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忍到蹲坑的地方,他撑住身体无声大笑起来,实在没忍住还是发出了些许声音,整个茅厕随着他身体的抖动一颤一颤。
带路的宫女甲抓住同伴胳膊,同情道:“林公子把这个秘密憋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与人诉说,激动的都哭了……”
宫女乙感动道:“太好了,他和两位娘娘一定能成为知心姐妹……呸呸,什么林公子?”
“不是林公子吗?难道是王……不对,张公子?沈公子?唔……”
萧家姐妹一直留谢嘉杭到了夕阳西下,才依依不舍站在宫殿门口目送他离开。
谢嘉杭十分满意,不仅确认了自己的菊花还无人染指,而且还知道了皇帝是个性无能这种惊天大笑话,他一个人都可以笑一整年。
萧疏云撇撇嘴,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撒娇:“想不到韩修不止对女人硬不起来,对男人也没用!我可不要继续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面对那个只有脸能看的家伙荒废青春!”
萧岚雨点点她的鼻尖:“京城大师赛决赛不是只有一天了?等我们过关斩将,拿下全国赛名额,就找个借口住回家里去,到时候就能摆脱阳痿怪,跟邵郎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从性无能到只有脸能看的家伙再到阳痿怪,正在审查许昌决赛名单的韩修说到:“谢嘉杭……”三个字,突然重重连打三个喷嚏。
官员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龙涎,谢嘉杭阿嚏阿嚏阿嚏是什么意思?是删还是留来着?
圣意难测,要是删掉还得找个替补增加工作量,还是留下来算了。
临走前,萧家姐妹叮嘱谢嘉杭:“陛下阳痿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那是自然,”谢嘉杭满口应承,“这种事在下怎会告诉别人?”
事实证明,人是保守不住秘密的。
回到冷宫,谢嘉杭第一句话便对在门口扫落叶的邵斤琦说:“邵公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邵斤琦抬头看他一眼:“什么秘密?”
谢嘉杭往前走几步,见五个人正聚在冷宫院子里一起玩三国杀,殷正期在另一张桌子上画画,杨恭谨站在他身边弯着腰看着画面,便拍了拍手:“大家!”
九双眼睛看他。
“皇帝是个性无能!”
……
邵斤琦翻个白眼:“你才知道吗?”这家伙不是也侍过寝吗?怎么反射弧这么长。
杨恭谨:“……”幸好皇帝前脚刚走。
杨淑慧,大吃一惊,手牌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殷正期,比杨淑慧还要惊讶,喃喃道:“怪不得一直都没有人怀孕……”
鲁欣妤脸色如常:“我无中生有,谁要无懈可击?”
李睿:“无懈可击!”
梁起:“无懈可击!”
李睿:“无懈可击!”
梁起:“我再无懈你的无懈!”
李睿:“你以为我没有了吗?哼哼,无懈可击!”
梁起:“……”为了一个无中生有打光一副牌堆的无懈可击,至于吗?
黄舒,先是消化了这个消息几秒钟,随后拍拍谢嘉杭肩膀:“大家都是处男,彼此彼此,你的心情我很明白。”他一脸了然,“你要是实在饥.渴难.耐,也只能找邵公子凑合凑合,这里所有的人里只有他经验最丰富。”说这话时想到杨恭谨,“那个美少年虽然也可以,但他和你都是下面那个,你们在一起就只能摩擦摩擦,你还是放弃吧。”
邵斤琦一脚踢翻桌子:“你在说什么鬼话?老子是直男好不好!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老子弯一下。”
“我的画!”殷正期惨叫一声,蹲在地上捡笔墨纸砚,身上又被杨恭谨补了一脚,一头扑进颜料里彻底阵亡。
美少年横了黄舒一眼,软软地贴上谢嘉杭:“别听他的……只要你能对我有反应,我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欲罢不能……”
谢嘉杭瞬间离开他十米远:“不好意思,我也是直男。”
空气凝滞了。
“谢嘉杭说他是直男!哈哈哈嘿嘿嘿呵呵呵嘻嘻嘻……”
黄舒笑倒在地上。
殷正期轻声说:“那一片都是墨汁……”
黄舒跳起来,发出更凄厉的惨叫:“你他妈不早说,老子新做的衣服——”
小丫鬟端着晚饭走进来。院子里一片狼藉——落叶乱七八糟堆成一堆,破簸箕扔在路边,被风一吹,落叶飞到地上一滩滩五颜六色的颜料里沾住。四体不勤的大少爷邵斤琦挥动着扫帚把毛笔扫得到处滚,殷正期跟在后面一根一根捡,顺便也把颜料得到处都是。黄舒被杨恭谨拎着耳朵,蹲在狗洞旁边兢兢业业挖砖头,谢嘉杭走过来又走过去,一步一个彩色脚印。
这是哪来的蛇鼠一窝,人间疾苦啊……
看来今晚有得收拾了。
她敲了敲酸痛的脖子,三天以来第二十二次叹气。
第11章 落井下石2
自从谢嘉杭被打入冷宫,小丫鬟的头发就掉得特别快。
以前她只是谢嘉杭从谢家带过来的丫鬟,只需要服侍她的谢公子一个人,现在却还得给另外八个人不定时的擦屁股。
冷宫这群人个个花容月貌出身不凡,但奈何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黄少爷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黄老爷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最烦别人说黄家是没内涵富不过三代的暴发户。担心儿子变成只会打牌的半文盲,他从小就给宝贝儿子找了五六个文化老师天天说文解字。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国计民生,誓要将这个儿子往文牌双全,德技双馨的方向教育。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黄舒从武将牌中抽出一张,轻蔑道:“梁起,你怎么设计的?界夏侯淳有比标夏侯淳强多少吗?原本就是垃圾,改了之后还是垃圾!”
谢嘉杭纠正他:“是夏侯惇,不是夏侯淳。”
“我还是比较喜欢马季最初始的技能组合,心战和挥泪那个……”
谢嘉杭扶额:“是马谡(su),不是马季。”
“没有出那些花里胡哨拓展包的当年,苟或和貂蝉是典型的强将!”
“是荀彧!荀彧!不是苟或!”
黄舒:“不可能!从小到大我一直这么念,从来没有先生纠正过我!”
“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黄舒:“他们都是许昌有名的文人。他们常常对我说,今天的字抄完了吗?没抄完?没关系,去打牌吧,这辈子结束前抄完就可以了!”
谢嘉杭:“……”
黄老爷请的都是些什么老师啊?
都说女人喜欢又帅又有钱的异性,黄少爷曾经也享受过美女环绕的人生巅峰,然而当她们意识到这家伙对情爱一途究竟多么缺根筋之后,他就从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变成了人见人嫌的臭鸡蛋,许昌上至五十岁下至十五岁看见他都要绕道走。
和他同样出身巨贾之家的还有邵斤琦,如果说黄少爷是钢铁直男的极端,那么邵公子就是另一个极端。
邵斤琦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最擅长招蜂引蝶,甜言蜜语信手拈来,据说进宫之前最多同时和六个官家小姐保持着稳定的恋爱关系。
后来脚踏六条船的事情暴露,被老爹狠狠揍了一顿关在家里。印卡厂和皇室要政治联姻,邵家唯一的女儿摇着头满脸泪水说什么都不肯进宫,不论爹娘怎么好说歹说都没有用。
二老正焦头烂额商量要不把女儿打晕绑起来运进宫算数,大少爷邵斤琦一脚踹开门,气贯长虹地宣布:“我!我要代替妹妹进宫!”
邵老爹差点吐血:“你说什么?!你这逆子!你以为进宫是好玩的事情吗!”
邵母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通乱揍:“死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老邵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就算要娶一个男人我们都认了,进了后宫就出不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爹娘对他又打又骂又哭又劝,邵斤琦心意已决,连邵小妹都大惊失色赶来给哥哥道歉,邵斤琦就是不松口:“谁都不要劝我!我要进宫!”
邵斤琦穿着不合身的嫁衣头上还顶个盖头被抬进了皇宫,邵府宾客盈门,到处是前来贺喜的面孔,唯独邵家二老板着脸,像谁都欠了他们百八十万。
还好除了新婚之夜邵斤琦被迫做了三千个仰卧起坐,累得腰酸背痛第二天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之外,韩修再也没有召见过他。知道死太监要陷害他,他还暗中帮了对方一把,爽快地卷铺盖住进了冷宫。
冷宫好啊!没有皇帝压迫,没有爹娘管束,又不用看太后那个老女人脸色,邵公子彻底放飞自我,仗着那张俊脸到处勾引宫女,每天都有几十个花痴小宫女特意跑来冷宫看望他,给他送礼物传消息献殷勤,除了不能真刀实枪,生活不要太滋润。
说到进了后宫就出不来,倒也世事无绝对,还有那么一条路可行——那就是在全国赛拿到参加三国会盟的资格。不过这条路也只是理论上的,可操作性并不高,每届后宫都会有那么几个少得可怜的名额,但真正能脱颖而出的人寥寥无几。
今年大师赛重办,许昌人民无门槛参赛,邵斤琦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