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捶了他的肩膀一拳,让他安分一点。
“老大在跟副班商讨大事,轮不到你插嘴,背你的新概念去!”
洛可可浮夸地捶了桌面一下,抑扬顿挫掷地有声道:“鹤鹤,你这就不对了,历史老师教育过我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班级盛衰,学生管理。”
陈鹤痴呆地看着洛可可,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这么恶心的名字了?啊?可可同学。”
洛可可果断摇头:“我觉得鹤鹤这个名字就像我的可可一样,非常的好听呢。”
陈鹤懒得理他,继续埋头刷题。
另一边的柯函侧过脸,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沐恒:“不是你说的,就当比赛是一场游戏吗?玩得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沐恒停顿了一秒,他在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或许。
他说过的话太多了,谁知道呢?
“这不是不可以。”
文清卿乖巧地从旁边再次冒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家都已经做了两个学期的同学了,一起出去玩玩正好加深一下感情。”
她说着,看着同时望向她的柯函跟沐恒,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
柯函却只从对方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一种莫名涌上来的诡异。
怎么品怎么不对劲。
沐恒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行啊,副班你跟班长说一声,我们组织想去的同学一起去天阁玩呗。”
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才说:“天阁我还是挺熟的,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们带个路。”
文清卿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找班长商量这件事情。
恰好这个时候班长回过头,冲着全班同学大吼了一声:“抓紧时间,我们换个位置嗷!”
教室里一顿兵荒马乱。
直到最后,柯函看看自己右手边的沐恒,又看看对方前面的张意达,深深地体会到了布朗运动在班级内统一换位置的实践指导意义。
逻辑是有的,但是班长指挥的好像哪里不对。
一班后排中央位置,左右两大护法终于胜利会师并桌,正式成为了友好和睦共处的同桌关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几秒钟。
还是沐恒先朝着柯函伸出了手,递到了他的眼前,飞快地挤出一丝笑容:“同桌,请多关照。”
张意达听到动静回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说:你们这算哪门子正经的同桌?
但他没敢开口。
怕破坏了气氛,挨沐恒的揍。
沐恒表面上看起来脾气很好,但是大家都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同学了,私底下是什么样子该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而且张意达是见过沐恒发狠的。
柯函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握住了沐恒的手,很快就放开。
……
几天后的星期五,还是那家二十四小时的奶茶店。
沐恒坐在座位上微微的有些走神,他其实最近因为“离家出走”换了床,都没有怎么睡好,眼底的颜色有点重。
他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啜饮着热牛奶。
晚上他是不喝茶跟咖啡的。
柯函就坐在他的对面,拿着手机在那里玩成语填词,遇到不会的就来问他。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沐恒基本上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柯函的数学基础绝对比他的语文基础要好。
连床前明月光的下一句都不太能背,柯函的语文确实差到了他难以想象的地步。
明天就要出门代表学校参赛了。
柯函表现得很镇定。
不过最让沐恒在意见的事情是隔壁班的那个谁,他自从被柯函用分数说话以后,就没有再到一班的面前跳过。
按照他对那个谁的认识来说,这是很异常的。
那个谁肯定还在哪里憋着坏。
沐恒其实对那个谁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要他不跑出来,沐恒完全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但是只要他跑出来了,沐恒就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满满的恶意跟负能量,很难不跟对方针锋相对。
一只肚子圆滚滚身形却很瘦削的猫从外面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它的毛略微有点板结,但是因为是黑色的,所以并不显得脏到人无法忍受。
“喵……”
沐恒跟柯函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向了发出声音的那只黑猫,尾巴尖跟爪尖是灰蒙蒙的白色,琥珀色的眼睛好像传递出了被吓了一跳的意思。
它往外躲了躲。
沐恒注意到柯函眼睛里的渴望,他干脆打开自己的手机点了一份鲜虾汉堡,要是到时候猫还没有跑,那么就可以让柯函把里面的虾挑出来喂猫。
黑猫有些怕人。
但它始终都在奶茶店的门口徘徊不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柯函的注意力已经全在猫身上了。
鲜虾汉堡送出来的时候,那只猫一度跑出老远,生怕别人来撵它。
“柯函。”
柯函回头。
沐恒打开汉堡盒子,将里面的虾饼拆出一块,放到了自己倒置的水瓶盖子里,用凉水冲了一下,然后递给他。
柯函眼巴巴地接过虾饼就去逗猫。
那只有些怕人的黑猫好像唯独不害怕他似的,看见他朝着自己走过来,还噌噌噌往前小跑了两三步。
等柯函蹲下来喂它的时候,这只猫更是可着劲在他的外套上蹭来蹭去。
沐恒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上扬。
其实他能够感觉到的,柯函这段时间的变化挺大。
即使柯函最后没有帮他参加竞赛预选,也不算亏。
面对能够让一个人变得更好的事情,沐恒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时间与精力。
第31章 特邀选手
第二天,一群少年人聚集在一起,特别兴奋地搭乘高铁。
沐恒混在里面,难受。
他是直接在酒店里吃了自助早餐出来的,结果因为不好吃,吃不习惯,没有吃多少。
而且,沐恒因为认床,现在不仅没有吃饱,还没有睡好。
现在完全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饥寒交迫。
惨。
尽管这段时间连柯函都看出来他的气色不好,每天都帮他把水杯装满热水,非常认真地反过来劝沐恒跟自己一起多喝热水。
但他还是来了。
沐恒昏昏欲睡地甩了甩脑袋,今天为了陪柯函出门,他还起得比平常更早了一些。
旁边的柯函看看沐恒又看看手机黑屏倒影里的自己,忍不住调侃到:“看你的样子,怎么好像要参加比赛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一样?”
“你不知道我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
沐恒气血两亏地瞟了柯函一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很遗憾他失败了。
他略微有点神志不清地拉住了柯函的衣角,积攒多日的起床气集中爆发,忍着脾气里的不高兴道:“你去参加比赛,我靠着你睡会儿。到地方叫我,我换个地方睡觉。”
话音刚落,他就直接抱住了柯函的肩膀,半个人的重量全部靠在了柯函的身上,两眼一闭,就开始了半梦半醒的“补觉”。
柯函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神情无奈。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推开沐恒,艰难地纵容对方把自己当成拐杖小憩,好歹做了这么一段时间的同学了,这点同学情谊还是能抵上沐恒这么靠一下的。
张意达在旁边扫了他们一眼,一脸黑人问号。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前面带路的文清卿。
文清卿回头,直接越过了戳她的张意达,反而跟柯函对上了视线。
柯函朝着她笑了笑,文清卿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用眼神去问张意达——他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男孩子都这个样子的吗?
张意达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知道别的男孩子是什么样的,但是这绝对确定以及肯定跟他没有关系。
下午两点,大家终于抵达了录播大厦的门口。
在跟门卫登记了个人信息以后,他们成功地进入了大厦里面。
录播大厅在五楼,他们虽然进不去现场,但是可以在大厅的后台跟柯函再聊一会儿天,也好缓解紧张的情绪。
这件事情是班长起头的。
他就是一班所有人的老妈子,遇到什么大事小事,在有经验的方面总是比较细心。
拖着半眯着眼的沐恒进了大厅,柯函反手戳了他一下,示意到地方了,让他下来。
要不然他就得要跟着柯函一起上台了。
后台的工作人员看到柯函的时候,眼睛亮了些微,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工作牌,腋下夹着一块记录板,径直越过众人朝着柯函走来。
他在电视台内工作多年,见过的俊男美女数不胜数,但是昨天检查现场参赛名单的时候,柯函的证件照依然令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直击灵魂的魅力。
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有没有进军娱乐圈的想法,如果有的话,他倒是很乐意帮忙牵个头。
那个工作人员快要走到柯函面前的时候,扒拉在柯函身上的沐恒恰好松手,抬头,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