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傅松很笃定地说,“我每年都有做身体检查。”
岑昀从坐下后便一直没有要吃早餐的意思,傅松注意到便问:“你怎么不吃?”
“没什么胃口,”岑昀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我喝点牛奶就行。”
傅松看着岑昀眼下轻微的乌青,“昨晚没休息好吗?”
“你说呢?”岑昀瞪了一眼傅松,一脸你竟然还敢提这个的表情。
说完后,岑昀不愿搭理傅松,转身去拿了碘伏和棉签过来。
“手伸出来。”
傅松老实把手伸出去。
“你这几天还是得注意饮食,清淡一点,不然容易发炎。手尽量不要碰水,我那会儿见你单手洗脸,挺好,保持下去。”岑昀边涂碘伏边小声碎碎念,“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就叫沈迟送你去医院——”
“你搬去我那里住吧。”傅松突然打断岑昀。
“什么?”岑昀手中动作顿住,一脸错愕地抬头看着傅松。
傅松面不改色,“我手受伤了,得有人照顾我,不然没办法穿衣服洗澡。”
“不是,合着你让我搬过去是为了找个保姆呗?”岑昀不满道。
“不是。”
岑昀撇了撇嘴,显然不信傅松的话:“那是什么?”
“我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你搬过来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做家务。还可以一起睡觉,一起起床。就像一家人一样。”傅松眼神很真挚地看着岑昀,“你不想吗?”
“我…”岑昀有些无措地看着傅松。
过了几秒,傅松移开视线,“你可以考虑考虑再答复我。”
“好。”岑昀拿着碘伏和棉签起身。
早饭结束后,沈迟开车来接傅松。
可能是早上同居的话题戛然而止,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到了地方,岑昀打开车门,回头看了眼傅松。
傅松没有像往常那样看着他下车,一双眼睛专注看着眼前屏幕上已经看了一路的工作邮件。
岑昀顿了顿,什么也没说,迈腿下了车。
一整天岑昀上班都有些精神恍惚,开会时还不断打哈欠,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会议结束后严寻特意把他留下,小声问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放他几天假。
“不用。”岑昀摇摇头,声音有些没力气地说,“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不用休假。”
“好吧,”严寻看着岑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事随时跟我说。”
到下班的时间,岑昀准点打了卡,在进电梯的时候收到了傅松的信息。
-今晚不去接你了。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没有交代为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来找他。
甚至连回家注意安全这种客套话都懒得说。
岑昀有些心情复杂地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手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问,回复过去两个字。
-好的。
第68章
第二天、第三天,岑昀都没有见到傅松。
他想他可能是生气了。
“今晚公司聚餐,大家下班前尽量都把手头工作清一下。给出外勤的打电话,让他们早点回来。”一大早,严寻就在办公室宣布。
每个月一次部门聚餐,三个月一次全公司聚餐,这是他的执着。
“不去的罚款啊!”严寻高声补充道。
不过好在严寻的爱好只有聚餐,并没有各种花里胡哨还占用休息时间的团建,所以公司员工对此并没有什么抵触。
就算是每个月改善一次伙食了。
岑昀一整天都在时不时地看手机,开会时看,到工地也看,聚餐的时候还看。
“这手机都快被你盯出火花来了,”严寻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揶揄道,“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谈恋爱?
应该算是,但在看了眼一整天都毫无动静的手机后,岑昀也说不准了。
他这样真的算谈恋爱吗,其他人谈恋爱难道也是这样?
“愣什么呢?”严寻用肩膀碰了一下岑昀,“真谈恋爱了?”
“没有。”岑昀垂下眼。
严寻见岑昀兴致不高,倒了杯酒,转移了话题,“不说了,来,喝酒。”
都说郁闷的时候不能喝酒,一喝就容易多,这句话在岑昀身上相当完美地验证出来。
几杯酒下肚,严寻甚至以为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岑昀,而是哪个不得了的酒神,喝白酒喝得这么猛。
“停停停——”他赶紧拦下岑昀再倒酒的动作,“你疯了?这么喝下去,不出十分钟你就得到厕所吐去。”
岑昀面不改色,因为喝太快,酒劲还没上来,脸都没红,只是眼神有些飘,说话声音依旧稳稳当当:“我还能喝。”
“喝个屁!”严寻直接没收了岑昀的杯子,并叮嘱旁边的同事看着他,不能让他再碰酒瓶。
“刚烤好的,给他吃点,这怎么才开始半小时就喝多了?”旁边的同事递过来一盘烤肉,严寻赶紧推到岑昀面前,让他吃下去垫吧垫吧肚子。
不过百密总有一疏,没过多久严寻就被其他部门的人拉去敬酒,而刚刚受命看着岑昀的同事也正好去了厕所。
没出半秒,刚刚的酒瓶就又出现在岑昀的手中。
等同事解完手回来,就见岑昀已经眼神迷离,醉得不成样子了。
“我的哥啊,你咋今天这么馋酒呢?”同事赶紧抢过酒瓶子。
一看,晚了,已经空了。
这可要命,岑昀的酒量整个公司都知道,最多2两白酒,3两就得倒。今天这可是整整一瓶啊!
他赶紧回头把正喝得嗨的严寻拉回来,问他怎么办。
严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已经醉成烂泥的岑昀:“能怎么办,找人给他送回去!”
“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只知道哪个小区,不知道哪栋楼,你问问其他人,看有没有去过他家的。”
过了一会儿,同事回来说:“问了,没有。”
“…他怎么就这么不合群?”严寻头痛地捏了捏鼻梁,“你翻翻他的手机找找看,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他扔酒店了。”
同事从岑昀裤兜里摸出手机,刚抓着岑昀的大拇指解开密码,就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向严寻:“来,来电话了,怎么办?”
“怎么办?接啊!”严寻恨不得踹他一脚,办事这个墨迹,“顺便问问他知不知道岑昀家住哪里。”
“哦哦,好。”同事依言,抬手按了接听。
“下班了吗?”电话那头是一名男人,声音有些低沉,蛮有磁性,还挺好听。
同事在严寻的眼神压迫中紧忙回答道:“岑昀喝多了,我是他同事。你是他朋友吗?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哪里啊,我们得送他回去。”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后男人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额…”同事抬起头看了眼店里的宣传牌,说出了店名。
“我现在过去接他。”说完这句话后,男人就挂断了声音。
“怎么样?他知道吗?”严寻问同事。
同事看了眼已经趴在桌子上不动的岑昀,“这人说过来接他。”
“过来接?”严寻皱了下眉,“你问清楚了吗?他是岑昀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啊,”同事老实回答,“他什么都没说,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严寻实在没忍住,还是抬腿踹了他一脚,“你就不怕他是骗子啊!我们都不认识他是谁,等下过来了,岑昀是给他还是不给他?”
“应该不会是骗子吧?”同事有些委屈地摸了摸挨踹的屁股,辩解道,“我见岑昀手机上都备注着名字呢,哪能是骗子啊。”
“备注着什么名字?”
“好像姓傅,我就扫了一眼,没太看清,应该是叫傅松?”
“……”
“老板?”
“没事了,你滚吧。”
“那等下人来了到底让不让接走啊?”
“让。”
“那万一是骗子呢?”
“不能。”
“为什么啊?”
“再多问一句就扣工资。”
“……”
傅松到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把车停在了饭店门口,推门走了进来。
因为是全公司聚餐,严寻老早就把饭店包了下来,整个大堂都只有他们公司的人,冷不丁进来一个陌生人,所有人都纷纷看过去。
傅松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在看到严寻后,迈腿走过去。
“岑昀呢?”傅松语气不虞地问严寻。
“那边。”严寻指了个方向,傅松看过去就见趴在桌子上的岑昀。
他正欲迈腿走过去时,严寻突然伸手拦住了他,“我们聊聊。”
饭店门口,夜色已深,除了偶尔开过去的车辆外,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经过。
“什么事?”傅松比严寻高个几厘米,如果站在一起看并不明显,但不知为什么,单独分开就总感觉傅松要比严寻高出半个头。
严寻的气势并不弱于傅松,毫不退缩直视着傅松:“你和岑昀是什么关系?”
傅松一脸不悦:“什么意思?”
“你跟岑昀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大半夜跑过来接他?”严寻紧紧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