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他是越抄越喜欢,感觉冥冥之中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要不是这崔氏是个女的,他要都怀疑是上辈子自己写的了。
正打算把这些纸放到匣子里,傅铎拄着手杖走了过来。
笃。笃。笃。底端敲击在地板上,沉闷的声音让叶隋琛感觉阴森森的。
但他还是举起字帖展颜道:“阿铎,看看我练的字。”
傅铎饶有兴致地走了过来,看到那字的内容面色瞬间难看,尤其是其中“雪白”二字,看得格外刺眼。
他把那沓字拿过去道:“以后不要练这首了。”
“为什么?我的字很丑?”叶隋琛不解。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傅铎伸手把那些纸全撕了,丢进垃圾桶,“吃饭。”
叶隋琛不知道傅铎为什么这样,他总是莫名其妙生气,又不告诉自己原因。
望着垃圾桶里自己辛辛苦苦练的字,叶隋琛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你不喜欢的东西还真多。”
“隋琛。”傅铎想跟过去,却被叶隋琛狠狠关在了门外。
“隋琛,你都三十多的人了,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吗?”傅铎去敲他的门,却得不到回应。
“隋琛?隋琛!”
叶隋琛闷头躺在床上,就是不想开门。玛丽莎一边擦桌子一边往这边看,心想叶先生闹脾气果然比傅先生发工资还要准时。
夏闻殊走到傅铎身边,轻声道:“算了,傅先生。给叶先生一点时间吧,我们先去吃?”
傅铎无奈,又盯了房门一会儿,只好去吃饭。
下午,傅铎出门开临时会,叶隋琛才出来透透风。
玛丽莎上前问他:“叶先生,厨房留了饭,吃吗?”
叶隋琛摇头,趴在桌子上翻书。他才不吃,宁可饿着肚子。
电话突然响了,玛丽莎去接,神情变得奇怪,叶隋琛倒是很平常。家里的电话一向是玛丽莎接的,除了傅铎,就是找傅铎的人,从来没有其他人找他。
但这次玛丽莎看着他,眼神里却带了不一样的东西,有疑虑、有为难,甚至还有怜悯。叶隋琛都快以为自己看错了,玛丽莎居然觉得他可怜?
“怎么了?是找傅铎的吗?”叶隋琛问。
玛丽莎吞吞吐吐了半天,把听筒往他身边一递:“你接吧,找你的。”也许是今天傅先生正好又凶了叶先生,让她觉得再替傅先生看着叶先生有点过意不去。
接个电话也没什么的吧,叶先生的朋友只是想他了,两人说几句话而已。
“找我?”叶隋琛迟疑着走过去,怎么会有人找他?
“喂?”“喂?”“喂?”连喂了三声,对方都没有说话。
“是阿琛吗?”对面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叫他阿琛,应该是关系极好的人。叶隋琛回了句:“是,你是哪位?”
“我岳洲啊,听不出来了?”终于听到好友的声音,岳洲又激动又心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年来,他心里的疑惑实在太多了。他只知道傅铎和叶隋琛到美国来了,可一直联系不上人,他听说叶隋琛重伤昏迷,傅铎又把他二十四小时看着不让靠近,只能有空就往叶隋琛和傅铎的各个住址打电话。傅铎又很精,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号码,调查起来都很费力。
但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岳洲没料到叶隋琛有能力接到电话。叶隋琛听起来轻松,他打通这个电话,可是花了两年的功夫。
“我不认识你。”叶隋琛接下来的话却浇了他个透心凉。
“你别和我开玩笑啊。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和傅铎结婚?你那小正人君子不要了?”岳洲着急了。
“我的确是忘了很多事。小正人君子是谁?”叶隋琛皱眉深思,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完了,方嫌雪你都不记得了,看来是真失忆了。”岳洲望了眼一旁的邹沐阳,邹沐阳也同样惊悚地望着他。
“我和阳阳现在在费城,你要是有机会,溜出来看我们一眼。”
叶隋琛正准备回答,夏闻殊走进来了,吓得玛丽莎连忙扑过来把电话挂断。
“小夏先生,您来了啊。”玛丽莎嘻嘻哈哈地凑过去,给他打招呼。
夏闻殊把一切看在眼里,并不揪着不放,他微笑:“叶先生,晚上要不要去酒吧逛逛?”
“我不能出去吧。”叶隋琛垂眸,靠在椅子上,拿舌头顶腮帮。
“你可以,傅先生说他刚刚凶了你,对你很抱歉。他可以允许你在我的陪同下一起出去走走。”
“真的吗?”叶隋琛眼睛亮了。
“真的。”
叶隋琛跟着夏闻殊一起出去,外面各种事物他都感觉很稀奇。
炫丽的舞池、摇晃的男女、爽口的鸡尾酒,每一样都冲击着他的神经,既新鲜又刺激。
起初夏闻殊还在给他斟酒,后来就见不到人了。叶隋琛喝得晕头转向,从酒吧结了帐出去,依旧没看到夏闻殊的影子。
这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没有夏闻殊他不认得路,怎么回去啊?
叶隋琛沿着街道找人,找着找着就忘记自己是要干嘛了。
广场喷泉下有拿着电吉他的他在摆摊卖艺,唱着《yesterday once more》,嗓音磁性好听。叶隋琛经过之后,又后退了几步,想了想蹲下来,把身上的所有钞票都放进了卖艺人倒放在地上的帽子里。
那个唱歌的男人对他比了个阿门:“春天是个好季节,愿主保佑你。”
叶隋琛学着,做了个四不像的祈祷手势。
实在走不动了,困倦萦绕上脑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地方是个公园,他就地找了个能躺下的长条椅,闭着眼打盹。
街对面是一个自助餐厅,有不少穷孩子在门口聚着,好像是有人在给他们分发点心。
是个男人。声音听上去,泠泠如珠落玉盘。
叶隋琛觉得这夜如此安静,他闭着眼,听觉更是放大了好几倍。男人的声音就顺着这夜风,夹杂着虫鸣,钻入了他的耳朵。
他们刚刚应该是在讲故事,因为孩子们一直住催促着男人说结局:“然后呢,然后呢!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王子和他以为的救了他的恩人,也就是邻国的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男人道。
叶隋琛把手搭在自己额头上,笑着扭过身,调整了个更舒服的睡姿。
“什么啊!我们是问小美人鱼最后怎么了?”小孩子们闹道。
“小美人鱼,我也不知道。”男人轻笑,仿佛是不想让他们听到那残忍的结局。
没听到想听到的结尾,孩子们都对男人产生了怀疑:“哥哥你是东方人吧,是不是只会讲东方的故事?”
男人盘腿坐了下去,孩子们围成一圈,他一个一个地分着小蛋糕:“你们想听东方的故事吗?”
“想!”
“东方的故事啊,都是大气磅礴的。”
作者有话要说:叶叶喝这么多就是等着方方捡尸的hhh
话说小夏先生这么拙劣的丢小孩方式也能有用。
教师节快乐啊~
第64章 他很奇怪
“东方的故事, 大都是大气磅礴的。”
“刺客别于易水,忠臣投于汨罗。春闺梦里的良将枕戈待旦,又马革裹尸还, 唱着□□之花的酒家最终还是饮了亡国之恨。东方的故事,向来是悲壮的。”
“但,黄河历次改道却从不停止奔流入海的脚步, 山河沉|沦却总在春风里复苏。东方的故事, 悲壮却从不绝望。”
“梁祝入坟茔又化蝶成双, 丽娘为梦梅死而复生。东方人有直面悲剧的勇气, 更有转悲为喜的底气。”
“所以东方, 从来没有真正的破碎和幻灭。它会昂扬地、自信地, 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叶隋琛伴随着他柔缓的嗓音,渐渐进入了睡梦之中。
那边,方嫌雪讲完这一长段话,身边的小孩子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们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方嫌雪手中最后几块蛋糕。
“哥哥, 听你讲完了故事,可以吃了吗?”一个黑人小女孩咂咂嘴, 好像终于应付完一向极其疲惫繁重的差事。
方嫌雪知道他们听不懂,笑着把手里最后几块糕点分给他们:“都有, 不要抢。”
孩子们拿了糕点,欢天喜地地走了。方嫌雪从地上站了起来, 往树下的叶隋琛那边走去。
叶隋琛睡着了。长椅太短,他修长的四肢伸展不开,别扭地蜷缩在椅子上。由于不太舒适, 他的眉头皱着,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好久不见,叶隋琛和两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好像瘦了点。方嫌雪低头端详了他一会儿,把他抱到草地上,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睡。
更深露重,害怕叶隋琛感冒,方嫌雪又脱下自己的春装外套,盖到他身上。
他是收到了贺言舒发的定位找过来的,虽然他能保证自己不会跟丢叶隋琛,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真是没有忧患意识,喝这么多睡公园里,也不怕有人捡尸。
他刚刚就注意到有好几个苏格兰男人在叶隋琛的身边晃悠,要不是他走过来,那几个人指不定会对叶隋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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