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动声色地跟着靳辞步伐加快了速度,再第三圈跑到一半的时候就把略显累意的熊亦超了,随后谢炀就和靳辞保持一个不紧不慢地速度跑着。
三圈一过,跑第四圈,谢炀就稍稍有些气息不足了,脸上逐渐带上一点氧气不足的红色。奇奇怪怪的,头居然还轻微发疼了。
“上课铃响了诶。”在操场上中央观看的学生望着一往如常的遥遥领先的两人,“还有一圈了吧,这两人都不累的吗?”
“看他俩跑,我差点真以为跑步是非常轻松加愉快的事情了,你看谢炀笑得多欢乐,一路跑一路笑,还要和靳辞说几句话,”鹿泯啧啧惊叹,随后目光放到后面跑得慢如老狗的沈星宿,“回头一看沈星宿,对不起我错了这才是我真正跑步时候的样子。”
“嗯,那才是真实的跑步。”姚玉微微点头,目光还放在谢炀那边,注意到谢炀稍放慢了一下步子,“谢炀是不是有点累了啊,刚刚落后了点。”
“五圈,跑到四圈才累,也是神人了。”
“累了?”靳辞注意到谢炀稍一停顿落后的那一瞬间,他放慢步子,跟谢炀跑同一线上。
谢炀晃晃头,嘴抿得稍紧,隔了一会儿猛吸一口气,憋了一会儿,才回答靳辞,“头疼。”
“……跑慢点吧。”靳辞停下来站了两三秒。
谢炀回头,伸手把靳辞拽上来,拉着人往前跑了一截才松手,“没事,快跑完了,跑完再说吧。”
“!!!”围观群众做出了一系列地激动表情,想要原地爆炸。
靳辞不作声,只是往前稍跑快一步,跑在谢炀前面,将后面的谢炀挡住。
谢炀愣了愣,只觉刮在脸上的风小了些。
但他一点也不想跑后面,这意味着他跑不过靳辞!于是他提了提步子,又跑到靳辞旁边了。
靳辞不动声色地又往前跑了一步,稳稳当当地挡着谢炀,挡着面前刮来的风。
谢炀就跟靳辞杠上了,靳辞往前挡住他一会儿,他就又追上来,反反复复,就是不愿意落后靳辞。
靳辞叹气,看着又跑到他前面去的谢炀,手往前伸,钳住那只随着跑步晃动的手,“跑后面,我挡风。”
话落又再嘱咐了一句,“别闹了。”
“?”谢炀皱眉,他挣脱靳辞钳住他的手,“搞半天你是要给我挡风?”
靳辞乜了谢炀一眼,语气颇为无奈,“不然你以为?”
“......”我以为你想和我赛跑!
谢炀撇嘴,乖乖地跑到靳辞后面去,一句话也不多说,盯着靳辞汗湿的后背默默地跑步。
这个天实在是过于燥热了。
跑这会儿步,靳辞后背整块儿都汗湿了,趁着跑步带起来的风才总算没有湿哒哒黏糊糊地沾在后背上。
但汗水还是依旧从脖颈处滑落下来,没入衣服里。
谢炀抿了抿嘴,抬手轻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还好,这次没闻到了。
靳辞稳稳当当地跑在前面,风从少年身体的两侧穿过,吹向少年后方的时候,只有一丝蹭上谢炀的额头。
完全刺激不起来一点头疼。
第五圈是在没有猛烈地风刮过来,刺激杂了昨晚凉酒的头疼下跑完的。
谢炀跑完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扯了扯领口,拿起上课前买来放在一旁的冰水,手抵在瓶口附近,仰头望嘴里灌了一口,又递给旁边的靳辞。
“我没碰嘴,你随意吧。”谢炀顺势坐下来,乘在主席台边上的青石台阶上歇凉。
靳辞接过来,拇指在瓶口附近滑动几下,嘴抵在瓶口附近,微微仰头喝了一口,又还给了谢炀。
“头还疼吗?”靳辞问。
谢炀摇摇头,手里拿着水向上抛了几下,“一点点,估计是昨晚喝凉酒的原因,这会儿一吹风就疼。”
靳辞略一点头,侧身,目光落在操场上剩下快跑完的人。
人一跑完,体育老师也不好再留什么,挥了挥手就让人赶紧走。
谢炀落后一步,手里抱着衣服慢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皱下眉头,一副很是头疼的样子。
靳辞往后一看,就见着谢炀这么副模样。他手臂上搭着校服,站在原地等了会儿谢炀,人走到他面前来了,他才伸手将自己的校服抖落开,单手将校服覆上谢炀的头。
谢炀气息不足地抬头笑看了靳辞一眼,“搞得我像是在坐月子一样,要把头给裹上,不能吹风。”
“很疼?”靳辞没理会谢炀那句玩笑话,伸手将谢炀抱在手里的校服扯出来,给人披在了身上,领口附近还拉得格外的紧。
谢炀停下来,手指攥着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的深蓝白底红杠的校服,潋滟笑意的桃花眼盯着靳辞看。
头倒也不是太疼,就是疼着他不舒服,他有些不想忍。
好像忍过打抑制剂时候的那种裂骨的疼之后,碰到这些稍微疼一点的,他就难受得要紧,一点都不太能忍住。
他扯了扯嘴角,忽略靳辞眼底稍纵即逝的担忧,扬起一个笑,将靳辞搭他头上的校服攥着,往下压着头顶,他双手用力扯了扯,减轻了一点疼,“一点而已。”
不是太疼,可以忍,只是会很不舒服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绵羊:我说我很乖吧。
☆、瑞安
“走了走了,”谢炀一手拽着校服,一手去轻碰了一下靳辞垂落在一旁的手,“抓紧时间,就这么几十分钟看站位和对剧情,再耽搁一会儿,这五圈就白跑了。”
靳辞深深地看了眼谢炀来碰他的那只手,没说什么话,自顾自地走在谢炀前面。
两人一起往礼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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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沈星宿?”沈星宿虚如病狗,全靠霍铭撑着他走进礼堂,一进来就遇见了老熟人,A2班的文艺委员,钟夙。
钟夙很是惊奇居然能在这个时候见到沈星宿,满脸的震惊与稀奇,“你今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往年不都是等着我们走完场你们才姗姗来迟的走个形式吗?”
沈星宿摆摆手,望了一眼台上摆着的钢琴,似乎是猜到他们班准备了什么节目,“往年不就唱个歌跳个舞的吗?走不走都无所谓啊。”
沈星宿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后面站着的谢炀和靳辞,“今年不一样,我准备了一个盛大的节目!舞台剧!”
钟夙看过去,谢炀身上依旧套着两件校服,一件搭头上,一件披身上,看着就热得慌,显得有些呆傻。
谢炀这会儿正想取了头上的的校服下来,靳辞伸手就轻放在谢炀的头上,说什么都不让谢炀拿下来。
“我热了!”谢炀拽着校服的一角,闷闷地对着靳辞说。
靳辞淡淡地看他一眼,手放在谢炀头上依然不放下来。
“……”谢炀气急,干脆直接就去抓靳辞的手,想要把靳辞的手给拽下来。
但靳辞力气大得惊人,谢炀手也不是那么的好用力,折腾了半天都没能弄下来。
就在谢炀要放弃的时候,靳辞手就松开了,顺手还将校服取了下来,接着慢条斯理地穿上了。
谢炀轻哼一声,手里捏着剧本就往台上走去。
“交流赛不是快了吗?谢炀还有时间搞这个?”钟夙不解,想了想把手机拿出来给沈星宿看,那是班委的专用群,“你不会不知道文化周过了学校要赶着十月长假直接开始筛选考试吧?”
沈星宿低头看了一眼,转身去看慢慢走过来的谢炀,语气肯定道,“那也没什么啊,谢炀肯定能过。”
钟夙摇摇头,“我前几天看校园站上一分析,谢炀是没做过弊,。但万一被冤枉的那两年他是真的有放弃呢?那不过也很正常。”
沈星宿张嘴还想说什么,只见谢炀已经站到台上去了,手里捏着小剧本,嘴里一边嘀咕着什么一边在台上走来走去,似乎在比量着什么。
“沈星宿,还搞不搞了。”谢炀走到台边的角落,见人还没过来,便挥着剧本喊了一声。
沈星宿应了一声,接着就上去了。
钟夙他们班中午就已经来练过一次了,这会儿正在休息,刚好给谢炀他们腾了表演的位置出来。
谢炀和沈星宿两人在台上一边念着场景和词,一边将靳辞霍铭等人拖拉拽动移动着每一个场景的位置,然后在剧本上一一注明。
礼堂里只有学生使用的时候,是不允许开起空调的,学生只能把礼堂的大门都打开,奢求外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凉风能够稍微凉快一点就行了。
谢炀场景词也念得口干舌燥,一遍一遍地在台上找位,校服早就取下来系在腰间了,后背还是有汗湿的痕迹。
手指间隙都燥热得很。
这是小剧本上最后一个场景,谢炀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左右看了看,伸手去拽住靳辞的手,将人从另一个角落,拉到舞台中央还摆着钢琴的位置来。
热气缠绕,杂混着清冽的淡香和淡不可闻的烈酒。
谢炀手指微曲,轻噌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装作什么都没有闻到的模样,将靳辞拉到这个位置就松开了手。
靳辞眼底神思微动,注意到了谢炀这个动作,他右手抬起来,搭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松动了一下校服袖子,挽上去了一点,“你有闻到什么吗?”