一动, 风水全乱了。而且动到人家祖坟,冲撞了先人, 可不厚道。”又一个农民走上前来,作势要拦。
“大爷。”打头的男人轻轻喊了一声,他穿着麻料上衣中裤, 额发清爽地顺到一边,笑起来朗月清风。遇到农民的质疑, 他并没有恶言相向, 也没有掉头不理,而是选择耐心解释:“我们打了报告的, 是替国家干事,不信您看?”
他把证件和证明拿出来,一一给路边的农民看过,农民们这才摸着头, 对着他笑着道:“你这么说,我们就懂了嘛。”
他们很少能在村里见到这样一表人才的男人, 而且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遇到这样标致又和善的文化人, 哪个能不生好感呢?
见农民们没再为难,男人笑笑,向后面的人招手:“继续走吧。”
方才甩着水壶的小张紧跟着赶上来,撇着嘴:“方队,你和他们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他们又听不懂。路上的农民那么多,难道一个个解释吗?”
一般来说,考古队由三类人员组成。第一类是正式的研究人员,需要拥有考古类的学位,有半年以上的田野实习经历,然后通过分配,进入国家、省级考古或者文博科研机构的考古队。第二类是技工,负责技能性的工作,比如绘图、摄影、修复一类。第三类就是民工,是临时招来的,负责土方作业等苦力。直白来说就是承担挖掘、搬运、夜间工地看护、烧菜一类的后勤保障等工作。
小张就是属于民工,他是看了微博上的启示,觉得很有意思、很感兴趣才加入的,实际上本职工作和这个一点关系也没有,对田野工作的理解还有待加强。
方嫌雪望着前方,边走边道:“有时候民众对我们有偏见,也是因为解释不到位。”
小张道:“他们误会咱们是盗墓的,那是他们没文化、不懂科学,又不是咱们的错。”
方嫌雪停下,对他轻笑道:“误解,是来自于不够了解。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做好科普,保持沟通,而不是藏在象牙塔里、在神坛上孤芳自赏。”
小张似懂非懂地挠挠头,想了一会儿道:“方队,您说的对,您真厉害啊!”
到了工地,副队长梁辉迎上前来:“方队回来了。”
“嗯,回来了。去那头拍了点照片,取了点样品。”方嫌雪把塑封袋递给他,“先收着。大家都饿了吧,怎么不先开饭?”
“等你呢。”梁辉笑着说。
十几人归队,便张罗着吃饭,这里条件极其简陋,缺水缺电,有时候还没信号,所以当时招人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功夫。还好有不少为了爱好肯吃苦的人,算是把这个队组起来了。
烧饭组的架了口铁锅,里面炒了一整锅的酸辣土豆丝,还放了不少小米辣,一看就红红火火的。一点肉沫都没有,没办法,经费有限,饭菜里没肉是常事。
方嫌雪等所有人都盛好了,才给自己盛了一碗。他坐在路边吃着,小张又坐到他身边来。
“吃得惯吗?”方嫌雪关心。
“吃得惯。”小张是个乐天派,随和得很。
“不知道三个月后你还能不能说这样的话。”方嫌雪垂眸浅笑。
小张侧头看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烈日和风沙没有让他的皮肤粗糙半分,只是些微有些晒伤,但依旧很白。他言行举止从容有度,让人心生向往又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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