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隋琛不在意地递了一份过去:“没事啊,这里还多一份,你们拿去吃吧。”
方嫌雪却轻轻把叶隋琛手上的饭盒拿到自己面前,敛眸道:“下次我请你们吃,今天可能不太够。”
“没事没事,你们吃,这是你朋友给你送来的嘛。”同事们关上门,讪讪地走了。
“你不是吃过了吗?”叶隋琛横方嫌雪一眼。
“琛哥做的东西,不太想和人分享。”方嫌雪难得孩子气的垂头,声音闷闷。
瞧到他这副吃味儿的小模样,叶隋琛很受用地笑笑:“去把门锁上,一直来人还怎么吃饭呐?”
方嫌雪过去把门关上,扣上栓子,坐到叶隋琛旁边继续看他吃。
吃完饭,方嫌雪又回到桌边:“琛哥,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他写了几个字,钢笔没了墨水,笔尖在纸上划出浅浅的无色痕迹。
叶隋琛磨磨蹭蹭地走到他桌边,帮他把钢笔旋开往里灌墨:“我再待会儿。”
方嫌雪将手搭上叶隋琛的手:“我自己来吧。”
叶隋琛反手把他冰凉的手握住,挠挠他手心:“有人给你红袖添香还不愿意?”
方嫌雪笑道:“你是红袖吗?”
叶隋琛被自己哽在半路,手一使劲把方嫌雪扯得站到他跟前:“怎么?还想叫真的红袖来陪你?”
方嫌雪轻轻摇头,叹气道:“今天的班加不成了。”
叶隋琛扬扬英挺的眉毛,俯身勾|引似地舔了一下方嫌雪的唇。
方嫌雪的身体耸动一下,倾身俯向叶隋琛,把他逼得坐到办公桌的角上。叶隋琛的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撑,钢笔便啪嗒滚落在地。
“喂。”叶隋琛看到方嫌雪作势要吻他,忙把手伸到前面捂住方嫌雪的唇,却被那柔软冰凉的触感弄得心猿意马。
一个多小时后,叶隋琛躺在休息室狭窄的床上,微喘着气。
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迁就他了呢?明明想推拒,明明凶狠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看到方嫌雪那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他,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嘴巴被捂住仍然祈求期盼着,他就让步了。
一而再再而三,原本他坚持的原则都变得不再重要。
看着方嫌雪微微汗湿的额头,叶隋琛想: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以至于即使这世界成为了一座嘲讽谩骂的修罗场,我也甘愿走到他面前做他唯一的护卫。
叶隋琛休息了一会儿,伸手摸墙上贴着的泛黄的世界地图:“这几几年的?好多地方和现在都不一样。”
“九几年的吧。”方嫌雪望了一眼,坐在床头道。
“这就叫沧海桑田。”叶隋琛把头舒服地放在他身上,蹭了蹭。
方嫌雪淡笑着不说话。
叶隋琛摸出口袋的香烟盒:“想抽一口了。”
“不睡觉了?”方嫌雪摸他的眉毛。
“你这儿这么窄,怎么睡啊。”叶隋琛翻身起来,翻开打火机的盖子,拢着手点烟。
“你睡,我待会儿在外面趴趴。”方嫌雪道。
叶隋琛呼出一口烟,笑着说:“我今晚在这儿,真是有辱斯文。”他默了片刻:“方嫌雪,后悔吗?”
“什么?”
“这是条不归路。你要是后悔,我可以放你走。”叶隋琛的眸子里有认真,亦有彷徨。
要是方嫌雪敢说后悔,他回去就把他的东西丢了,两人从此死生不见。
“我不会走。”方嫌雪只是说。
“如果你是因为我替你家还了债,想以身相许,大可不必。”
“琛哥,你想太多了。”
方嫌雪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会负你。”
“侬本佳人,不必为贼。”
“不行世俗之路,受人冷眼讥诮,便是贼了吗?况且,况且是我拉你上这条贼船的。”
叶隋琛望进方嫌雪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在这一刻,叶隋琛是真的想留住这个人,哪怕他以后不能再做个花花公子。
说他一把年纪了疯狂也好,说他被连社会都没踏入的毛头小子迷了眼也好,他承认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在方嫌雪的心里,他胜过自尊、胜过清誉,胜过一切最看重的事。
如此难得的一个人。
父母不在之后,妹妹出嫁之后,世上只有这一个人自毁长城也要爱他。
“对不起。”叶隋琛突然吸了口气,眼眶有点红。
“为什么这么说?”
“当时不该撕了你的情书。”他笑着摇摇头。
“都过去了。”方嫌雪很平静。
“嗯,过去了,现在也还不迟。”叶隋琛吸口烟,嘴巴轻扬,自嘲地摇头失笑。
从前的经历如云烟,往后该都是一片艳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七夕的尾巴把甜的部分写完了,后面进入嫌雪的回忆,小花出场~
第三次预防针,虐的部分要来了,把金刚心安好噢。
猜猜嫌雪在监狱里是做什么劳动的?(猜对有红包!不可能有人猜对的!暴言)
第47章 他穷且益艰
提到这些年本地最盛大的几件事, 没有一个人不会想到叶氏集团千金叶隋璐和方辞冰的婚礼。
当年叶氏集团东山再起,叶隋璐带着巨额嫁妆嫁到一贫如洗的方家,填上方家的欠债一事, 是当地人茶余饭后最有味的谈资。
适龄青年们无不羡慕方辞冰——被豪门小姐看上, 能少奋斗几十年!
这种大家都心照不宣、羞于启齿的心情,类似于寒窗苦读,却怀才不遇。
方嫌雪戴着手拷,坐在警车后座。看到对面整齐的车队, 他轻轻地扭头,眸子是死水一潭。
道路有些拥挤, 车辆在道路上挪动得很缓慢。
这道路拥挤的缘由他也晓得,正是那场筹备了好几个月的世纪婚礼。
打头是一辆黑色老爷车,是叶隋璐和方辞冰的婚车。后面紧跟着的是送亲的车队, 浩浩荡荡地占了四个车道,清一色的黑色豪车。
方嫌雪一眼就认出叶隋琛, 他将窗户摇了下来, 露出半张冷峻的脸,行驶在叶隋璐和方辞冰的婚车后。
道路很堵, 好不容易最前面的车动了,婚车却迟迟不开动。
叶隋琛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像是他秘书的人将头探出车窗问道:“怎么回事,还走不走?”
方嫌雪这边也堵着, 冷眼旁观。他感觉叶隋琛同车的伴郎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对叶隋琛说了些什么。
叶隋琛不知怎么的, 瞟了警车一眼,把目光收了回去。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些什么,蹙起了眉头, 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
前面的车再次开动,叶隋琛目不斜视地往前开,似乎是无意识,他的余光扫到警车后座,和方嫌雪清冷的目光对上。
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叶隋琛便面无表情地,用力踩动了油门。
方嫌雪倏然睁眼,盯着天花板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半晌才平复下来:“呼——呼——”
进来都快一年了,他还是一直做这个梦。
叶隋琛瀚海似的眸子里是冰冷的不屑,从他面上睃过,不假思索地踩了油门。
那一瞬他在想什么?是冷漠,是失望,还是看他一眼都嫌脏。
抑或是,他根本就对自己没有半分情绪。
这个问题对方嫌雪来说是个无法解答的难题,因为在梦里,他得不到对方的答案,只能反复地和自己对话。
起身望向窗外,一地银霜。这几天天气不好,彤云密布,光线很弱。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里。起初以为监狱生活会很糟糕,会像书里读的那样环堵萧然,遍地都是蛇鼠虫蚁;或是像电视剧里那样有怀人恃强凌弱,甚至时常群体斗殴。
来了才发现,那些情况都不会有,这里甚至比外面很多地方都要来得干净、安定。
犯人会定期打扫,很少起冲突。因为即使是监狱,也不会白养不做事、只闹事的人。
更何况,每个人都在争先恐后地争取加分——在牢里处遇好的,可以减刑。
处遇,就是表现的意思,用分值计。
指针指到六的位置,狱长开始点名,方嫌雪站在人群中,忍受着周围人或善意或恶意或无意的视线。
被注视,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本市有多所监狱,每所监狱关着的罪犯类型都不同。比如他所在的锦西监狱背靠着省文化院、省日报杂志社等单位,里面全是政治犯、经济犯和文物犯,而没有杀人抢劫一类的暴力分子。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算得上是高智商人才,甚至不乏家教良好、只一步行差踏错的世家子弟。
方嫌雪被分配到房间是两人间,他不知道有没有叶隋璐打过招呼的因素,就算有,就算他不愿,也无可奈何。
原本是有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室友,那人前两个月刚出狱,现在只他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也并不会迟到,即使不定闹钟,方嫌雪的生物钟也一向准时。
点完名,正好六点半。所有人去排队吃早餐,毫无新意的鸡蛋、油条和白米粥。
七点准时去上工。由于监狱里人的脑子都属于好使的,所以本监狱做的都是技术活儿,比如去操控机械厂的数控机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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