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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 (Exilecomet)


  那几个小混混已经重新拢在了一起,孙覆洲心里默数了一遍,就八个人,一个个却把阵势摆得跟十八罗汉似的。
  “操你妈的!”领头的钢管男孩从小弟手上夺过了一个新的钢管,劈脸朝孙覆洲的脑袋攻来。
  孙覆洲侧身,堪堪躲过,这时,他的小臂上忽然传来剧痛,不仅仅只是皮肉的钝痛,还像是有连带反应,骨头上也传来针扎了似的尖锐刺痛,扯着他整只手的经络都使不上劲。
  他瞥到身边的沈垣,人家这会儿已经撂倒了一个脏辫二愣子。也不知道打哪儿了,小脏辫正窝在地上嗷嗷儿地哭。
  孙覆洲受伤的是惯用手,根本使不上劲,而被他夺了钢管的黑皮男孩就盯着他,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就缠上他了,更别说还有另外两个想围攻他的。
  只能祸水东引了!
  孙覆洲反应极快地躲过钢管和木棍的夹击,一掌按住其中其中一人的脸,两步闪到人后,左手小臂勒着人脖子一拽,两个人就这么转到沈垣身后,孙覆洲继而胯骨一顶,就将沈垣顶到了自己的战场上。
  孙覆洲大喊:“沈哥,上啊!”
  “我……”沈垣憋住脏话,一扭头,一个飞机头正朝他扑了过来,龇牙咧嘴就像要活吞了他似的。
  就是手里的家伙事儿拿的方式不怎么对,看着容易误伤自己。
  沈垣拧身一个飞踢,三下五除二地干趴了剩下的人,那是一个英姿飒爽,身手了得。
  孙覆洲还勒着最后一个人的脖子,没撒手就夸:“牛批!”
  沈垣将那小喽喽打晕,并收集了他们的管制刀具,朝墙的另一边一扔,只给自己和孙覆洲留了一样防身。
  “趁其他人还没过来……”孙覆洲捂着自己的小臂,紧绷的心稍稍落下。
  可心终究是还没落到底又弹了起来,话也因为两道刺目的灯光而悬在嗓子眼。孙覆洲此刻真想扇自己两嘴巴子。
  只听一阵“突突”乱响的摩托引擎声由远及近,从小路两头包围过来,外加帅气地一个甩尾停在路口,这么一眼望去,左右加起来差不多七八辆,一个比一个裹得严实,一块皮都没露出来。
  领头羊停在最前头,带着头盔拎着刀,远光灯就冲着他俩脸上打。
  孙覆洲已经能够预见这群人想怎么轧死自己了。
  两旁是高墙,不太容易翻过去,尤其是自己一只手还着受伤的情况下。
  带着头盔的飞车党,装腔作势地拧了拧油门,森冷的目光盯住了沈垣,摩托车耸了耸身躯,引擎发出暴虐的轰鸣。两头都有远光灯照着路中间的两人。好像在说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沈垣忽然在墙边蹲下:“赶紧上去!”
  孙覆洲也不多话,直接踩着沈垣的背,两手抓着墙头,腿一蹬,借着沈垣往上送的力,直接跃了上去,然后立马回头,趴着伸手抓住沈垣。
  此时飞车党们见势不妙,早已扬着头颅,咆哮着猛窜了过来,手里的西瓜刀高高地举着,瘆人的寒光从刀刃上乍现。
  呲啦一刀,刀刃似乎劈在了墙上。
  孙覆洲看着先前被撂倒地几个混混还避在小路两边,那些胡乱砍伐地西瓜刀很有可能误伤他们,额角的青筋蓦地跳了起来:“他们有病吗!那几个小孩还在!”
  这边沈垣已经顺利地翻上墙头,站在高处视野开阔,他这才注意到摩托车的不远处还停了两辆面包车,车门和车窗都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孙覆洲紧着头皮看这群飞车党和小混混们擦肩而过,然后直接冲出小路调头,看样子是打算堵他们下一条出路。
  沈垣低声催促:“快走!”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短而尖锐的警笛声响彻人群。
  街道上的原本避远了的行人纷纷驻足探头,瞪大了眼睛,开始行注目礼。
  对方没料到警察会来的这么快,一时间也慌乱了起来,打算爬墙的人群很快就散了个七零八落。
  眼看着柳暗花明,孙覆洲的一颗心已经七上八下了一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旁边的沈垣忽然拉着他跳下了两人高的墙头。
  耳畔的风和手腕上的温度,跌落时,孙覆洲倏忽回想起了什么。关于沈垣这个老混混。


第20章 卷壹.大雪(十九)
  孙覆洲从两米多高的墙头掉下去时,脑子闪得都是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走马灯,回忆闪到最后,就只有一个问题围绕着他。
  是哪个孙子给他脑袋开了瓢儿?
  墙的这头是小区的花坛一角,底下都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沈垣敢一声不吭拉着他跳下去就是因为有这个天然的缓冲垫。
  可谁也没想到,孙覆洲只是慢了一秒钟,就被某个爬上墙头的混混用啤酒瓶开了脑袋。
  .
  他做了个冗长又零碎的梦。
  光是五彩斑斓的白,将他的梦境遮盖得虚无缥缈,不仅视觉被盖住了,听觉也毫无作用,五感尽失的体验也不过如此。
  身处梦境的他,只觉得眼前的路又黑又长,只有笔直的前方有明亮的光。
  他玩命地跑了很久,身后的人影也越拉越远,最后他一闭眼,直直地冲进汹涌人海,再回头,确认自己甩掉了尾巴,这才扶着墙喘起了粗气。他抹了一把汗,刚刚那一顿跑,都快把自己颠吐了,好在旁边的人及时给他递了一瓶水,他那颗娇气的胃才停止了抗议。
  他转了转视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一条步行街上,此时是夜晚,路边的摊贩卖力的叫卖着,人潮拥挤,竟是都在往一个方向走去。只有面前的男人和他一样,狼狈地喘着气,汗水直接从额角滚落了下来,然后划入衣领。
  男人忽然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他看过去,具体的模样已经不清晰了,那栋建筑就像裹了一层浸了油的白纸的画,模糊不清的刻印在记忆里。
  他意识到男人是在邀请自己,刚刚还在一起逃亡的生死与共之情让他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连就在梦境以外的他都觉得热血之情溢于言表。
  之后的梦就愈来愈碎片化,一帧一帧地停顿、播放,然后没等他看清这一幕,下一幕就闪了过来。
  直到最后,他软着胳膊撑在桌上,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仅从一个轮廓的重影来看,对方的状态也和他一般。
  他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问了男人的名字。
  “沈垣。”男人这么说。
  从这个名字出现的一刹那,那层始终蒙在梦境之上的油淋淋的纸,呼啦啦地被揭开,晕着他眼镜的那些五彩斑斓的白光消失了,耳畔逐渐清晰,眼前逐渐清明,杯子里的酒喝进胃里却好像浇在了他脑袋上,冰冷的酒水沿着他的眼皮,嗒嗒地往下滴,有些挨着眼角,渗进了他眼睛里,竟是又酸又涩。
  “你要记得我,我叫沈垣。”
  彼时,这个只穿件陈旧的白色工字背心,两条胳膊干干净净,一身清风明月,阳春白雪的男人,正红着眼睛近乎哀求地看着他。
  .
  孙覆洲费力得撑开沉重的眼皮,毫不意外地和白花花的天花板来了个深情对视,此时他的脑袋蓦地空了几秒,随后又在下一秒里一下涌进了无数的记忆。
  包括他的洗脚城一日游是怎么变成动作片现场的。
  “老刘——”孙覆洲一开口,声音陡然劈成了两半,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刘承凛正跟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聊聚众械斗的处理方案,听到他的呼唤,正在说的话就啪嗒一下断了,吐了口无奈的短气,只能不好意思地跟民警道了歉。
  “怎么了,孤胆英雄?”刘承凛走过来,俯视着他。
  “水…水…”孙覆洲操着一口公鸭嗓,跟濒死的病人一样气若游丝,他自己都怕下一秒就能吐出两口血花来。
  刘承凛弯腰将病床摇了起来,然后倒了杯温水递到孙覆洲的嘴边。
  孙覆洲咕嘟嘟地灌了一大杯下肚,总算活了过来,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扭动脖子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不像医院的病房——天花板很低,房间很小,窗户只有巴掌大,看着就憋闷,喘不过来气。
  他讷讷地看了一眼窗外已然漆黑的夜色问:“这是哪?”
  刘承凛说:“诊所。”
  孙覆洲转动了一下头颅,后脑勺像忽然凿进了一根锥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操,头怎么那么疼。”
  刘承凛都懒得训他了:“能不疼吗,缝了三针。”
  孙覆洲只能尝试着动动僵硬的脖子:“我怎么过来的?”
  刘承凛在床边的凳子墙坐了下来,耐心的给他答疑解惑:“你跟沈垣掉到了小区里,派出所的民警联系不到你们,他只能背着你就近找了个诊所。”
  孙覆洲努力转动着脑子,他被开了瓢之后的记忆完全为零,突然想象了一下沉垣背着他走街串巷的画面,满满的违和感直扑面门。
  刘承凛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开你脑袋的小子暂时关在附近派出所,其他的都没抓住,你要去看看吗?”
  孙覆洲抓着被子的一角,随口一问:“晚点吧,沈垣呢?”
  刘承凛说:“处理完伤口就走了,说要参加晚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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